第75章 方家夫人
江如鳶喬裝成王府的侍女的模樣,帶著綠銀二人,到了方家大宅門前。
果然那大宅的大門緊閉,江如鳶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鄰里宅院的牆居然是緊貼著的。
一般來說,宅院之間總會留一些空隙,特別是大宅,只有街邊的小院才會有共用一堵牆的院子存在。
而且,這方家是做生意的,難道不怕有人居心叵測,借用這一牆之便窺探他們家的什麼秘方?
江如鳶下意識說了一句,榕生一下樂了,他道:「正妃,您這就不知道了,這兒先前也是隔開的,後來有個什麼國公來這兒建宅子,他那宅子就在前面。」
說著,榕生指了指前面一座十分突出的宅院,那樓足足比這裡的高出了一丈,瞧著倒像是皇宮的規格。
「那國公爺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在這兒強佔了一大片地方,其餘的商販沒辦法,只能私下商議,往右邊挪出一些位子,這兒的商戶,心中不平衡,便各自將邊上的巷道佔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綠銀過去看了看,發現那塊牆的確是比邊上的深一些。
「昨兒來打聽到的,不然你以為這種高牆大院的,鄰居怎麼會聽見這家院里的動靜。」榕生頗為得意。
江如鳶瞧著他那樣子,笑道:「你說這世上,還能有你不知道的東西么?」
榕生嘿嘿笑著,撓了撓頭。
「好了,上去叫門。」江如鳶見他得意起來,便推了推他。
榕生立刻上前叫門,敲了兩下,裡頭便傳來了小廝的聲音:「我們老爺夫人病了,這幾日不見客人,幾位請回吧。」
「我們是來找你們家小姐的。」江如鳶聽見這話,微微皺起眉頭,她上前一步,高聲道。
裡頭的人一愣,接著聲音便嚴厲起來:「滾!我們家裡沒什麼小姐,我們小姐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誒,你們這是怎麼說話的!」綠銀聽這裡頭不客氣的語氣,便叉腰罵道:「知道門外頭站的是誰么?」
江如鳶拉住了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別說話。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甭想進來!」裡頭的人根本不吃這一套。
這話說的還真是夠硬氣的,只是不知天王老子若是真的來的,他是否還會如此。
江如鳶只笑了笑,便說:「天王老子是不會過來找雲錦的。」
「……」裡頭的人聽見這名字,突然一頓,接著聽這裡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才聽見有人氣喘吁吁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這名字!」
「把門打開我便告訴你。」
「……你等著。」裡頭的人說著,便將門打開了一條只供一人進入的小道。
江如鳶讓榕生先進去,裡頭的小廝卻一下子將他攔住:「我們家夫人說,只讓你一人進去。」
他以為說話的是站在榕生後頭的綠銀,說著便要伸手去拉綠銀。
綠銀蹙眉往後一躲,江如鳶見狀冷笑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么,我們是太子妃的侍女,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們只怕擔當不起罷!」
京城人人都知道太子妃有兩個十分寵幸的貼身侍女,只是百姓很少有人知道柳珠背叛一事,這方家下人自然也不會知道此等皇家辛密,於是只把喬裝過的江如鳶當做是柳珠。
見裡頭的人低聲討論了了幾句,為首一個便道:「幾位貴人且再等等,小的們去問問夫人的意見。」
「只要不是土遁就好了,」榕生在一旁譏笑,他不喜歡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說起來,你們家夫人不是說要被休了么?」
留下來的兩個下人對他的言行很是不滿,可看在他是太子府下人的份上,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江如鳶瞪了榕生一眼,他悄悄吐了吐舌頭,也收斂了自己的表情,退出門外,與江如鳶等一起在外頭等著。
那小廝很快回來,將門大大的打開,恭恭敬敬的朝三人鞠了一躬道:「我們家夫人,請三位貴人進去。」
進去之後,他便一直在前面領路。
這宅院放在尋常人家裡來說,倒還算是大的。只是其中的樹木花草雜亂無章,瞧著倒不像是富商的宅院,而像是中道家落之人待賣的屋子。
這家的夫人早早便在自己院中等候,她的院子瞧著不錯,只是院中竟是空空如也,連一盆像樣的擺件都沒有,也實在是荒涼了一些。
江如鳶轉頭就看見一個中年婦人,帶著一群丫鬟,廊下等著她們。
江如鳶於是朝她,微微點頭:「見過方家夫人。」
那婦人見她說話,連忙帶著人迎過來,將她們幾人請進屋內。她讓下人帶著幾人在偏廳坐下,接著便有人來奉茶。
這屋內倒還能看出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居所,這裡用琉璃珠簾隔開了內屋,偏廳不大,只擺著一張紅漆鏤雕的八仙桌,用的是盤金細錦的軟墊。
側邊放著一隻一人高的牡丹櫃,柜子邊上是兩隻燈籠,此刻雖是白日,燈籠里的蠟燭,竟也點著。
「偏廳背光,故而白日也點著蠟燭。」那婦人從外頭進來,見江如鳶看著燈籠,於是解釋道。
看著那女人,那是一個三四十歲年紀的中年女人,體態有些發福,方才瞧得不仔細,如今細細打量,才發現她身上衣裳竟是粗布的。
他們家是開絲綢庄的,這人身上卻穿的是麻布衣裳……
江如鳶心中頓生疑惑,便問了一句,那夫人苦笑道:「絲綢哪是咱們這種人穿得起的……啊,我的意思是,我們老爺是老糊塗了,有好的還不全都給了那狐狸精!」
說著,她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險些將小機上的茶杯震落。
綠銀被她這粗鄙動作震驚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一時忘了說話。
那夫人被綠茵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也回頭望過去,見她驚訝神色,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行為有些許的不妥。
只見她眼神一閃,低頭咳嗽一聲,掩飾一般故作悲痛的說道:「哎,將那狐狸精帶進府中,也是我瞎了眼!」
「此話怎講?」江如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