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雲初聞言,眸光深然的斂了斂心神,「看來,果然不


  「如你所說,忠勇候府這幾天的確收購了一大批藥材,而且,這些藥材都不只是治尋常傷痛。」


  雲初點點頭,這才話鋒一轉,「如何了?」


  季舒軒忙擺手,「看來,為太子說好話的人很多,那我不說了。」


  「你也在為他說好話?」雲初挑眉,假意升起不悅。


  「太子也不是神。」


  雲初點頭,抿唇,「明知道他有苦衷,就是,原諒不了。」


  「我知道,而且這隔應還是太子親自給你添的。」


  雲初卻撇了撇嘴,「你消息這般快,那也應該知道,為何會熱鬧非凡,也該知道,那一旨賜婚,就是給我添了隔應,添了堵。」


  季舒軒已經收回原本那驚艷的目光,一陣莞爾,卻一步一步拾階而上,看著雲初,「如今雲王府熱鬧非凡,你卻還有空來我這裡閒情逸緻。」季舒軒語聲含笑,有幾分揶揄。


  雲初原本一直盯著遠處的目光聞聲這才收回,看著走來的季舒軒,笑若朝霞映雪,「不久,好像也就近一個時辰。」


  涼亭如畫,女子歪歪的托腮而坐,懶散不羈,不施粉黛卻清眸流盼,俏麗絕倫,讓人只一眼,便移不開眼。


  「讓你久等了。」沒過多久,一旁,遠遠的,花徑小道上,兩邊茂密的花叢間,季舒軒一襲雪白衣衫姿態從容的走了來,面上依然是那般眉骨生春,溫潤溫和的笑意,遠遠的便朝雲初笑著。


  可惜,小姐就一個。


  且,連季神醫身邊的仆童都看不下去了,說這這些話,小姐的心裡一定不好過的,可是,若讓她說,她又確實不知說些什麼。


  雲初坐在那裡,面色不動,目光卻越過涼亭,越過遠入的的高牆飛檐,好像不知飄到了哪裡,而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知香此時也緊咬了咬唇瓣,想為太子說幾句,又覺得,很故意,想替季大夫說幾句,好像,更不妥……


  清風徐來,劃過一涼亭邊的湖面,漣漪不休。


  只是,人剛走出涼亭,又轉過身走回來,看著雲初,似乎經過掙扎思忖,「雲初小姐,九靈山的酒是魚娘所釀,公子一向愛惜,這般多年,從不予以分享,連他最孝敬的山老,也未曾多得,而且,公子雖然待人親切溫和,卻也謹持守禮,看似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好,可是卻唯獨對雲初小姐你是不一樣的,家主已經催信十數回了,可是,公子就是待在這裡,說是為了給人診命,可是,他到底為了什麼,屬下想,以雲初小姐的聰明智慧,不會一點不所覺的。」那仆童一口氣完,看著雲初依然半絲沒有波瀾的面色,不知是失望還是如何,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退下。


  「公子可能快了,那屬下先告退了。」仆童見雲初還是沒什麼要說的樣子,這才讓人上茶之後,打算退下。


  知香瞅一眼那仆童,眸光變了變,動了動唇瓣,卻是沒吐出一句話來。


  雲初恍若未聞,已經在涼亭里自顧自的坐下。


  「小蠻姑娘對公子也是一心痴情啊。」仆童看著溫姑姑走遠的身影,有些喃喃自語。


  到底,小蠻是她的女兒。


  「人已死,事往矣,我雲初雖不是什麼大仁義之人,可是,也不用溫姑姑代女請罪的份上,溫姑姑不用放在心上了,至於季舒軒,這是我和他的交情。」雲初字字說得清晰坦蕩,溫姑姑聽到這裡,面色當即更是尷尬,百感交涕間,這才對著雲初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溫姑姑聽著雲初的話,面色明顯痛了痛,不過,好半響卻是嘆了一口氣,聲音微微哽咽而歉疚,「之前一些事民婦聽小季說了,我知道,都是小蠻的錯,是她太過異想天開了,有些事,本來就能強求,是民婦沒教育好女兒,以至於給雲初小姐生了那般多的麻煩,所以,民婦代她向雲初小姐說聲對不起,還請千萬不要怪在小季頭上……」溫姑姑說到這裡,當即對著雲初就要欲行大禮,只是,身子還沒躬下去,已經被雲初輕輕一拂袖子,便站直了身體。


  而且,她從溫姑姑的眼裡,看不出一絲半絲敵意。


  但是,她直話直說,也不想要任何拐彎抹角。


  溫姑姑是小蠻的母親,雲初之前見過,不過,只是數月不見而已,便好像老了許多。


  雲初卻是看著溫姑姑,直接開口,「我知道小蠻姑娘的死,溫姑姑白髮人送黑髮人心裡難過,不過每一個人生在這世間,都要為其氣做這事付出代價,小蠻心善,卻性子太偏了,以後之路且長,溫姑姑還有那般多的孩子要照顧。」


  仆童看一眼溫姑姑又看一眼雲初,顯然在詢問她的意見。


  「我就是想和雲初小姐說句話。「溫姑姑看著那仆音有些尷尬的動了動面色,有些難言般的道。


  一旁那仆童此時也有些複雜的看著掃人,「溫姑姑你……」


  雲初看著來人,眸光輕忽。


  「雲初小姐,民婦能和你說句話嗎?」雲初剛要坐下,便見前方,一名著粗布衣衫的中年婦人快步走了,搓著一雙粗糙的手,恭敬站在那裡,正滿是希冀的看著雲初。


  秋日陽光下,晃著讓人晃眼的光影,錯生几絲恍惚感。


  那仆童說了這般多,卻見雲初從頭到尾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當下收起神色,住了聲兒,而前方,涼亭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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