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所有人都反對
「是。」到底是在皇上身邊伺候久了的,情緒也收得快,整理了一下衣衫,忙彎著腰下去,不一會兒,又快步走了進來,「回
皇上顯然也不想再和他費話,拂了拂手,「去看看門外。」
那近侍似懂非懂。
皇上看著身旁的心腹,閉了閉眼平息著怒意,一臉青紅交加的面上,過了好久,這才對著地上一直磕著頭的近侍揮手,「你一個奴才,懂什麼,太子只是一時糊塗,朕只是用了釜底抽薪的法子將他徹底洗醒,方才能讓太子聽話。」
「你懂什麼?」近侍的話還沒落,皇上當即拂袖子,一聲怒喝,帝王之怒,那近侍公公當即嚇得往地上一跪,「皇上息怒,老奴妄言,老奴該死,請皇上責罰。」
近侍得到皇上的吩咐,斟酌半天,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稟皇上,老奴只是覺著,如今,南齊和南延,襄派已經看似渾然一處,對大晉的敵意明顯,而皇上你既然已經是讓太子答應,會守住大晉江山,可是,卻還背著太子,和他們合作……」
「有什麼話就說。」皇上自然也看出來了,冷著臉朝那近侍擺手。
「回皇上,已經到了。」那近侍民恭首答道,只是,答完之後,眸光閃爍。
須臾,皇上看著一旁的近侍公公,「人到了嗎?」
一旁近侍公公謹了謹心神,垂首站著,不敢多言。
「還好,他沒有想到要弒父。」皇上閉了閉眼,輕嘆了口氣,再睜眼時,眼底竟有一絲愧色閃過。
御書房內沒有動靜,但是,卻明顯感覺到,暗處有氣息似乎得到命令,悄然退下。
好久,皇上這才收回看向門口目光,對著空氣中擺了擺手。
然後,御書房的門又悄然關上。
門開,光線驟然泄入,原本齊站在御書房房外的護衛與內侍看著出來的太子,再看向里處,站在那裡的皇上,當下似乎鬆了口氣般,默默退向一旁。
景元桀看著皇上微微顫抖的身體,看著這個曾經印象中高大威嚴,彷彿遙不可及的皇上,眼底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薄唇輕啟,「他們想站著就站著,父皇連日操勞,就早些休息吧。」話落,景元桀直接轉身,沒有任何停留的開門而去。
而已。
這個兒子,自從在他幼時,他對皇后的放縱,就早已經脫離了他所能掌握的軌道,如今,人人能爭鬥得頭破血流的江山,在他眼裡,不過,也就是得到那個女子的一枚棋子而已。
他已經直呼尊名,而非,父皇……
「皇上既然答應對皇后的處置,我自不會食言,我在,大晉江山在。」景元桀聲音無比的冷,直嗆得皇上面色一黑,手中青筋直冒,又強忍著,似乎深吸了好久的氣,方才平息下來,卻是沉著一張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即使他日,你會因為她,身敗名裂,摧裂大晉江山?」
「天下在我眼中,都不如一個她。」景元桀說。
皇上在等景元桀的案,景元桀加眉峰都未變一下,而開口的話,卻讓皇上身子一怔。
皇上聞言,看著景元桀,目光陡然深厲了些,只是面色不變,須臾,聲音倒是輕了輕,語氣盡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如今御書房外院里,朝臣站了個集整,想來,雲初曾經與南齊的關係已經多少讓他們聽到了風聲,朕可以不管,不理,但那些朝臣,你又要如何處理,元桀,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言下之意,你總不能讓他們打殺了,或者威言恐嚇全部封口。
「金口玉言,也該是一言九鼎。」景元桀沒有半絲客氣。
「你放心,我自不會和那丫計較。」
「所以,三日後的大婚,我也必定會順利。」景元桀迎著皇上銳黑的目光,聲音從容泰然。
皇上看向景元桀的目光卻越發的深了些,如無窮無盡的黑夜,冷空氣依然在御書房打著旋兒,然後,皇上起身,黃色的袍角在地上流溢出炫目又冷酷的光芒,然後一步一步,下了台階,向著景元桀緩緩走去,「你能承下大晉江山這個責任,很好。」
「母后長久操持皇宮,時久體虛,多生風寒,然,母儀天下,容德他人,不想過了病氣,這樣處理,我想不會有任何異議。」景元桀道,一字一句,從頭到尾,面上沒有一絲情緒。
「那,你要如何向群臣交待?」
「誠如父皇所說,母后辛苦操勞了這般些年,如今休養生息也是極好,東南山清閑幽靜,最適合休養生息,乃是極佳之地。」
「這般多年,她所做所為,迫害嬪妃,戮殺宮人,勾黨營謀……林林種種,早不該還在皇宮主位,如今依你之意,也算是再好不過,不過……她……」
而下首,御書房光可映人的地面上,景元桀站在正中央,微微抬眸,鳳目漆黑凝定,頷首,「是的。」
「決定好了?」御書房內,皇上威嚴的坐在那裡,瘦削卻精神極好的面上,一雙精銳的黑眸,看著下方站在里筆挺俊拔不卑不亢的景元桀,好半響,落下這一句話,只是沉嚴的語氣,連坐下的盤龍雕縷椅也似乎染了寒氣。
只是,安靜的御書房內,相較於院外再遠一處的嚴肅,更為沉抑,迫人的氣息,再次讓人在大氣都不敢喘之後,又渾身似被冷寒包裹。
皇城肅穆,巍巍矗立,秋風舒爽,天高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