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處置皇后
雲初看著景元桀的背影,看他在泛著玉光般的光色下,挺拔修長的背影,看他墨發飄揚,袍角在山風間鼓盪,心頭柔和且飽滿,有些人,只一個身影,
景元桀也沒說話,側身,繼續向前走去。
果然,皇後娘娘原本想說什麼,卻在觸到景元桀的目光之時,竟似有懾怕的,終於,手指一點一點放開。
隔著數十步之遠,雲初都可以得見景元桀看向皇後娘娘的眼神是多麼冰冷無情,那是比看向一個陌生人還要淡薄寡冷的目光,是高山厚雪凝集的冰寒,更帶著絕對的迫壓之勢。
景元桀腳步頓住,側眸看著皇后,似在睥睨塵世凡物,向來生人勿近,與人相距三尺的景元桀也沒有甩手,只是一雙幽深的鳳眸定定的看著皇后,卻直看得皇后舌頭打結,精神緊張。
「元桀,不要殺他,活捉,活捉,拿他威脅襄派,歸順我們大晉,或者,利用他,反過來攻擊南齊和南延。「正在這時,一旁呆愣的皇後娘娘似乎終於回了神,顫抖著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景元桀的袖子,眼睛發亮且無比的自以為是。
景元桀天生奇才,並不是尋常男子,其智其謀,這麼些年,他早就見識過,所以,心下生懸。
而景元桀正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如閑庭悠哉,可越是這般不動聲色不急不怒的模樣,反會讓人心中生虛,很明顯,縱然再厲害如大長老,這一瞬,看向景元桀的目光帶上了一抹不可料定的深色之意。
而此時,一人坐於懸崖邊且受了傷,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兩人都是高手。
雲初一點一點細微之感自然逃不掉一直看著她的景元桀的眼裡,眼底深處終是鬆了一松,然後,拍拍她的手,「好好的。」示意她退後,這才一步一步向大長老走去。
而景元桀在這時,抬手在雲初周身幾點,頓時,雲初如釋重負,之前被大長老緊鎖的七筋八脈一旦得到放鬆,體內氣息涌動,而之前本來為了救出知香和路十而受內力反噬所受的傷,也因被大長老治好,一瞬間,竟神思清明,體內充盈,說不出的舒暢之感。
皇后此時哪裡還有平日里端莊雍容的樣子,髮髻鬆散,衣袍也被方才內力波及下簌簌顫動折斷的樹枝給劃破,面色也是一片慘白,此時,正呆愣愣看著景元桀,張了張唇,似乎不知道說些什麼。
至於皇后。
他此時受了傷,若是景元桀不放過他,那他,實難走脫,再者,旁邊還有皇後娘娘,以及她那百里挑一的弓箭手。
不止大長老,就連雲初聽著這話都心思一抖,他已經很久未見景元桀散發過這種近乎毀天滅地的怒意,雖面無表情,語氣如常,可是,渾身那冰寒的氣息,就如同空氣般無處不在,所以,她能明白,縱然武功高強的大長老在此時為何變色。
景元桀話落,大長老因為方才那反噬受傷而變得白了幾分的面上,神色明顯一緊。
「不是想。」景元桀一點不客氣的打斷大長老,面色如雪,冰寒盡射,在大長老微微疑惑的面色中繼續,「是不會讓你死得太難看。」
「呵呵呵……咳咳咳……」大長老撫著胸口冷笑幾聲之後,又輕咳起來,「太子難不成,還真想殺了我不成,我乃襄派大長老,如今又與南齊南延同一陣線,我若是死了……」
一直握著雲初的手景元桀在這時方才鬆口氣的放下手,冷眸緩緩掃向大長老,「你應該慶幸她很好。」開口的字,卻如凝聚了寒冰。
「雲初,我只是受了傷,並不是死了。「大長老目光沉然而犀利,言下之意就是,他就算是受了傷,也不會任人擺布。
雲初側眸對著景元桀笑笑,這才看向大長老,「使詐?大長老這一生使過的詐怕是讓人望塵莫及吧,再者,管他使不使詐,能贏就行,現在輸的人是你,大長老你說,是不是。」
「哼,使詐而已。」大長老此時雖然明顯受了內力,可是面色情緒倒是謹得極好,看著不遠處的雲初,輕唾一口鮮血,絲毫沒有覺得山窮水盡。
「拜大長老所賜,我可真是好得很。」雲初當即冷視著大長老,見其有些發青的面色,面上浮起嘲,「沒曾想,道貌岸然,無心無德,利用世間一切可利用的大長老,內心深處,竟還有妻兒這二字,而且,竟還是心裡最深的痛與魔咒。」
「她好著呢。」一旁大長老此時已經自地上爬起坐了起來,看向雲初這邊,衣袍染塵,卻儀態不減的冷笑著。
「我真沒事。」雲初看著那雙如墨翎羽濃秘卷翹下的那雙鳳眸,還不甘心,然而,手卻被景元桀所握得極緊,默然半響,雲初抿了抿唇,任由景元桀探脈。
「無事。」雲初的探出去的另一隻手被景元桀輕輕握住,同時,修長的手指反手扣在雲初的脈搏。
「我沒事。」雲初舒了口氣,說話間,卻是伸手去探向景元桀的脈,「方才聽名俊青說你受了內傷,我看……」
景元桀輕輕落地,緊握住雲初的手,浩瀚鳳眸漆黑深透的光卻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沒事吧?」雲初此時卻看都未看如斷線風箏落地的大長老,而是焦急的快步走向景元桀。
數名羽林衛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太子妃是故意在激怒大長老,分他心神。
「砰。」身體砸在空地上的聲音,格外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