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精英中的戰鬥機
雲初說話間,意態悠然,笑意婉轉,然後,手又一指窗戶外那些正隨風搖動的花枝樹葉,「你看,它們是不是也抽搐得厲害。」
「我沒吹牛。」蘭姑姑不笨。
雲初聞言,對著暗處看看,眉梢一挑,「吹牛的人都不會說自己吹牛,就像是喝醉酒的人都不會說自己喝醉,死刑犯臨死前都會對天大喊冤枉,是一樣一樣的。」
「蘭姑姑我口中,絕無虛言。」蘭姑姑道,聲音突然前所未有的認真。
而相較而言,雲初的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漫不經心,「嗯,好,你老人家繼續吹,我小人家,繼續隨意的聽,以示對您的尊重。」口中說著尊重,可是語氣里卻是無半絲尊重的意思——赤裸裸的不信。
院外春暖花開,花團錦簇,鳥語花香,似瑰麗而明媚的詩畫,可是屋內隨著雲初的話落,卻變得極為安靜,只聞風聲。
「冰山雪凍,三日無食,弱弱嬰孩,靠水存活。」好半響,姑姑突然道,也在這時突然現身站在雲初桌對面。
高瘦的身體筆直如樹的站著,略為粗黑的皮膚上,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雲初,直看得雲初頭皮發麻。
雲初頭皮發麻時,又想到方才蘭姑姑口中所言,當下面色微變,聲音中的懶散也傾刻退去,「你繼續說。」
然而,空氣中又沉默了,蘭姑姑又不說話了看上去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雲初面上突然沒來由的有些惱怒,這個蘭姑姑說話說一半是要折磨誰啊。
雲初眸光閃了閃,語氣一轉,「蘭姑姑,那不如你說說,你是用了什麼法子將自己保養得如此之好,讓我學學。」
「你學不會。」蘭姑姑這時卻又道,語氣里竟然還透著一絲傲嬌。
這語氣……怎麼讓她想到了景元桀,靠。
「那好吧,這樣,你既然說太子吃過你的奶……」雲初頓了下,怎麼就覺得這句話那麼怪異呢,是她太無三觀無節操嗎,腦中自動就補出……
靠,心裡有火,有沒有。
雲初還是深呼吸一口氣,不過這下出口的話不是那般客氣了,「那你能餵奶,總歸生過孩子吧,別給我說,你除了能保養得宜外,還能天生自產奶,你自己都不會信,更何況我。」雲初話落,目光直愣愣的看著
桌案對面傳來蘭姑姑的說話聲,「生過孩子。」
「那你的孩子……」雲初緊跟著問,面上好奇之意不掩,總覺得如蘭姑姑這般人才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是人才中的精英,精英中的戰鬥機。
空氣中,又是沉默。
沉默中,卻又透著死一般的寂靜,蘭姑姑沒說話,只是一貫銳利如箭的目光似乎沉重幾分,深遠幾分,連帶著雲初見見著蘭姑姑這神色,面上的微微笑意也慚慚散去。
「總之,太子的命是用很多人的生命保護下來的,所以,你不可以負他。」好半響,姑姑最後卻只說了這般一句,便身形一閃,又消失了。
雲初坐在那裡愣了半響,這才起身,然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那個青梅竹馬到底是個什麼鬼?」
「不管什麼鬼,太子你摸了,看了,親了,不就是你贏了。」暗處,蘭姑姑的聲音退去方才的正然,輕了輕。
雲初吞了吞口水,一瞬間覺得這個蘭姑姑的眼,可真夠毒的,她怎麼知道,她……咳……不過,不知為什麼,雲初總覺著蘭姑姑對她說話的語氣比初次出現時,更甚至比起方才時都要柔和了一點,尤其是方才最後的一句話。
不過,這眼睛也太……
雲初猛然想到什麼,當即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頸處,這下,方才反應過來,她方才因為熱,想著在屋子裡,便換了一件領稍低一點的外衫,而她的皮膚本來又極為白皙靈透,那些昨天景元桀在她脖頸周圍留下的一些深深淺淺的痕迹,自然不會逃過一雙本來就打量著她的法眼。
雲初這一瞬,突然有些惱怒,原本想在這個蘭姑姑面前留下個高大上的形象,結果……
這該死的景元桀,真是……
雲初當即又猛一拍桌子,她下次一定要把他擰巴揉巴,讓他見不了人,不過剛拍完桌子,雲初立馬痛得呲牙。
她竟然用受傷的那隻胳膊,真是,大意失荊州啊。
「你胳膊上的傷……」雲初正痛得呲牙咧嘴,蘭姑姑欲言又止的聲音突然又冷不丁的傳了來。
雲初面色當即一凝,看了眼暗處,似乎也沒打算瞞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子高山若雪,即使萬事運籌帷幄,決算千里,細緻入微,總也有些事,是他做不了,也猜不到的。」
半響,暗處似乎傳來一聲輕嘆,便不再傳來蘭姑姑的聲音,當然,雲初用用內力將胳膊上的傷痛壓了下來,眸光飄忽一瞬,這才對著空氣中道,「暗衛可在。」
暗處一人影現身。
「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你帶幾個人現在就趕去城外蒼月庵,必須要掩飾行蹤身份,如果能不讓人生疑的保得靜側妃一命,就保吧。」雲初對著來人直接吩咐。
來人並未有半分置疑,當即領命退下。
暗處,蘭姑姑聽著雲初對那暗衛的吩咐,眉心動了動,卻是沒有半絲表情。
「哎……」雲初突然撫額,這才轉身朝著榻上走去,還什麼雲王府大小姐,未來太子妃,她就是勞碌的命,真是沒一日消停。
「小姐,方才前院傳來消息說是名華府嫡小姐有東西送予你,一會就跟著過來了。」房門外,這時傳來知香的的聲音,雲初腳步頓住,心思只起一瞬,便隨即明了。
是啊,之前,名玲瓏為了住進雲王府,可是答應過要將名華府世襲的畫送予她的,只不過,後來她看透她的計謀,她還以為……也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沒曾想,這個名玲瓏到說話算話。
不過……
「名華府是大張旗鼓而來,還是低調的派人前來的?」雲初上前幾步將門打開看著知香道。
知道聞言,咧嘴一笑,「小姐,我也想到了,所以,方才特意問過,只派了一人低調前來,只不過,到底這府里來人送東西,王爺肯定是會知道的。」
雲初滿含讚賞的看一眼知道,隨即輕微一笑,「知道就知道吧,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如今這時候,借花獻佛,不是更好。」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要將名華府這般珍貴的畫,送給王爺?」知香有點不信,其實也不是她不信,只是,和小姐相處這般久以來,小姐視錢如命,前些日里,訛了幾家鋪子店子,每一分銀錢每日都仔仔細細,毫不錯漏,眼下,這般大方……
知香的情緒太明顯,雲初一眼便分毫不漏的掃進眼裡,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那畫,我們看過,就差不多了,如今,我也正需要一個好的契機,將這掌家之權給丟出去。」正就在雲初話落間,遠遠的已經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不過幾瞬,管家便和一名男子站在了院門口。
「大小姐,名華府派人送來東西,你看……」管家看著雲初笑意溫和的詢問。
雲初看一眼那人,目光直接落在來人手上,來人雙手撐著一個足以放下一把琵琶的淡金色匣子,見得雲初這才微微上前一步,「這是我家小姐吩咐送予雲初小姐,請笑納。」
雲初也不客氣,對著知香點點頭,知香這才上前接過,那人顯然也得到過名玲瓏的什麼吩咐,規矩又守禮,見東西被人接過,這才微微一禮,「那,告退。」
雲初對著管家點點頭,雲伯這才領著來人退下。
「小姐,這真是名華府世襲的名畫?」知香見人走遠了,這才對著雲初道,擺明不信。
雲初看著那淡金色卻也極其平常的匣子,抬手輕敲了敲,又將匣子四下掃量一眼,卻是淡笑不語,然後,看著緊鎖住的匣子,對著知香點點頭,「將畫給王爺送去。」
「小姐,你方才不是說至少要看一看,如今就又不看了,就送給王爺去?」知香不解,可是看著雲初那笑意篤篤的模樣,最後還是很捨不得的點點頭,「那我現在就給王爺送去。」說話間,人便已經抬步向院子外走去。
「等一下……」知香剛走一步,卻聽身後傳來雲初的聲音,當即回頭,卻見雲初身子晃了一晃,忙放下匣子,急切的向著雲初走去,「小姐你怎麼了?」緊隨著,一旁屋內的奶娘也走了出來,院子里遠遠的其他兩三個雜使丫鬟也停止了手中的活計,趕了過來,卻是站在一旁。
雲初擺擺手,「算了,你先扶我休息吧,叫別人送去吧。」
知香看看那匣子,點點頭,對著一旁一個丫鬟指道,「你把這個東西給王爺送去,記住,切要小心,別傷了損了。」
「是。」那丫鬟聞言,忙上前一步,像是捧著聖旨般的的將下匣子抱了起來,向院子外走去,雲初揉了揉眉心,這才由知香和奶娘扶著進了屋。
「你們說,這個匣子會不會安好的到王爺的手裡?」一進屋,雲初忙鬆開知香和奶娘的攙扶,站得筆直,聲音含笑。
知香和奶娘對視一眼,還是知香當先道,「不過,小姐你可真捨得,那可是名畫啊,以前我就聽說,好多人想要還得不到呢,名小姐就這般送給你,你……」聲音里是滿滿的可惜。
雲初卻抬手一彈知香的眉心,「東西,只有發揮了它最大原價值,才能叫物盡其用。」
知香似懂非懂的看向奶娘,奶娘攤攤手,反正就是,小姐說什麼,她就聽什麼,萬事聽從小姐之令,一切以唯小姐馬首示瞻。
「大姐姐在嗎?」正在這時,院子外又響起聲音。
雲初收回手,看向院子門口,竟然是雲花月帶著丫鬟來了。
「大姐姐,我今日心性好,去廚房裡燉了十錦湯,想著,之前見你氣色疲憊,便也給你送了來。」接受到雲初的目光,雲花月笑靜雅又甜軟。
陽光下,一襲淡綠羅裙,素雅又不失秀巧,膚白貌美,美眸輕閃,紅唇微吐,就像是一隻待開的粉百荷,柔憐卻又引人芬芳。
不過,送湯?雲初有些意外。
雲初眼底光色動了動,這才走出屋外,看看雲花月身旁,端著湯的丫鬟,微笑點頭,「正好肚子有些餓了,沒曾想花月妹妹還真是個解心的人兒。」
「姐姐過獎了,我也就整日里弄這些東西了。」雲花月這才提著裙擺,帶著丫鬟,亭亭裊裊的走進了院子,其身旁的丫鬟也知事,對著雲初微微一禮,便將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雲花月這才走上前來,親自揭開食盒,拿出來,給雲初倒上,「方才還有些燙,現在就應該正好,這十錦湯裡面,我還特意放一紅棗,蓮子,東西不多,可是配上新鮮的青筍和各種鮮蔬,再以雞湯熬制,想來,一定能合姐姐胃口。」雲花月說話間,便將已經盛好的湯遞給雲初。
雲初看著那青瓷小確定盛著的鮮滑又清爽的湯,微笑,當然合了,方才在院子里她就聞到香味了。
「小姐,你看這湯,要不要再涼上一涼。」一旁知香見此,卻是上前一步,她實在不覺得,三小姐會這般好心的送來湯。
雲初卻是對知香擺擺手,「不用,我看也還好。」這話里潛在意思,自然就是,無毒,她心裡有數。
知香這才退了下,便是到底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心微微懸著,當然,情緒也掩得極好,並不叫雲花月看出。
「姐姐這丫鬟真貼心。」雲花月看一眼知香讚美之情溢於言表。
雲初微笑,「妹妹的丫鬟也不差。」
雲花月微微靦腆的笑笑,其身旁的丫鬟也禁而不言。
雲初這才端起湯,剛喝了一口,眉心便不被讓人察覺的輕微一蹙,心頭微驚。
她喜湯,卻不喜湯里有姜,而王府里所有的湯,都自帶姜,她為了不讓人尋到半絲由頭現話柄,並沒有特意說明,只是每一次,都讓知香將帶著薑汁的湯倒進花盆中,這事,她可以清楚明了,就連知香每每倒茶,也只是以為她不喜這個十錦湯,而並不知,是她不喜裡面的姜。
換句話說,是她本身,對姜過敏。
可是,今日雲花月這親手熬制的湯里,竟然沒有薑汁,是碰巧,是故意,還是……
「哦,對了,因為我不喜薑汁,故而所做的湯里,也沒放,如果大姐姐不喜,下次花月一定記得。」雲初剛喝下一口,雲花月忙道。
雲初聞言,收起思緒,卻是點點頭,「對了,花衣妹妹,之前聽說你常去忠勇將軍府,你以前和忠勇將軍府的三小姐很相熟嗎?」雲初一邊喝湯,一邊狀似閑聊般問道。
雲花月看一眼雲初,眸光一瞬飄閃,掩下,這才道,「也就是一個碰巧,與當時還在世的三小姐比較投合而已。」
「哦。」雲初看著雲花月,眼底深處暗光一閃,卻是道,「辛苦妹妹了,你接秀側妃回府,也是辛苦,還要親自下廚熬湯,還是早點下去休息吧。」
「好,那我也不打擾姐姐了。」雲花月微微一禮,這才極其乖巧帶著丫鬟離開。
看著雲花月離開,雲初這才走進了屋子,對著暗處吩咐,「查雲花月。」
「是,屬下這就去查三小姐,一定將她這些年的事迹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雲初卻突然手一攔,「不是查她。」
「那……」暗衛不解了。
「去查忠勇將軍府大半年前已逝的三小姐。」
暗衛有些不明白,可是看著雲初那不容置疑的神色,當下退了下去。
知香和奶娘緊跟著進屋,便見得屋內人影一閃,她們自然知道是暗衛,原本想再問什麼,可是見得雲初面上隱浮起的疲憊之色,知香和奶娘對視一眼,還是先退下了。
……
雲王府的青石小道上,雲花月在前,其丫鬟在後,終於,那丫鬟忍不住開口,「小姐,奴婢不懂,你今日給大小姐送湯是哪一出,是想試探她是不是懷疑你嗎,我看大小姐喝湯喝得很自然。」
雲花月聞言,面上閃過一抹極淡的譏嘲,「很自然嗎?不見得吧。」
「……」
……
知香和奶娘退了下去,屋裡頓時又安靜下來,窗外飄來茶花清香,讓人更覺精神放鬆。
雲初目光沉凝幾瞬,這才伸了個懶腰,便直接朝著內室而去,走了幾步,卻頓了下,然後看向窗外,眸光出現一絲疑惑,須臾,又收了回來,凝神細思著什麼,這才又向前方走去。
總覺得四周有些古怪,可是,靜神凝聽,又沒什麼異常,就連暗處蘭姑姑的氣息也沒什麼特別變化。
蘭姑姑的身手,她信得過,當下面色緩下,直接掀開珠簾。
可是剛走了一步,整個身體都是一僵。
「雲初小姐,請別介意,上面要見你,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萬一你掙扎,傷著動著,我們不好交待。」與此同時,身後緊隨著傳來聲音。
雲初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對方雖然這般說,卻是沒給他任何可以動的機會,不過瞬息之間,對方便錯過蘭姑姑,無息閃入,甚至現在,她的暗衛竟都無絲毫察覺。
「是誰派你們來?」雲初也不慌,開口就問。
「該知道時,雲初小姐自然知道,得罪了。」只聽對方話一落,雲初只覺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遠遠的,蘭姑姑看著雲初被人帶走,卻是定在暗處,不可動彈,而她的身旁,同樣也站著一名與之年齡相差無幾,面上無任何錶情的女子,不過,卻是名婦女。
「沒想到太子竟讓你來保護這雲王府大小姐的安全,在意可見一般,難怪,上面要讓我來。」
蘭姑姑目光這才自雲初消失的地方收回,面色森寒的看著面前的婦人,「既然知道太子在意,上面還如此做?」
「我只是聽命行事,其他,我不管。」那婦人道,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就像是一個發聲的機器,攪動著齒輪,更甚至於所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是同一個頻率,在這陽光午後,漱漱響起,叫人聽了心慌。
蘭姑姑看著婦人,好半響,嘆了口氣,「我只知道,雲初若傷分毫,太子必當誅殺萬千。」
「太子心冷,何時這般有感情了。」那婦人冷笑,冷笑的語氣,實際上,面上五官,表情都沒有動過分毫。
蘭姑姑沒說話,只是偏開了頭。
「當年,你可是我們裡面最受看重的,所有人皆以為你榮,以你為首,你也說,皇家無情,尤其太子,冷心冷血,結果,你卻出走了,到最後,你竟讓所有人意外的,為了太子,將自己的孩子丟出去引開狼,說起來,你也真是好狠心。」那婦人又道,語氣涼薄。
這話,似乎觸到了蘭姑姑的痛,銳利的眸底暗波涌動,卻是沒說話。
「不過,這般多年,你倒也好,倒是容顏返光了,頂著這樣一張年輕的臉,倒也算是幸運。」
「你既然能知曉我當年的厲害,就不怕再說下去,我會突破你的穴道,直接毀了你的七筋八脈。」蘭姑姑這才看著那婦人道,語氣明顯的沉了又沉。
那婦人頓了下,須臾,又道,「別傷著自己了,這獨門穴位除了我無人能解,不過,一個時辰后自會解開,而在這期間,你也不能使用內力與太子千里傳音,一個時辰……想來,也夠上面處理了。」那婦人話落,隨即身影一閃,如白浮輕雲般,消失得無聲無息。
蘭姑姑看著空中半響,隨即卻是閉上了眼,皇家精衛的穴位,尤其是方才那個人的,她,
不了。
不過,她的武功也不是光作擺設的,當下氣運丹田,作勢就要硬沖,然而,空氣中,方才,那婦人離開的方向,突然一道氣息飄來,打在蘭姑姑身上,更伴隨著那婦人的話語,「都是為皇家辦事,你又何必。」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蘭姑姑毫不妥協,著了她的道,已經算有負太子所託,自然要盡全力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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