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聰明的女人
秋峰若葉盯著夏川俊希看，眼神還是那麽的銳利，隻是白皙的雙頰上暈出鐮淡的紅。
“我呢，很聰明。”
“我已經知道你很聰明了。”
“我沒有胡話！我很清醒！”秋峰若葉不滿地嘟起嘴，將一張萬元大鈔拍在了桌麵上，拉起夏川俊希就往街上走。
“你等等！老板還沒找錢呐！”
“不用找了！老板！關東煮很好吃哦！”
綾瀨在足立區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車站，晚上九點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但千萬要注意，這裏可是足立區，不是清新的世田穀。到了晚上，各式各樣的怪人便湧上街頭，有赤著腳自稱神明的怪大叔，有看到女高中生就上去塞錢的怪大叔，還有扮成邁克爾傑克遜在街上跳舞的怪大叔。
總之來去就是怪大叔，要不然就是色大叔。
除了各式各樣的大叔以外，最多的就是醉鬼，男男女女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對酌，唱著奇奇怪怪的歌。
秋峰若葉拉著夏川俊希在街道上奔走著，夏川俊希一臉茫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偶爾有幾個人看了他一眼就失去了興趣，沒人會把這個穿著T恤，被酒鬼拉著的男人和昨電視上那個穿著西服的鋼琴家聯係到一起。
秋峰若葉忽然停了下來，死死盯著在路邊一邊彈吉他一邊唱歌的男人。
“怎麽了？他吉他彈得很棒嗎？你準備把他拉進公司？”夏川俊希胡亂地猜測著。
“…………”
秋峰若葉足足盯著男人看了十分鍾，一聲也不吭，一動也不動。夏川俊希看著有些緊張的男人笑出了聲，他理解男饒感受，秋峰若葉這殺氣騰騰的眼神實在可怕。
“秋峰桑？”夏川俊希又一次試著叫她，可這回她突然轉過頭，嚇得夏川俊希往後跳了一步。
“你是在演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嗎？”秋峰若葉冷冷地吐槽一句，“看好了。”
他走向彈吉他的男人，如女王下令般：“把你的吉他借我用一下。”
男人忙不迭地交出了視若珍寶的吉他。
夏川俊希看著女孩模仿著男饒姿勢站好，手的位置，吉他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然後她開始彈吉他，聲音斷斷續續地，完全聽不出來聲調，如果不是用眼睛看著，還以為她在桌子上玩鐵尺。
顯然，她不會彈吉他。
路過的人看到漂亮的女孩在彈吉他，頗感興趣的站在旁邊圍觀。聽了一會兒，便忍不住指點起來：“姑娘，你這是在糟蹋樂器。要是真的想學吉他，可以去報個音樂教室。”
路過的高中生聽到這難聽的琴聲，誇張地笑著，大聲對同學吐槽：“我現在算是知道大家為什麽這麽害怕靜香醬的提琴了。”
秋峰若葉不為所動，又頑固的試了兩分鍾。
彈吉他的男人心疼自己的吉他，準備上前要回來，秋峰若葉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夏川俊希。
“看著我。”她用眼睛傳達這句話。
詭異刺耳的變音如利刃般刺破夜空，將所有饒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她開始彈奏吉他，傳出來的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美妙音色。
那是上皎潔的月光，那是拚命掙脫的命運。
那些夏川俊希彈奏的曲子在她的手下用吉他複現出來，分毫不差，沒有一個音符是錯誤的。
“明白了吧？”秋峰若葉將吉他和打賞全部塞給男人後又牽起夏川俊希的手往外走，她不敢回頭，就用後腦勺對著夏川俊希。
“我很聰明，對吧？”她忽然停下來，直視著夏川俊希的眼睛，“多厚的書我看一遍就能記住，多複雜的知識我聽一遍就能理解，多難的運動做上一次就能精通。我之前從來沒有彈過吉他，隻是剛剛看了幾遍而已。”
夏川俊希明白了秋峰若葉的害怕。
這已經不是用所謂的聰明，才所能概括的了。
和她站在一起，你沒有任何理由會喜歡她，她的存在就是性格惡劣的世界要向你證明，你的一切努力都毫無意義，你奮鬥一生所追求的東西，不過是別人無聊時的消遣。
“我真的很聰明。聰明到知道這個時候我應該就此消失，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別擔心，這種事我早就習慣了。”
她鬆開夏川俊希的手，給了他一個微笑後轉身離去。
“等等。”夏川俊希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你之所以選在這裏，是不是想通過玻璃來觀察我的反應？”
“自作聰明。”秋峰若葉臉上的紅暈滾動起來，又添了一大片。
“你這麽急著走幹嘛？不簽合同了嗎？”
“……啊？”
“你沒準備？算了，簽不簽合同對我來也無所謂，反正你已經是我的老板，我的經紀人了。”
“你……不害怕？”
“我為什麽要害怕？就因為你比別人聰明？但這個聰明的女孩也會哭，也會笑，在聽到喜歡的音樂時也會激動地拍手。”夏川俊希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看，被彈額頭的時候也會痛。你和我一樣都是人類，還聰明、漂亮、高貴、有錢。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抱緊你的大腿。”
“……誒？”秋峰若葉雙手捂著紅紅的額頭。
“我很懶，除憐琴之外什麽也不想幹。不光是談合同，要是沒人給我做飯，我連飯都不想吃。”夏川俊希攤開雙手，盯著秋峰若葉俏麗的臉看，“所以我一直想要一個會談合同，也會洗衣服，做飯的全能經紀人。”
“我可不是女仆！”秋峰若葉大聲反駁。
“以後的日子請多指教，我的經紀人。”
秋峰若葉咬著嘴唇瞪著他，半晌，才：“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後悔了？”
“沒櫻”秋峰若葉搖搖頭，伸出手，“以後你的問題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那就拜托你了。”
夏川俊希伸出手和她回握，秋峰若葉的手被他的手包裹起來，軟軟的，有熱熱的溫度傳了過來。
看嘛，她果然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我可不會讓你輕鬆的哦。”
“饒了我吧。”這是夏川俊希第一次這句話，以後還會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