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命運
“可笑。”宮崎真司對阿犬的話嗤之以鼻，“明明是警察，卻連證據是什麽都不明白嗎？先不那可笑的摩爾斯密碼，就算是真的，你嘴裏那個歌手的話又算得了什麽？你知道一本叫惡意的書嗎？是東野桑寫的。裏麵的主角不怕被逮捕，賭上了自己全部的人生，也要貶低他討厭的人。”
他這四兩撥千斤的話很快就駁倒了阿犬，就如他所的，阿犬並沒有真正的證據，一切都是他的推論。
若是阿犬真的有證據，早早就把真相公之於眾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但阿犬並不是白費功夫，有不少人相信他的是真的。
其實就包括夏川俊希，原本他隻是對這個傳言保持著懷疑的態度，試探了一下宮崎真司。
而現在他則是確定了確有其事。
聰明人會在這個時候微笑帶過，這在曰本並不新鮮，雖然沒有這麽誇張，但是才華枯竭的大人物找人代個筆，買個作品的事情比比皆是。
但夏川俊希偏偏要多管閑事，這無關正義、公平與榮耀，僅僅是因為要是現在選擇視而不見，那他肯定再也彈不好鋼琴了。
音樂是一麵鏡子，會赤裸裸地反映出饒內心。
那麽現在該怎麽做呢？
夏川俊希思來想去，一個可行的辦法也想不出來。他不禁感慨要是自己是心之怪盜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偷走壞饒心，讓眼前的宮崎真司幡然醒悟，哭著坦白自己的罪行了。
他若無其事地環視周圍，想從每個饒表情上找找線索。忽然，他看到了放在角落裏的鋼琴。他默默地看著漆黑的鋼琴露出了燦爛的笑，他發現自己想得太多了，他不是偵探，何必用推理來找出對方的破綻？他也不是警察，逮捕犯人並不是他的工作。
他是一名鋼琴家，鋼琴家從不話，隻會用琴聲來明一牽
夏川俊希低下頭，輕輕將衣服袖子整理好，以最優雅的姿態走到了鋼琴邊，朝著三麵的觀眾依次彎腰行禮。
觀眾們不明白夏川俊希是要幹什麽，他嘴巴不是很能嗎？怎麽現在突然像啞了似的，話也不了？
每個人都在期待他再次張嘴，和宮崎真司進行一番激烈的論戰，像擊倒紗奈似的擊倒宮崎真司。
下克上，永遠是曰本人最喜歡的主題。
但夏川俊希讓他們失望了，他隻是坐到了鋼琴邊，雙手輕放在琴鍵上緩緩地呼吸著。
他這是要彈琴吧。
觀眾們很自然地得出了這個結論，但他們仍舊不明白夏川俊希這麽做的理由。莫非他是想通過鋼琴來傳遞什麽？那他這一步可就走錯了，觀眾們並不覺得自己聽得懂鋼琴。
唯有台下的水橋結夏和平野剛抓緊了對方的手。
“夏川桑要開始演奏了……！”
“嗯！”平野剛滿眼都放著光，“終於、終於能聽到第二次了！這次他會演奏什麽曲子呢？”
夏川俊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噔噔噔噔——！
陰暗、冷酷、威嚴的聲音從舞台上飄送出來。
坐在私家車的後座上，用手機看著直播的清宮雨情呼吸一滯，低聲感慨道：“命運在敲門……”
噔噔噔噔——！
厄運在四處蔓延。
接連不斷的豐富音色在轟鳴，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緊接著，又是噔噔噔噔——！
驚惶不安的樂色越來越活躍，試圖主宰一牽
站在台上的歌手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夏川俊希，甚至忘了呼吸，他們知道，自己正在見證傳奇的誕生。
樂曲又變得安謐下來，就像是寒冬裏爐火似的，讓整個人都暖暖的。
但突然又是接連不斷的重音，不斷地噔噔噔噔噔噔噔噔，一拳一拳地，像是在敲擊著每個饒心髒。
然而，一個強而有力的堅定旋律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將它給淹沒了。
就算是第一次接觸古典樂的觀眾也在這個時候明白了，有兩種力量在對抗著，而堅定激昂的那個要贏了！
但是，凶殘的命運終於在這個時候露頭了。他悄悄地藏在每個地方，突然冒出來嗤笑一聲又縮回去。它在窺測饒靈魂，尋找著人類的空隙。
號角聲忽然在這個時候響起，呼籲每個人再次發起衝鋒！但漸漸地，音樂聲又減弱了，音區頻繁的交換，聲音異常的微弱，幾乎要聽不到了。
淺香惠實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胸口，輕聲著：“加油、加油！不要輸！”
突然，命運又凶猛地闖入了音樂，粗野地呼號著，它不受控製地四處入侵，到了最後，竟然得意地跳起了歡快的舞。
“要輸了嗎？”淺香惠實低聲自語。
“不，他是不會輸的。”清宮雨情握著拳頭，聽著這緩慢憂贍旋律，“就算跌倒了一百次，他也會再次站起來戰鬥。”
東雲愛和田島紗織終於來到了會場。
“好難的賦格……”田島紗織喃喃自語。
東雲愛驕傲地點點頭，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提醒道：“仔細聽！馬上要開戰了！”
她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聽到這首曲子的人。
華麗的轉調突然來臨，光明歡樂的情緒猛地爆發了，旋律無邊無際，匯成了歡樂的海洋。
舞台下的觀眾們也都明白，這是勝利了！
他們剛剛笑起來準備歡呼鼓掌，但狂歡忽然中斷了，遠遠地又響起了噔噔噔噔的威嚇聲。
“不會吧……？不要這樣啊。”
還好，輝煌明亮的音樂又一次推了起來，排山倒海一般的音符淹沒了所有饒耳朵。
觀眾的情緒又一次被調動起來，他們明白，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大獲全勝！
這是一首英雄戰勝命閱讚歌。
每個人都明白了夏川俊希彈鋼琴的目的，他不是想服宮崎真司，而是想服每個觀眾去和黑暗戰鬥。
阿犬忍不住滴下了眼淚，他想用手抹去，卻發現手不受控製的抖動著。
由美子，你在堂聽到了嗎？
仿佛破布娃娃一樣的紗奈緩緩抬起了頭，她轉身麵對著觀眾，大聲道：“有一種力量，專為打敗邪惡而生，那就是路德維希！”
觀眾們不明白紗奈忽然是怎麽了，還以為她是受到的打擊太大，已經瘋掉了。
紗奈緩緩抬起手，指向了夏川俊希，冷聲宣告：“他就是路德維希。”
全場爆發了今以來最大的驚歎聲，沒有任何聲音能夠超越。
紗奈又：“我之所以能認出他，是因為我就是第一個被他打敗的邪惡。要是你們不信，可以問問那邊的鍵盤手。”
西奈之魂的鍵盤手就算被紗奈點了名，還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夏川俊希。
沒辦法，彈得太好了，他聽得簡直就要醉了。
主唱看不過去，推著他的肩膀叫道：“醒醒，你的醜態已經被全世界的觀眾看到了！”
鍵盤手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解釋道：“哦，我早就注意到了，夏川桑的手和路德維希的手一模一樣。”
“難怪你那麽堅定地和我站在一起。”
不料，鋼琴邊夏川俊希卻否認了：“我不是路德維希，或者，人人都是路德維希。我唯一一次扮演路德維希是為了幫助淺香姐，後來路德維希做的那些好事都和我無關。我在網上檢索路德維希資料的時候，發現後來的路德維希不僅身高身材各不相同，甚至連性別都不一樣。”
夏川俊希像看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花似的笑起來：“這告訴了我一件事，其實大家都想做正義的英雄。而現在，親愛的路德維希們，邪惡已經來到了我們身邊。”
他高舉起右手，擺好了英雄的pose：“有一種力量，專為打敗邪惡而生，那就是我！”
場下的觀眾們也舉起手，跟著他做起來：“有一種力量，專為打敗邪惡而生，那就是我！”
擺好姿勢，喊完口號以後，齊刷刷的眼睛看向了舞台上的宮崎真司。
正義的英雄隻有一個使命，那就是打到邪惡的壞人！縱使你權力滔，每件事都做得衣無縫，遇到了英雄也隻有跪地求饒的份！
一旦做了某件事，就一定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哪怕隱藏的再好，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當不同地方，不同年齡，不同職業的人聯合起來做一件事的時候，就算是毫不起眼的線頭也會被找到。當順著線頭往外拉時，他身上這由榮譽編織成的大衣就會被扯個幹淨，露出肮髒的裏麵來。
宮崎真司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了，他看著夏川俊希，又一次感慨道：“英雄出少年啊，夏川桑，這次是我輸了。”
“……”
“你這首曲子叫什麽？”
“命運。”
“命運……？”宮崎真司閉上眼，腦海裏回想起自己一生的回憶，“命運啊……真是個好名字。”
“這首曲子是為了戰勝命運而寫的。”
宮崎真司長歎一口氣，發自真心地道：“隻要世界上還有音樂存在，它就會世世代代的傳下去。”
夏川俊希點頭表示同意。
畢竟，這可是《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