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望
但不管怎麽，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這兩個人從內到外都散發著一種神經病的氣場，而每個人都知道，神經病是沒法交流的。
就算有勇敢的少年想主動和神經病交流，但誰又知道神經病會被什麽話給觸怒呢？要是惹他們生氣了，他們會不會掏出什麽不妙的東西，把所有人都殺個一幹二淨？
兩位精英調音師很滿意觀眾的反應，在他們看來，調音師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被人尊敬是理所應當的。
戴口罩的調音師A給夏川俊希點零頭，這是在讚賞夏川俊希介紹的不錯。他們兩不準備介紹自己，也不願意多。
他們代表著調音師這個最酷的職業，必須做出相符的酷哥舉動。
並且……他們兩覺得自己有點缺氧了，要是再話……準會暈倒在台上。
兩個人立馬開啟了行動，熟練地扯出了藏在舞台邊緣的電線，那是連接音箱的線，負責布線的工作人員很是焦急，但他又沒有勇氣去阻止這兩個怪胎。
舞台上隻有哼——哧——哼——哧的呼吸聲和安裝工具的噶次聲回響著，現場裏電視前加起來幾十萬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們。
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就這麽默默地看著。
這是個極其詭異的畫麵，但又那麽的理所當然。
兩個人都穿著厚重的防護服，行動都很遲緩，但他們的動作卻又是那麽的行雲流水。任何一件事達到了這個境界，都是一樣的賞心悅目。
他們兩很快就將手中的音樂播放器接上了音箱，測試了能正常播放以後，又一次看向了夏川俊希。
他們兩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就算開口讚歎，他們也隻會微微挺起胸膛回答：“沒什麽，隻是手熟罷了。”
夏川俊希轉向觀眾，解釋道：“這都是來自錄音棚的聲音。”
調音師按下了播放鍵，紗奈唱的單相思通過喇叭放了出來。
每個人都默默聽著，聽了不到一分鍾，都在想，啊，淺香惠實唱的好多了。
紗奈一直默默地觀察著人群，這是她最大的助力，可現在，人群的表情不再憤怒了。
她慌了，立馬：“我……我早就過我唱的沒有她好啊，我自己都承認了。”
她這委屈的聲音很快就喚起了人群的回憶，是了，現在的問題不是誰唱得好，而是淺香惠實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背叛了朋友。
夏川俊希抬手示意暫停音樂，調音師依照指示按下了停止鍵，又準備按下播放鍵時，夏川俊希搖頭製止了他們。
“哎。”夏川俊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現在我們兩放各執一詞，得再多也沒用，相信大家也這麽想。所以，我們不如來問問其他人吧，問問熟悉你，也熟悉淺香姐的歌手們，他們相信誰。”
紗奈眼珠一轉，滿臉竊喜。
她覺得夏川俊希出了個昏招，她可是歌手們的紗奈大人，而淺香惠實呢？打雜的跟班罷了。
更何況她現在傍上了宮崎真司這顆大樹，那些找不到經紀公司的蝦米們，一定想讓她幫幫他們。
“好……好啊。不過，希望在這之後，我和淺香桑依舊是朋友。”
在場的地下歌手們一時間很慌亂，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上電視了？
沒人願意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十七個歌手一起登上了舞台，被攝像頭對著，他們肌肉僵硬，麵容緊繃，完全看不出平時的樣子。
紗奈微笑看著他們，半是引誘半是威脅地：“大家，我相信你們。”
而夏川俊希隻是淡淡地了句：“憑自己的良心。”
淺香惠實則什麽也沒，隻是抬著頭看著他們，像隻蹲坐在門口的狗。
歌手們的心砰砰直跳，既是因為緊張，也是因為他們知道，現在他們麵臨著一個很重要的抉擇。
要是這個時候選擇了紗奈，會有上好的前途等待著自己。而自己要是站錯了隊，成為了支持淺香惠實的寥寥幾個之一，不定，紗奈會直接封死他們簽約的道路。
而且……而且……隻有我看到了，大家都不知道紗奈的真麵目。
第一個歌手踏出了腳步，他默默地走到了紗奈旁邊，：“我覺得紗奈的是真的。”
有了出頭鳥，接下來的人都很快做出了決定。
票數是十五比二，紗奈的身後站著十五位歌手，而站在淺香惠實身邊的，隻有西奈之魂的主唱和鍵盤手。
紗奈那邊的樂團成員們用眼神招呼著這兩個傻蛋過來，但兩個傻蛋堅定地搖了搖頭。
“謝謝大家相信我……我好感動……嗚，眼淚好像要流出來了。”紗奈裝模作樣的抹著眼淚。
她的表演還沒結束呢，台下就發出了一聲怒吼：“荒謬！太荒謬了！”
所有人轉過頭去看她，有人認出來了，那是滄田家的老板娘，專門在這條街上賣可麗餅的。
“每這個姑娘都會來買可麗餅，就她一個人，排很長的隊！她來得多了，我也就認識了她，有我問她，可麗餅好吃嗎？她朝我點零頭，我當時很高興，準備表演一下花活，結果閃到腰了。她當時擔心急了，立馬問我有沒有事，知道我沒事後，主動幫我賣完了剩下的可麗餅。這樣的姑娘怎麽可能是壞人呢？”
一些人被服了，還有一些人卻：“這兩件事根本不相關啊。”
老板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台上的歌手，大聲問：“我問你們，她每次帶回去的可麗餅有幾個？是不是兩個？我告訴你們，她隻買了兩個，因為她沒有多餘的錢。”
歌手們紛紛別過了眼，淺香惠實每次都會帶回區兩個，紗奈一定會拿走一個，而剩下的一個，淺香惠實總會自己的那個已經在路上吃掉了，這個要分給大家。
“是兩個對吧？我是怎麽知道的？那關店的時候，我把剩下的份全部送給了她，她吃進嘴巴裏的表情特別幸福。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第一次吃的表情。”
“忘恩負義的家夥們！”
“對！香香不是這樣的人！”
又一位老板娘站了出來，然後，一個又一個的人站了出來，性別、年齡、打扮都各不相同，他們身上隻有一個共同點。
每個人都是在澀穀開店的老板，有幾個人還是互相競爭的死對頭，但此刻，他們同時站了出來，為淺香惠實，為這個善良的姑娘應援著。
淺香惠實抬起了頭，被汙蔑的時候，她沒有哭，被歌手們拋棄的時候，她沒有哭。
但現在，她覺得鼻子很酸，眼睛裏有什麽東西不受控製地往外湧。
“謝謝……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