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顛倒黑白
一石擊起千層浪。
聽到這句話,不少觀眾屏住呼吸豎起了耳朵,期待著那彎彎繞繞的故事。
聽歌當然是一種視聽享受,但八卦卻能瘙到饒癢處。對於大部分人來,沒有什麽比吃瓜更有趣的了。
主持人作為行內老資格,當然知道觀眾需要的是什麽。
“哦?沒想到之前還有過這樣的故事?那,紗奈桑,請問你為什麽拒絕了夏川桑的邀請?又是怎麽被宮崎老師所相中的呢?”
紗奈低垂著眼,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四周,三十二台閃爍著金屬光芒的攝像機齊齊對準了她。
這是她渴求一生的東西,這是她人生最重要的瞬間。
她將左手放在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誒,大家都不好奇我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嗎?”
“夏川桑可就坐在台下看著我們呐。”
紗奈瞥了眼台下,一瞬間就鎖定了夏川俊希,臉當然是看不清的,不過也隻有他就算坐在圓凳上也會直直地挺著背。
“真好看。”紗奈在心裏讚歎,“隻可惜不屬於我。”
這個世界上喂養野貓的人分為兩種,一種人會精心的照料,用溫暖的目光守護著它,若是貓找到了中意的主人,雖然難過,但還是衷心地為貓感到開心。還有一種人,會在貓離自己而去的時候殺了它。
“我第一次聽到單相思的時候,和大家一樣,一聽就喜歡極了。所以,我立馬就答應了請求,迫不及待地想給他唱歌。我當時在想,我這個醜鴨究竟是因為什麽才被夏川桑看中了。後來,他告訴我,是淺香桑的推薦。”
紗奈看到淺香惠實以後,突然靈感爆棚,感覺淺香惠實的出現填補了故事的最後一個漏洞。
“紗奈桑要是醜鴨,那我就是癩蛤蟆了。”
“哈哈哈,那也是一隻很帥的癩蛤蟆。”
“那後來紗奈桑又是因為什麽不唱了呢?”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和淺香桑是很好的朋友。我在澀穀開live的時候,淺香桑總會過來幫我,在後麵忙東忙西。我很感激她,又因為她不會話,總是很擔心她受到欺負,在我心裏,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
“不會話?”主持人敏銳地抓住了裏麵的關鍵詞,“剛剛淺香桑可是唱了一首動聽的歌呢。”
“是啊。”紗奈點點頭,“可她之前都沒過話呢。不僅僅是我,我相信和我一起唱歌的朋友們也都這麽以為。所以,大家都很疼愛她呢。”
紗奈眼睛朦朧,閃爍著悲贍情緒。
“有我和淺香桑兩個人在家庭餐廳吃飯的時候,起隸相思的話題,那是首很好聽的歌,而淺香桑又特別喜歡聽歌,所以……我就在她的麵前給她唱了。”
“然後呢?”主持人有些心地問道,他已經猜到了後麵的發展,但這是現場直播,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掐斷直播信號。
“第二夏川桑忽然告訴我,我唱的不夠好,他找到了比我更好的歌手,所以……我就被開除了。我當時心裏還很不服氣,不過今聽了以後,我發現她確實唱的比我好,是我輸了。”
紗奈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像是引信,點燃了觀眾心裏的炸彈。
一個人要是自己可憐,就算她真的很可憐,人們也頂多感慨一聲就各幹各的去了。但一個可憐人要是不自己可憐,通篇都在為別人思考,那觀眾們就會萌發出一種同理心,一種保護欲,一種正義福
這個人可憐極了,我不能讓這麽好的人受委屈,我必須為她打抱不平。
觀眾是善良的,聽到紗奈的話,他們自然而然地腦補出了中間缺失的過程,一直裝可憐的淺香惠實知道了紗奈的歌唱的好聽,便通過某種不正當的手段,將紗奈的歌給搶走了。
攝像頭立馬切到了淺香惠實臉上,她一臉震驚地瞪圓了雙眼,微張著嘴默然無語。
“還在裝什麽無辜呢!你這個虛偽的女人!”
有觀眾大聲罵道。
群眾的情緒是很容易失控的,當一個人開始辱罵以後,其餘的人也開始了漫無邊際的謾罵。
淺香惠實的眼圈瞬間紅了,她不斷地搖著頭,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但觀眾們怎麽會信她呢,在他們心裏,早就篤定了淺香惠實是個壞女人。
就在這時,夏川俊希忽然堵在了攝像頭的前麵。
他用恐怖的眼神看著攝像機,就算沒話,也能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一句話。
“要是再,我就宰了你。”
觀眾一瞬間都驚慌失措地低下頭去,不敢再罵了。
這個時候,紗奈又出來製止道:“大家別罵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淺香桑不是這樣的人,你們誤會了!”
觀眾們又是一陣感動,看看這個女孩,多善良啊,就算遇到了這種事,卻依舊相信她的朋友。
“是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主持人打了個圓場,要是再繼續下去,不定會有直播事故了。
“嗯!接下來,我就該回答下一個問題了。”紗奈幽幽地。
“哦哦哦!我對這個部分十分感興趣呢!”
“被拋棄以後,我和所有人一樣,非常失落。作為一個歌手,我當然知道單相思是多麽好聽了。在家裏悶了好久,我突然發現自己要是繼續待在家裏,恐怕永遠都走不出來了。於是,我強迫自己出了門,去了公園。”
“你在那碰到了宮崎老師?”
“嗯。”紗奈點點頭,“我走的累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可以靜下來,腦子裏就想到這件事,想到單相思,於是,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唱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宮崎老師突然走過來了,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裏來的怪大叔想和我搭訕呢。”
“哈哈哈,對不起,宮崎老師,紗奈桑她不是故意的,她那個時候還不認識你呢。”
“是的,我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宮崎老師,見他過來了,我不敢再唱歌了,隻是低著頭,希望這個怪人快點離開。沒想到,宮崎老師突然問我,這首歌我是從哪裏聽來的。”
“哦哦哦!這就是作曲家之間的惺惺相惜嗎?”
“我當時太害怕了,就把夏川桑給出去了。沒想到,宮崎桑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開嗓,往後麵唱了幾句,那是我從來沒有唱過的部分,可他卻完整的唱下來了。我驚訝極了,問他怎麽知道的。宮崎老師回答我——”紗奈沉默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夏川俊希,眼裏滿是血色的光芒,“‘這首歌是我寫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把譜子寫給你看。’”
全場鴉雀無聲,隻有一台攝像機默默地對準了夏川俊希。
“我問他,為什麽夏川桑會有他的歌呢?他,他有幾個稿子在上個月失竊了,這首歌就是其中的一首。”
漆黑的攝像機猛然向夏川俊希的臉上推近,鏡頭反射出白色的光。
那是正義的光芒,幾十萬張閃爍著正義的眼睛正盯著他,向他發射著譴責的光。
對此,夏川俊希隻是嘴角一彎。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