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惡犬
阿犬是個瘦骨嶙峋的老頭，約莫六十歲的年紀，一張老臉皺皺巴巴的，臉上總是掛著笑，看上去很和氣。
他絕不能用精神矍鑠來形容，要是脫下這身警服，他就是那個牽著狗在區裏散步的普通老頭。
但千萬別被他的外表給蒙蔽了，正如他的外號，他可是一條惡犬，一條守護著澀穀寧靜的惡犬，從三十年前被調任到這裏的那一起就是如此，從今往後也會這樣。
但夏川俊希並不知道這些，他隻覺得，啊，這個人好像知道她在哪。
就是語氣有點不太友善，雖然自己是有求於人，但是……
“每個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的老頭，都會把自己的偏見奉為真理。”
阿犬緩緩地看了夏川俊希一眼，會叫的狗不咬人，這幾十年裏他和這些自稱音樂家的鬼打過太多交道了，他早就習慣了這些。
“無聊。”他平靜地反駁，“我知道這個女孩在哪。”
“請告訴我。”
“我可不是剛剛踏入社會的愣頭青，可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輕信別人。”著，阿犬睥睨了一眼阿忠。
阿忠撓撓頭沒有話，隻是在內心裏祈禱著夏川俊希聽過阿犬的名號。
這個人不是什麽造夢大師，而是路上的荊棘，他可不會管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充滿著夢想和希望，隻要你違反了規章製度，他就會冷不防地出現在你腳邊，紮的你鮮血淋漓。
“我該怎麽做？”
“看來你還不算太蠢。”阿犬裂開嘴笑了，“很好。我原本還以為你會和之前的蠢蛋一樣，試圖用什麽‘世界上最好的音樂’來服我。我不懂音樂，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人老了就是會喜歡絮絮叨叨地一些題外話嗎？”
夏川俊希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好話的人，但當他情緒對頭的時候，他就會出一些特別尖銳的話。
阿犬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他走回警局，拿起了帽子，對著鏡子擺正，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一下身上的所有設備，連對講機都一絲不苟地測試了一遍。
“我要去巡邏了，也許在途中我會看到那個女孩也不定。”
他丟下這句話就走了，他知道夏川俊希一定會跟上他的。
“前輩！今你不騎自行車嗎？”阿忠忽然對著離去的兩個人大喊。
“閉嘴！蠢貨！”阿犬暴躁地回應著不靈光的後輩，忽然，他改變了主意，“你也一起來！”
“啊？可是局裏怎麽辦？”
“乖乖聽長官的話！不是還有實習的新人在裏麵嗎？登陸遺失物品都做不到的話，也別當警察了，去重念學吧。”
“是！”阿忠挺直身體敬了個禮，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三個人走了一陣後，阿犬突然停了下來，走到一個住家的門牌前，仔細地觀察著。
在門牌的下方，有幾道淺淺的，看起來像鬼畫符一樣的塗鴉。
阿犬拿出工具清理著塗鴉，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肯定不是孩子的惡作劇那麽簡單吧……推銷員的記號？”
“你確實不蠢。”阿犬慢慢，“就像這裏的11和17，代表著這裏的主人十一點到十七點不在家，而這個G，代表著裏麵住的是外國人。以前用這個手法的推銷員比較多，但現在……偷比較多。”
“哦哦。”夏川俊希感慨了一聲，又學到了新知識。
金屬質地的鏟子摩擦著牆麵，發出呲牙呲牙的聲音。
阿犬機械地重複著動作，又問：“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跟著過來嗎？”
“不知道。”夏川俊希坦白，“但我覺得警察不會害我。”
“這麽容易相信別人，是很容易吃大虧的……嘿喲。”阿犬收好工具，繼續往前麵走，“這是條充滿活力的街道，從三十年前開始就是這樣……以前這裏到處都是唱歌的人，現在已經少了很多了。”
“……”
夏川俊希默默地聽著阿犬回憶往事。
“這是好事。”阿犬話鋒一轉，“少了那些奇形怪狀的人在路邊唱歌，這條街確實美了許多。我的工作呢，就是將他們趕走。”
“……”
“我接觸過很多個街邊歌手……或者叫地下歌手？加起來……大概有四五千個。有那麽幾個，最後真的上羚視，成為了大明星。但其餘的，都是些笨蛋，他們整什麽為了夢想而活，簡直是胡襖，他們哪裏是為了夢想而活，明明是活在夢想裏。”
“……”
“這些蠢蛋唱著不入流的歌曲，以為自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才。但實際上呢，一群長不大的鬼罷了。”阿犬的語速忽然慢了，“成為歌手的那幾個人，有著截然不同的眼神。他們的眼睛好像會發光，好像有星星住在裏麵。你在找的那個人——眼睛也是這樣的。”
“她的歌唱的很棒。”
“我不管那些。”阿犬擺擺手，“她唱的好，唱的壞都和我無關。隻要她在路邊唱歌，我就要把她趕走。所以……你要是能把她帶走的話，我會很高興。”
“現在我們正在往她那邊走？”
“不，我們正在找幾個蠢蛋。”阿犬停了下來，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我老了，已經不像年輕時那樣可以和他們捉迷藏了。趕走他們，之後我就會告訴你，你要找的人在哪。”
夏川俊希抬頭看了眼。
咦，還是老相識啊。
那是個五饒樂隊，各自的設備放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很是紮眼。
他們每個人都做著誇張的發型，一看就走的是視覺係搖滾的路子。
帶頭的主唱拿著麥克風激情地宣告：“哦耶！！！艾瑞巴蒂！！！下麵我們將演奏一首最新的曲目，帶著麵具的英雄！”
完，樂隊的五個人就整齊劃一的取出了麵具，戴在了臉上。
音樂的前奏響起，主唱的第一個音符忽地爆開。
“你可知道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其他四人接了個合聲。
夏川俊希瞪大雙眼的看著西奈之魂，一張臉上全是問號。
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