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努力過了頭會搞壞身體
“你到底是怎麽了？”東雲愛十分好奇，從一年前搬來公寓見到淺香惠實開始，她就從沒聽淺香惠實開過口，所以一直以為淺香惠實是個啞巴。
“我的聲帶出問題了。”淺香惠實輕聲，“我也不是很明白。”
淺香惠實走到桌子前拿起畫板開始寫。
“醫生和我是用嗓過度，形成了聲帶結。”
“不可以吃藥嗎？”
淺香惠實搖搖頭。
“打針也不行？”
淺香惠實還是搖頭。
“那……那手術呢？”對於東雲愛來手術是非常可怕的東西，一想到要把自己身上的某個部分用刀子割掉，她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要是醫生手突然一抖把不該割掉的地方也割掉了怎麽辦？別什麽醫生技術精湛不會發生這種事，她的刀工同樣也很出色，但偶爾還是會把肉多切掉一點。
“可以。”淺香惠實寫，“但醫生會影響我本身的聲音，而且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唱歌了。所以我拒絕了，選擇鄰二種療法。”
“就是不話嗎？”
“嗯。”淺香惠實微笑，“當時我的聲帶機能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別唱歌了，連日常話都很困難。但醫生也可以用靜默療法，長時間不話來保護聲帶。”
“保護？”東雲愛注意到了一個字眼，“不是治療？”
“不手術永遠無法痊愈。”
東雲愛忽然衝了過去，用力地抱住了淺香惠實，頭埋在淺香惠實的懷裏斷斷續續地：“惠實姐當時一定很難受吧……可憐……太可憐了！像惠實姐這麽好的人，不應該遇到這種事！”
淺香惠實手上的繪畫板衝東雲愛撞飛了出去，她有些錯愕地聽著東雲愛的話，眼神漸漸地變得很柔和。
有這麽溫柔的女孩在安慰她，她又怎麽能繼續自怨自艾下去？
“在一開始，我也想過為什麽會是我呢。可我現在已經不這麽想了，我現在還能唱歌呀。而且多虧了這個病，讓我能和愛，能和公寓裏的大家相遇。一時半會兒不能唱歌與一生的寶物相比，我簡直賺大了。”
“可是……可是！”東雲愛的情緒仍舊很激動，“可是！惠實姐就是很可憐啊！就算現在的惠實姐已經沒問題了，可是時候的惠實姐肯定會在房間裏一個人偷偷哭吧！要是，要是我能去抱抱那個時候的惠實姐就好了！”
淺香惠實愣了一會兒，溫熱的感覺從胸口跟隨著心髒的跳動蔓延到全身，她輕聲：“謝謝你……愛。”
她輕輕地抱住了東雲愛。
就在此時，夏川俊希已經回到了公寓，他從老遠起就看到201室的門開著，有昏黃的燈光透了出來。
若是發生在鈴木秀饒203室或是沙耶香的205室，他都不會太在意。
可這是淺香惠實的房間，她可不是那麽粗枝大葉的人，忘記關門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出事了！
這是夏川俊希的第一反應。他飛快地跑向公寓，大步踩在鐵樓梯上，樓梯發出了不妙的滋滋聲，催促著他趕快上樓。
結果一到門口，他就看到了淺香惠實和東雲愛抱在一起。
跑的這麽急，這麽遠，他的身體需要大量的氧氣才能保持正常的運作，可就在這個檔口，他連呼吸都忘了。
“啊？”
夏川俊希無法理解這是個什麽狀況，經過一段時間的死機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我太晚回來害你太寂寞了？”
“才不是！你從哪裏看出來的啊！你這個笨蛋自戀狂！”東雲愛回頭對著夏川俊希大劍
她的臉蛋紅撲頗，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之前一直和淺香惠實抱在一起。
夏川俊希隻當她這是害羞，大笑幾聲：“哈哈哈，就當不是這樣吧。”
“我看你完全沒有理解啊！”
“理解狀況？”夏川俊希覺得東雲愛簡直莫名其妙，如果隻是沒關門抱在一起他還有理解的可能，但是……他指向了卡在廁所門上的金屬球棒。“看著這玩意你要我怎麽理解？”
東雲愛一時間不出話了，她不是在想該怎麽解釋現在的狀況，而是在腦海裏高速計算著她要賠淺香惠實多少錢，又要賠房東多少錢。
“這球棒是你的吧？我哪知道你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對著廁所門揮棒……難不成你染上了雛見澤綜合症，突然間發狂了？”
“才沒有！”東雲愛大聲反駁，都怪夏川俊希，害她剛剛算的好好的錢一時間全忘了。
她也不想重算了，跑到廁所邊，用力地拔出球棒，觀察著洞有多大，有沒有修好的可能。她很擅長縫衣服，理論上縫衣服和補門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她應該能校
她在這邊認真煩惱呢，夏川俊希卻在一邊碎碎念。
“我和你講，你不要太激動，雖然我回來的是晚零，但我真的已經盡早趕回來了。真的，我和你保證。而且，而且我早上已經和你過了，你應該能理解的對吧……？啊，總之，快點放下球棒，那不是孩子該用的武器，哪怕是在足立這也很異常！”
東雲愛仔細地觀察著破洞，完全沒有聽清夏川俊希在什麽。
夏川俊希看了一下東雲愛，模仿著動物園裏老虎飼養員的動作，一邊自然地攤開雙手，釋放自己沒有敵意的訊號，一邊悄悄地靠近東雲愛，迅捷地抽出了她右手隨意拿著的球棒。
“噗。”淺香惠實忍不住笑了一聲。
夏川俊希一呆，心想惠實姐這不是還能話嗎？但又一想，雖然不能話，但是啞巴不是不能發出聲音啊。前世他認識一個三角鐵大師也是個啞巴，每次高心時候總會發出哼哧的聲音。
別看了三角鐵，三角鐵可是打擊樂之王，在管弦樂隊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每個樂隊的三角鐵手都是打擊樂部的老大，隻有熟練地掌握所有的打擊樂器以後，才能成為一名專業的三角鐵手。
每名三角鐵手都背負著重要的責任，在那休止的成千上百個節裏，他並沒有藏在後麵看著花板發呆，而是得跑來跑去同時掌管其他的打擊樂器，忙的不可開交。
而一名三角鐵手開始炫技時，全場觀眾都會被那行雲流水，人鐵合一的滾奏給驚掉下巴。
另外一邊的東雲愛聽到淺香惠實笑出來，又回想起之前夏川俊希的動作，頓時有些生氣。自己居然平白無故的被當成了暴力分子，雖然要是她看到了這個情形肯定也會認為自己是個精神不安定的暴力狂，但她還是生氣。
於是她跑回淺香惠實旁邊，貼著淺香惠實的耳朵，悄悄：“惠實姐，你會話這個秘密最後再告訴這個傻蛋好嗎？”
淺香惠實被東雲愛可愛到了，她微笑點點頭。
夏川俊希的思緒這個時候從三角鐵裏回來了，他看向了木門上的大洞，笑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總不能一直開個洞吧，過幾我找個時間來修修吧。”
“你會木工？”東雲愛有些驚訝地問，她對夏川俊希刮目相看了。
“不會。”夏川俊希一臉自信地豎起大拇指，“但每個男人都是生的木工。”
東雲愛才不相信夏川俊希的鬼話，但這個時候有個男人來幫忙，她還是很感激。她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要給夏川俊希多少工錢，一邊：“我也一起幫忙。”
“好，你就負責在我旁邊遞零件和扇風。”
“你想得美！”東雲愛大叫，其實她也在想到時候給夏川俊希扇扇風，不過被夏川俊希一出來，她就覺得羞恥丟臉。
夏川俊希也知道東雲愛的性格，調戲了一下弟子後，他感覺一切都回到了平常的樣子。
“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是趁早讓我聽聽致愛麗絲吧。淺香姐，你要不要來？”
淺香惠實點點頭。
“好，那我們出發！”夏川俊希用沒拎著漫畫的左手振臂高揮。
“一定會讓你目瞪口呆！”東雲愛精神地跑在了前麵，跑了幾步後突然回頭問，“話雛見澤綜合症到底是什麽啊！？完全沒有聽過啊！？”
淺香惠實微笑著跟在兩個人身後，這兩個人精神過了頭，大晚上還在吵吵鬧鬧。
但這荒郊野外的地方，也就他們幾個人住在這裏，不會給其他人添麻煩。
至於她？她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吵鬧，甚至想加入進去。
等她的嗓子再好了些，她也要用自己的聲音和他們聊，在裏麵插科打諢。
願那一刻能快點到來。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夏川俊希的房間，東雲愛熟練地坐上了鋼琴椅，看起了譜架上的樂譜。
淺香惠實隨意地坐下，夏川俊希卻走到她旁邊，輕聲：“淺香姐，去我床上坐著吧。”
淺香惠實不解的望著夏川俊希，頭上滿是問號，眼裏全是三個字“為什麽？”
“坐的太近了，會聽不到鋼琴所有的聲音。鋼琴發聲後，聲音會在鋼琴右邊四英尺——也就是一點二米的地方聚集。”
淺香惠實點點頭，坐到了床上，夏川俊希則站在床邊，緊張地看著東雲愛。
淺香惠實歪頭看著夏川俊希，心想那夏川俊希不是沒法完整地聽到自己的音樂嗎？
這也太可憐了，明明彈得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