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溪心裏想的什麽,慕朝煙幾乎是一猜一個準了。
“敢編排主子……”
察覺到慕朝煙猛然轉過來的視線,墨玄琿及時收住了自己說了一半的話。
“好像,我們的炎王妃還挺享受被人編排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身邊的人。”
慕朝煙揚了揚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她身邊的人,她自然有自己的交流方式,與其在身邊一個保姆,不如快快樂樂的當姐妹。
就像墨玄琿在軍中的時候一樣,還不是跟在帝都的時候兩個樣子,難道她還不許有點自己的朋友了?
隻要是真心對待她的,她自然也願意回以一份真心。
就算真的是犯了什麽錯,那也是有她處置的,沒有別人說的份,哪怕是墨玄琿,都不行。
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次溟風都沒能護住慕朝煙,墨玄琿雖然生氣,也出過手,卻還一直沒有真正處置過溟風,也沒有真正懲罰過溟風的原因。
“倒是你,平時一回來就鑽書房的人,不是看密函書信,就是看兵書的炎王殿下,今天怎麽突然有時間,陪著妾身出門了?”
“妾身?”
墨玄琿眼中的神色微變,顯然很不喜歡慕朝煙這樣的自稱。
“整個炎王府都快把你這個炎王妃當祖宗似的供著了,你的一句話都快比我好用了,你現在跟我說妾身?”
“行行行,我是祖宗,不是妾身,行了吧。”
兩人有說有笑的,很快就到了鬧市區,慕朝煙本就想要逛逛,自然不會隻坐在馬車裏麵,幹脆從這裏慢慢的走著去柯家醫館,正好墨玄琿也跟著一起出來了,也不急著回去了,中午兩人完全可以直接在外麵吃。
兩人男的俊女的俏,更是在很早以前就出了名,不過,市井之中,認識他們的人還是不多的。
“這位公子,給你家娘子買支釵吧,你家娘子這麽漂亮,戴上這支釵肯定會更美。”
一個賣首飾的小攤販熱情的招呼著路過的墨玄琿跟慕朝煙,在聽到“娘子”這個詞的時候,墨玄琿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轉眸看了過去。
其實街邊的東西不見得有多金貴,可那支釵卻很精致,雖然價值上肯定比不上慕朝煙自己的,卻因為這份雅致,跟慕朝煙很是搭配。
在那小販的滿心歡喜之下,墨玄琿買下了那支釵,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這樣在大街上,把那支釵插到了她的頭上。
“家裏的那些首飾的確太過繁瑣,你不愛戴也是正常的。這支釵倒是雅致,也不會累贅,很適合你……”
以往不管皇宮給了什麽,還是其他人得了什麽稀奇的寶貝,但凡到了炎王府的,不用墨玄琿開口,管家就已經整箱都抬到她院子的門口給她挑了。
可跟那些金銀珠寶比起來,這一次,才是墨玄琿真正意義上,送她的禮物。
不是因為貴重,也不是因為多特別,而是因為適合,可以說,這才是慕朝煙心裏她最為可心的禮物。
在配上慕朝煙習慣性的簡單簡潔的衣物,搭配起來更是相得益彰,整個人看上去都帶著一種青素之美。
慕朝煙心裏高興,按照墨玄琿的眼中,似乎都帶著點點的星光。
一路上都朝著柯家醫館的方向走去,路上每看到什麽稀奇之物,但凡慕朝煙的眼睛在上麵有所停留,墨玄琿就會毫不猶豫的買下來。
車夫在一旁趕著馬車跟隨,倒也不用擔心拿起來麻煩。
直到柯家醫館,柯遠跟寧溪看到慕朝煙,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在看到墨玄琿之後,卻又立刻變得拘謹。
慕朝煙帶著墨玄琿去了後院,讓他在院子裏隨便走走,而她則是帶著柯遠跟寧溪走到一邊,聽著他們說著關於醫館這段時間的事。
因為慕朝煙這段時間不在,寧溪的賬冊也沒人檢查,可她卻沒有停止往炎王府送賬冊這件事。
慕朝煙不在,她就給雲溪,兩人一起帶著賬冊去找管家,讓管家給安排賬房對賬。
知道慕朝煙對柯家醫館的看重,管家自然不敢怠慢,也欣賞寧溪的懂禮識大體,更欣賞她沒有因為慕朝煙不在,就趁機做假賬,吞錢的行為,反而還有這麽強的自我約束力。
所以,在慕朝煙離開之後,他們雖然都為墨玄琿跟慕朝煙擔心,卻也因為這個,關係變得更好了。
特別是寧溪跟柯遠的妻子,平時更是無話不談,跟姐妹一樣,寧溪更是在生活中教柯氏怎麽打理家中財務。
看到他們這樣,慕朝煙說不出的窩心,拿出自己這兩天準備好的新的藥方,全都交到了柯遠的手裏。
不過,轉瞬之間,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全都跪在了慕朝煙的麵前。
“你們這是怎麽了?”
這情景,怎麽看,怎麽像是這兩個人合夥叛變了似的,看的慕朝煙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因為信任他們,就這姿態,這表情,慕朝煙說不定會被嚇一跳。
“主子……”
“主子……”
兩人欲言又止的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柯遠往前跪走了兩步,俯首磕頭。
“主子,最近城中難民增多,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在聯想您走之前,城外發生的瘟疫,我們怕城裏出事,是我私自做主,給那些難民在城中的城南跟城北做了施粥的棚子,每天定時施粥,還給煮了一些預防傷寒的湯藥……”
“不,不是的……”
還不等柯遠說完,寧溪就已經開口打斷了他,跟著一起磕頭。
“是我,我辜負了主子的信任,手裏把著醫館裏的所有賬目往來,卻沒有收取應有的費用……”
她的年紀要比柯遠大上許多,特別是跟柯遠的妻子,關係更是好的跟親姐妹一般。
因為她的身世可憐,這對夫妻平時沒少照顧她們母女,更是把自己的女兒當做自己的孩子對待,教了她不少東西。
雖然她平時嘴上不說,可也都記在心裏,現在看著柯遠明擺著要自己承擔責任,她又怎麽可能什麽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