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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外服內用

  兩個初生的牛犢,誰也沒有多少經驗,一個敢說一個還真敢聽。


  不過當下文靈覺得現在就問歐陽成未免有些不好意思,便想著晚上顧潯過來的時候問他一問。


  初嘗雲雨是個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不惦記。


  顧潯晚上過來,連帶著洗漱的時候臉上都揚著笑,文靈看著顧潯的模樣問道,「今日我身上的葯,可是你擦的?」


  顧潯想了一想,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看你身上都是紅痕,我就問姑姑要如何,姑姑說她備了葯,我便讓姑姑為你上藥了。」


  主要是吧,昨夜二人已經坦誠相待了。


  文靈是累的直接睡著了,但是他卻精力十足,想要給文靈上藥,但是看見文靈鍛被下的嬌軀,有些地方不自覺的就抬頭了,只得自己去冷靜,讓姑姑為她上藥。


  「長安……」顧潯頓了頓,「那你身子可是好些了?」


  文靈一看顧潯的神色,小臉一板,「不好!」


  顧潯一怔。


  說實話,因為昨夜被掩在被子里,後面又熄了燈。


  加上文靈哼唧了一聲后,沒有讓他停下,他沒看見文靈臉上的神色,反正自己確實是打開了世界的新大門。


  「長安,可是我哪裡做的不好?」顧潯小心道。


  文靈看他小心翼翼的,才軟糯低聲道,「好疼的。」


  顧潯一怔,聲音更小心了,「現在還疼?」


  文靈搖搖頭,紅著臉說,「昨夜疼,今夜你要是還要的話,去找太醫拿些止疼藥行嗎?」


  聽到文靈如此說,顧潯也不由得嚴肅的對待這個問題。


  「那……那你今日好好歇息,明日我再尋太醫拿些葯。」顧潯說道。


  「好。」見他如此說,文靈可算是放下心來。


  二人晚上才蓋著棉被純聊天。


  提起當日得到杜仲信件之事,顧潯的內心仍舊是那種抑制不住的衝動。


  「我得知真相后,腦子裡便恢復了一些記憶,就一直想著,為何死的不是我,而是母后和皇兄。」顧潯提及當日的事情,「像是一頭撞進了一張大網,我便無法醒過來,腦子裡一直重複著父皇的話,連做夢都是如此。」


  哪怕是此刻提起來。


  顧潯口中也有那一股文靈無法感受的悲哀。


  文靈無法感同身受,好一會兒,側過身,埋進顧潯的頸窩,「阿潯,他們肯救你不是因為對別人來說值不值得,而是對你母后和顧凜來說,你活著他們就值得了。萬人萬事,不該是由旁人定論,而是做這件事的人自己,他是否心甘情願。」


  「可為何是我?」顧潯闔眼,雖是如此問,可是心底顧潯也問自己。


  是因為母后和皇兄,都想他活著嗎?

  「沒有為何,親人之愛從不需要緣由。」文靈抿唇,「先帝亦是對你母后的愛太深才會口不擇言,如今先帝已走,你也莫要因為這般而讓自己陷入當日的情況,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我。活著的人,應該要往前看。」


  活著的人應該要往前看。


  「長安,你經歷過生死嗎?」顧潯輕聲道,「不是自己的,是親人的。」


  文靈沉默了半刻后,抿了抿唇。


  她確實還沒有經歷過,若說最近的,那便是大伯。


  可是她對大伯的記憶也是極小的時候,得知大伯為國捐軀,她難過的不僅僅是親人的離世,更多的是因為齊國失去了一名棟樑忠臣而難過。


  「從前時常會夢見母后,醒來后,臉上都是濕的……」顧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但是在夢裡,我卻是高興的抱著母后,母後跟我說御花園裡的花開了,她牽我去看花。說馬廄里來了一匹新的小馬駒,可以陪我去騎馬。」


  「阿潯,你說先帝認為,當初寧願不救你,也要先後活著。」文靈突然想了起來,「可是這些年來,他卻下令讓宮人不許提此事,瞞著你。先帝並非是不喜歡你,他是因為太喜歡你的母后,因為他看見你就會想起自己的妻子是因你而死,但是同時他又愛著自己的兒子,他因為一時的怒言導致你大病一場,失去了記憶,他若是真的不喜歡你討厭你,他大可讓人告訴你,讓你內疚讓你自責,讓你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只是同時他也不想讓自己活在痛苦之中,每日面對你他會想起自己失去了最愛的妻子,所以他才選擇了忽視你。」


  「真的嗎?」顧潯一怔。


  「涉身處地的想,若你在先帝的位置上,日後我發生了這般事,你又會如何?」文靈問。


  顧潯沉默。


  文靈輕聲道,「有個商人,說自己賣的矛是世界上最鋒利的矛,什麼盾都能刺穿。又說自己賣的盾是世上最結實的盾,什麼矛都刺不破。有人問他如果用這世上最鋒利的矛刺這世上最結實的盾是什麼結局,所以是為矛盾二字。商人不敢去試,自然也不敢回答,不管是哪個結局,都會戳破他的謊言,面對真實的自己,矛和盾總有一方要敗亡,所以商人選擇逃避。先帝也是一樣的。」


  好一會兒,顧潯才笑道,「長安,謝謝你。」


  文靈倒是沒有再說話。


  這是顧潯心裡的結,旁人說的再多,也無法幫他打開。


  有些事情只有等時間過去才能給出答案,但是對於歐陽成所說的顧潯的變化,文靈倒是想知道原因。


  不過第二日的時候,文靈便知道了答案。


  「是因為蠱。」容青與容秉查了三日,又整日與歐陽成往來,找了太醫院還有守歲查了顧潯的各種問題,最後分析下來終於確認是因為蠱。


  顧潯體內有蠱。


  這種血蠱是晉軍血侍所用的蠱。


  如今的蠱種越來越多,蠱師便給這蠱取了個名字叫義結蠱,取自義結金蘭。


  這蠱是一分雙蠱,兩方同時服下,直至一方死亡,死的人就會成為死侍,這蠱不得受其他人操控,所以當初那被盜走的三千血侍,也是因為有三千將士投靠了杜仲,才會帶著血侍離營。這蠱人只受自己的義蠱操控,蠱人被毀,則活人體內的蠱會死亡,若是活人死亡,那麼蠱人體內的蠱會回到活人所在的地方自毀其身。當初顧凜和顧潯便是服下了這蠱,顧潯本想自己武功高強,又沖於前線,若是自己死了,還能保護顧顧凜,可誰曾想死的是顧凜。


  「這與蠱有何關係?」文靈皺眉。


  「可是遍尋情況,若說不同,那便是在皇上種蠱之後,因為這些日子皇上確實沒有任何異常,吃食這些也都是嚴格查過的,而且蠱確實有這等效果。」容青道,「但是此事怕是要讓蠱師來解釋。」


  文靈點點頭。


  門口候著的蠱師便進來向文靈解釋。


  若說這其中緣由那便是蠱,蠱門一脈是說不清楚緣由的,但是可以知曉的是,這蠱入人身,之所以能控制人的身體做到平時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那就是因為蠱可以激發人的潛能,突破極限,所以血侍會比生前的功夫要高。


  而顧凜的的蠱被取出來之後自是見光則化為血水,顧凜體內的蠱也是一樣。


  這蠱進入了人的身體內,就是會影響人的身體,這些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在之前來看,這對人的身體確實沒有壞處,但是現在來看,卻不一定。


  「所以,是因為蠱才會導致如此?」文靈皺眉。


  蠱師點點頭,「有六成可能,今日有此推測后,已經讓人做了試驗,過幾日便可知道。」


  文靈道,「若是如此,那倒是可以放心。」


  畢竟那蠱是顧凜和顧潯一同種下的,總不能說是誰要害誰吧。


  「既是如此,這件事可是告訴皇上?」文靈想起來,自從顧潯醒來,因為太醫只是診斷無礙了,便沒有告訴他。


  容青反應過來,「還未,事情發生的突然,皇上已經如此,怕這其中還有什麼緣由,便想著查清楚再告知皇上。」


  「好。」文靈點點頭。


  文靈這邊與容青說顧潯的身體情況,那便顧潯也是念著昨夜文靈說的話,召見了歐陽成。


  文靈本想自己找歐陽成拿的,可是這一說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便讓顧潯去開口。


  歐陽成倒是很意外,畢竟顧潯不會主動召見自己。


  「皇上身子可是有什麼抱恙?」歐陽成道。


  顧潯微微有些不自然。


  「那個,歐陽大夫,可能開些止疼葯?」


  歐陽成皺眉,「皇上可是那裡不舒服?」


  「不是。」顧潯丟了兩個字,便沒有繼續說。


  歐陽成覺得這種話說了一半就不清不楚的賊煩。


  「那皇上是要外用,還是內服?」歐陽成問。


  顧潯想了一想,「二者有何區別?」


  「一般外用用於及時性止疼,喪失知覺,用於大面積受傷的瘡口。內服,則是因為病痛原因,無法立時根治,長期性的需要則是內服。」歐陽成道。


  顧潯便十分鄭重的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文靈要的止疼葯,到底是內用還是外服。


  顧潯思考了很久。


  久到歐陽成都有些不自在了,現在是在御書房,外頭還有好幾個大臣求見,排隊等著彙報事情呢,他一個太醫不給皇上看病,留在這裡做什麼呢?


  「皇上可是有何難題,不妨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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