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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脂粉香氣

  掩藏在假山後的文靈目瞪口呆。


  說實話,這種聽人牆角的作風實在是不君子,可是顧潯啪啪受了姜莞兒兩個耳光,卻讓文靈覺得奇怪,說實話顧潯不像是那種心甘情願會被人打的,但是顧潯甘願受了姜莞兒兩巴掌,說明顧潯也知道此事是對不住姜莞兒的。


  姜莞兒被捏住了手腕,再動不得,下一刻顧潯便鬆了手,後退了一大步。


  「昔日我們是騙了你,但是我們從未虧待過你……」


  「虧待!」姜莞兒怒道,「你們害死了我爹娘,把我當成妓子一樣的培養,所以這就是你所說的從未虧待過?」


  若是她一輩子想不起來還好。


  顧潯擰緊了眉頭,看著姜莞兒冷聲道,「你小時候說,你要成為和姨母一樣的人……」


  「那為何要催眠我?」姜莞兒開口,眼眶泛紅。


  文靈聽的認真,手扒拉著假山,身後跟著的弈棋弈雨兩個婢女也覺得不妥。


  「公主咱們……」


  「……噓……唔……」文靈小聲轉身,卻不想自己剛才為了聽清楚二人說了什麼,不由自主的自個兒往前蹭了蹭,結果蹭進了假山縫隙當眾,一扭頭,嘴唇就正好磕在了假山縫隙間突出的一塊兒石塊兒上,不由得唔出聲兒,連忙捂著唇跳了出來。


  「誰!」顧潯轉過頭,身子一動便朝著假山這方過來。


  而姜莞兒也是慌慌張張,抹了臉便離開了此地。


  文靈想走,但是顧潯腳步很快,瞬息間就落到了文靈跟前,看見她的時候一怔。


  好一會兒緩過神來,看著文靈,眼神微怔。


  這一次顧潯再見文靈的時候,和上一次又不一樣。


  上一回二人都還算年幼,如今顧潯比當初高了一截不說,氣勢也比當年多了那麼一些,似乎是因為戰亂,出入疆場,手上染血,總之整個人比起當初成熟了幾分,且多了一些冷意,但是卻更為耀目。


  顧潯看著文靈的目光也極為平靜,彷彿並不在意他與姜莞兒所說的話被聽見。


  「我不是故意聽的!」文靈回過神來倉促解釋。


  「無妨。」顧潯隨意道。


  俊朗的臉上情緒有一種說不出的落沒。


  文靈壓根兒沒注意到,其實從顧潯入宴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就忍不住落在了顧潯身上。


  二人相對,似乎沒有什麼話說,但是又覺得好歹一個是晉國的二皇子,一個是齊國的公主,對方抓住了自己正在偷聽說話,怎麼都不該這般無所謂吧。


  文靈近看才發現不僅僅是臉上有疤,連脖子上也是有的,只是脖子上的疤得近了才看的出來。


  「上一次你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文靈猶豫了好久,才恍然開口。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呼吸有些不穩。


  文靈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一次從山裡被救回來之後,有一段時間,她經常會夢見自己被陌生的男子背著,在淅瀝瀝的大雨下,在泥濘的黑夜裡。


  只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後來沒有在頻繁的夢見。


  但是最近得知顧潯要過來后,她又一次夢見了,就在昨晚。


  她貼著顧潯溫熱的脊背,意識因為高熱而生的模糊,側著頭耳朵靠在他的後頸處,依稀還能聽見脈搏的跳動。


  顧潯看著文靈,自然而然也想起來了上一次二人的相會。


  「郡……太子妃不是已經代公主來謝過了。」顧潯開口。


  想起來昔日的溫雅郡主如今已經與齊國太子大婚,已再不能稱為郡主。


  說完,顧潯真心實意的拱手道,「聽聞公主已定下婚約,南陽王府的二公子年少有為,顧潯在這裡恭喜長安公主。」


  文靈一愣。


  心裡竟然因為顧潯這聲恭喜,而覺得有些悶。


  好一會兒便直接開門見山道,「晉國此番來人,不是要與齊國結盟?」


  「自是要的。」顧潯開口。


  文靈眨眼。


  顧潯望著她,「遵照皇兄之命,本是代表晉國來齊求娶長安公主,以此借盟,只是長安公主既已有婚約,自然也不便破壞長安公主的姻緣。」


  顧潯說是實誠。


  上一次經過文靈的拆穿后,顧潯只覺得羞愧,只怕在文靈面前,他也再不會想要去騙對方。


  文靈原本也不是什麼壓得住性子的人,見顧潯現在臉上還有姜莞兒扇的巴掌印子,紅彤彤的一片,開口道,「你的臉紅了,這樣回宴席不太好看。」


  「嗯?」顧潯有些詫異的看著文靈。


  文靈外頭道,「齊國與晉國是要結盟的,是盟友,你救過我,我也拿你當朋友。弈棋,去拿些粉來。」


  弈棋和弈雨面面相覷,什麼時候見公主對一個男子如此上心?

  頓時心裏面都不約而同的生出了同一種想法。


  「是。」弈棋應下,連忙走開。


  顧潯想說不用了,但是想到他如今的模樣,確實不太適合去接風宴上,便也只說了一半。


  「心情不好?」文靈鼓起了勇氣,主動問道。


  顧潯有些意外。


  搖搖頭,「還好。」


  「姜莞兒如今是皇叔的妃嬪,若是方才有人看見了你們在此,少不得又是一番捕風捉影的言詞,我既看見了,少不得也有宮人看見了,來日皇叔問起來,你若是告訴我,我也好向皇叔解釋。」文靈開口。


  姜莞兒不曾對她說過實情。


  方才她與顧潯的話也只能半猜。


  顧潯面色微妙的變了變,還未開口,就見文靈眨著眼看著他,一雙杏眸清澈柔亮,上一回見面,文靈對他還有一些來自於陌生的敵意,但是從她回去之後,這次再見,那敵意沒有了,抿緊了唇還是沒有說。


  「行,現在不適合,明日我去使館尋你,你可以告訴我?」文靈笑了笑,「我帶酒去,方才在宴席上,我看你一直在喝酒,似乎還挺喜歡喝酒的。」


  顧潯抬了抬眸。


  文靈的笑,像是一把柔軟的刀子,簌的插進了心窩裡。


  他心裏面堆積了太多的惆悵,但是沒有人能說,不管他對誰說,別人都會告訴他。


  這幾年皇兄是有苦衷的,一切都是為了大計。


  只要這一次能成功,這些年來晉國所遭受的苦,終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所以,他被迫承認自己的皇兄,確實為晉國的崛起帶來了一線生機。


  「好……」顧潯開口,聲音略略有些沙啞。


  弈棋拿了東西過來,遵照文靈的吩咐給顧潯上粉。


  文靈自然也不好動手。


  所以顧潯只能坐在屍山上,讓弈棋為他打粉。


  粉打上臉的一瞬間,弈棋的動作極輕,但是因為被姜莞兒扇過巴掌,所以還是會有一些刺痛。這段時日顧潯聞慣了沙場上的血腥味,這女兒家的脂粉味讓他鼻子有些癢。


  顧潯的皮膚白。


  上一次文靈見他的時候,在山裡,在日光下,白的有些透明。


  那時候文靈還有些奇怪,也不知道這顧潯是怎麼長的,白的跟她不相上下了。


  現下見顧潯坐在那裡,乖乖的仍由文靈的婢女給他打粉,文靈有些想笑。


  這麼想也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潯渾身僵硬,艱難的轉過頭去看。


  「好了!」文靈似乎感覺到他的局促了,連忙道,「比剛才好多了!我該回宴席了!」


  弈棋連忙受了脂粉,朝著顧潯行了個禮,轉身跟在文靈身後離開。


  而顧潯下意識的捂住臉,好一會兒,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回了宴席,顧潯身邊跟著的侍衛睜大了眼睛,「主子!是屬下的錯覺的還不是!你的臉,怎麼大了一圈?」


  說話的正是曾經與文靈拌過嘴的。


  顧潯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鎮宇湊到顧潯身上聞了聞,「哎,容青,我這鼻子是不是也出了什麼問題,怎麼還有一個女兒家的脂粉味呢?」


  容青狠狠的在鎮宇頭上敲了一把,「就你會聞,你狗鼻子嗎?」


  顧潯臉色緊繃,看起來似乎不太好,但是熟悉的人卻可以發現顧潯耳尖已經紅了。


  幾乎是鎮定的坐回了椅子上,顧潯下意識的拿起旁邊的酒杯,想要喝酒壓壓驚。


  抬眸卻看見年清楚正好坐到了文靈身邊。


  一瞬間。


  方才那好了些許的心情就被砸了個透心涼。


  年清楚自然是奉命想文靈表示出未婚夫妻的「親昵」舉止,但是文靈看見顧潯看著自己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與年清楚避開了。


  這個細節旁人感覺不到,但是年清楚卻感覺到了。


  坐在上首的宇文旭聽到了宮人的彙報,下意識的看了顧潯一眼,發現對方的目光后,順著目光又看了過去,也看見了,皺了皺眉頭。


  年清楚挑眉,壓著文靈的衣擺,輕聲道,「去哪兒了?」


  作為未來的「准駙馬」,年清楚被灌了不少酒。


  現下發了不對勁,對文靈的質問宛若是對自己頭上帽子眼色還正不正的懷疑。


  文靈縮回了目光,極力坦然,「如廁!」


  年清楚眯了眯眼,「半個時辰?」


  文靈鎮定的點頭,「嗯!」


  小手卻忍不住握緊。


  年清楚掃了一眼四周,旁若無人的唏噓道,「方才你表哥我也去如了一把廁,你猜猜,表哥我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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