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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要發光呀

  徐遠之望著庄採擷,記憶中泛過的是那張由言清晰的面容,腦海中是輕柔而又堅定的聲音。


  「遠之,我相信你,總有一天你將會達成所願,成為你最想成為的人。」


  她溫柔,善解人意,全心支持他。


  在他最貧窮的時候不離不棄的陪著他,為他誕下一女,最後卻被歹人所害。


  歹人鑽了律法的空子逃之夭夭,他便發誓,必定要完善齊國律法,讓奸人有錯必糾,無漏可鑽。


  縱使那歹人最終已被繩之於法,但是他心中仍有一個心結,是以多年來他一直精鑽於律法之道,周圍也有許多人提過他的親事他都不曾有過半點鬆動,一直到遇見庄採擷。


  他因為自己心頭的那一點私心,將對方誘嫁進門,這大半年來二人卻始終行止如水。


  母親也曾問過他子嗣之事,但是想來若是要讓對方為他誕下子嗣對方也不會拒絕,只是他向來力求公正,這樣對她又是否公平?

  說實話,除了樣貌相似,性子是半點兒也不相同。


  他大了庄採擷一輪半,心中早如死水,但是庄採擷不一樣。


  他曾經見過她和兵部尚書的嫡子在一起時,笑的很張揚,比起普通女子還要多幾分活潑。


  可嫁入徐家后,每每面對他,對方都是緊張而又恪禮的。


  小小年紀生生像是把自己往上撥了十餘歲。


  庄採擷見徐遠之似出神,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大人可還有何吩咐?」


  徐遠之回神輕聲道,「我忙於朝政,這書房時常雜亂,那一日我見你整理的甚好。」


  庄採擷微微詫異。


  徐遠之又道,「有些東西我已經收了起來,你不會再看見。」


  聲音頓了一頓,「往後還勞煩夫人為我整理書房。」


  庄採擷眼眸赫然睜大。


  眼底閃過一絲古怪。


  鼻尖微微聳了聳。


  但是很快就斂了下去,鎮定道,「是,大人。」


  徐遠之溫厚的笑了笑,對她的小動作觀察於心。


  庄採擷頷首,徐遠之未再近一步,點點頭讓她下去了。


  第二天庄採擷便去了文安王府,將徐遠之的建議告知了文穎。


  文穎聽后眉頭擰了起來,文靈在一旁扒拉著棋盤,「意思是,這《女德》也只能找女子來修撰了?可是誰又能有這份能耐,反正先生也是不能的,先生說女子識字兒已是大文,懂詩書也是天分,可是這樣的事情不是普通人能說編纂就編纂的,也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那翰林院的都是正了德的,可是怎麼就沒女子呢?」


  說完想起了什麼文靈道,「難道這就是皇兄放水卞雲里的原因?」


  卞雲里固然有才學,但是那絕對是有限的。


  在卞雲里女扮男裝考試之前,誰認得她啊。


  只是因為恰好卞雲里女扮了男裝,並且還考得了解元,可若是真的有女子能參與鄉試,那便不一定是她,說到底是因為機遇。


  「皇兄心思縝密,早已做好了打算。」文穎輕聲道,「想來卞姑娘若是在會試中能榜上有名,哪怕不是頭籌,也能成為女官第一人,那時候她便有這份資歷來重撰《女德》。」


  庄採擷輕聲道,「其實,郡主若是想幫得太子,採擷倒是願意推薦一個人。」


  文穎抬眸望去。


  庄採擷好一會兒道,「是家姐。」


  文靈霎時睜大了眼睛。


  庄蒹葭?

  「臣婦知曉家姐曾與公主和郡主有所隔閡,臣女也不喜家姐,但是憑心而論,家姐在才學之上許多男兒也是比不上的,在庄府的時候,家姐就曾經無數次說過,可惜她生為了女兒身。」庄採擷只是提了那麼一提。


  「可是庄蒹葭不是已經嫁人了?」文靈道。


  「家姐已準備和離。」


  「和離?」二人具是一驚。


  說實話,和離對一個女子來說並非是小事。


  庄採擷點頭,「縱使爹娘不允,但是家姐一意孤行,原本她求的是休書,但是尚書府的女兒又如何能被休棄,何況家姐未犯七出之條,現在家姐只求一封和離書。」


  「和離書拿到了?」文靈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庄採擷搖頭,「秦恪不肯鬆口,上一次的事情只是意外,誰也不想,秦恪向來對家姐極好,除了那次意外挑不出錯漏,只是家姐一心想要和離。」


  文靈有些疑惑,「庄蒹葭是還喜歡孔昱嗎?」


  庄採擷擰緊了眉頭,好一會兒搖搖頭,「應當不是,家姐為人固執,她願意為自己心頭所喜去拼一拼,但也不會為旁人委屈自己,她和秦恪有過孩子,便代表她嘗試接受秦恪了。」


  說起來庄採擷也是回過尚書府的。


  尚書府見秦恪認錯誠懇,都是勸和,包括她也是去勸過的。


  庄蒹葭心態平和了許多,沒有半點怒意,也不曾責罵過秦恪,平靜的仿若一潭死水。


  包括她去勸說的時候,庄蒹葭也只是靜靜的聽著。


  末了對她道一句,「他不懂。」


  說實話,庄採擷到現在都沒能明白那句「他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恪不懂什麼?

  庄蒹葭還在養身子,但是久待在尚書府也不是事兒,最近庄蒹葭已經命人去相看宅子準備獨自搬出去住。


  以庄蒹葭的嫁妝,足夠她一個人衣食無憂的過一生了。


  庄採擷說完忙道,「我只是那麼一提,除了家姐,還有輔國公府的杜夫人,也是才學之輩,只是女子嫁夫從夫,出嫁之前的名聲,皆不過是一道抬高自己身價的門檻。嫁夫之後,女子不可越過男子乃是規矩,不管是多高的才華,最終都只能洗手作羹湯,成為他人的陪襯,往日之後夫榮則妻榮,反之亦然。若是新《女德》成為了教典,那麼修撰之人必定名揚四海,想來作為夫家是不願意的。家姐曾經說過,若能和離她便不會再嫁,自由之身,遠比冠得他人之姓要活的痛快。」


  不得不說庄蒹葭的想法,當真是驚世駭俗。


  哪個女兒家不嫁人,哪個女兒家會有這般憑靠自己的想法。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看高她了。」文靈嘀咕道,「不過當初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子吊在了孔昱身上呢?」


  「我知道了。」文穎點點頭。


  留了庄採擷吃了一會兒子點心,問了問庄採擷的近況才作罷。


  庄採擷走後,文靈看著自家發愣的阿姐,輕聲道,「阿姐,你真的準備去找庄蒹葭嗎?」


  文穎眨了眨眼,「不能找嗎?」


  「阿姐!你不膈應她嗎?」文.記仇.靈仍舊耿耿於懷庄蒹葭給自家阿姐下的軟刀子。


  文穎想了想搖頭,「為何要嫉恨?孔昱非我良人,若非庄蒹葭,也許我懵懵懂懂的也就嫁了。」


  如今的文穎好似比當初更明白了一些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


  她不懂孔昱的才高八斗,也不懂他的鴻鵠之志。


  若非孔昱,她也不會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皇兄。


  庄蒹葭無意間的出現對她來說是福非禍。


  這麼想文穎覺得好像有一點什麼清晰了一樣。


  庄蒹葭說秦恪不懂,莫非也和她明白自己不懂孔昱的那般不懂?

  細細一思,文穎又覺得好像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感受。


  她心思淺,對她來說懂和不懂只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分別,遠沒有庄蒹葭那般清楚分明。


  「阿姐,你不會是為了皇兄委屈求全吧!」文靈仔細看著自家阿姐。


  其實,若是阿姐真的放下了,那麼她自然也不在意這等事情,說起來那庄蒹葭也挺可憐的。


  「長安……」文穎搭著眸子,輕柔道,「我想幫皇兄。」


  「嗯?」文靈眨了眨眼。


  文穎側過頭,朝著文靈一笑,「我不想有朝一日,嫁給皇兄之時,皇兄要一力承擔下所有輿論……也許我做的不夠好,但是若是有人教我,我會願意去做……」


  是為了皇兄,但也是為了她自己。


  她不想再體會當初那種,看著庄蒹葭和孔昱在台上對詩,旁邊的人精彩鼓掌,她卻感覺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


  那種分明感和疏遠感太甚。


  對方是孔昱,她可以避開。


  但是如果是皇兄,她不願意。


  哪怕皇兄可以護著她,可是她想去嘗試一下,站出來的感覺。


  興許是文穎笑的太溫暖,又或許是她說的話驚住了文靈,文靈就覺得,自家阿姐此刻就像是陷入深山中的那個夜裡,她努力去尋找的火摺子,在幽暗的黑夜裡,亮起來的那一刻,照亮了她視線,也照亮了她的世界。


  於是文靈鄭重的拍了拍文穎的肩膀,「阿姐放心!你為皇兄做的!長安一定會知無不言的告訴皇兄!」


  嘖!最好讓皇兄再心疼,再心疼阿姐一點。


  畢竟隨著皇兄成年,那些如狼似虎的各家貴女又開始躍躍欲試,總是以各種妖嬈的姿勢巧合的摔倒在自家皇兄面前。?╭(╯^╰)╮必須扼殺在搖籃里,要讓她們知道,阿姐也是炒雞厲害的!

  第二天尚書府便收到了來自文安王府的拜帖,直言溫雅郡主將會來看秦夫人。


  如今庄蒹葭與秦恪還未和離,冠的是秦家的姓氏,也只能如此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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