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封關焚城
柳氏番外——
柳氏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身上十分不對勁,掀開被子一看,多了許多曖昧不清的痕迹。
已為人婦的她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卻又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她喝了一杯水,然後就沒有了意識,下意識的便認為是喻辰。
起身穿衣,還未出門,然娘便迎了上來,面帶微笑,卻恐怖如魔。
「大夫人,方才那般好生精彩,也不知道阿辰若是看見了,會如何?」
柳氏蹙眉看向然娘,「你說什麼?」
然娘上前,在柳氏耳畔輕聲道了幾句。
柳氏的臉色瞬白,「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
抬手就想給然娘狠狠的一巴掌,卻被過來的林母大力握住手腕。
「柳氏,你以為現在的你比我家然娘高貴?乾淨?柳氏,你這身子已經髒了,別在然娘面前擺出那副高傲的姿態,我能對付你第一次,就能對付第二次,如果你不想阿辰知道,就閉上你的嘴好好做你的事!」
林母說完,看著然娘,「回去!」
然娘垂下了眸子,乖巧的點頭離開。
柳氏瞪著林母,「我……我要告你們……」
林母笑了笑,「柳氏,你兒子還在我們手裡,在你告之前你想清楚,是官府來人的快,還是我們動手的快。」
柳氏瞬時就焉兒了氣。
她不敢說。
前後的兩個家丁受了林母的吩咐,一步也不讓柳氏出門,將她看的牢牢的。
冕哥雖然不喜歡然娘,但是林母會逗孩子,常常給冕哥買好的,除了柳氏看來,在所有人眼裡林母都好的不得了。
柳氏想跟喻辰說,奈何喻辰對她明顯生疏,又因為那一天的事情,柳氏又心有膽怯,不敢再說。
第二次,她有些餓,在廚房裡拿了幾塊兒糕點。
沒想到糕點裡下了葯。
她渾身軟的不行,無法站立,在看見一雙男人的腳后,眼睛就被蒙了起來。
她意識雖然清醒,可是身體卻不由自己。
她的眼裡在哭,可是卻怎麼也推不開在身上馳騁的男人。
她甚至聞見了那個男人身上傳來的汗味兒。
從昏迷著聽到然娘說此事,到清醒著,感受著,這種屈辱感讓她幾乎想死,可是她還有冕哥,她不能就這麼死,咬牙著撐著,到男人結束匆匆離開,房間里的味道噁心的讓她想吐,但是腦子裡混蒙一片,還沒有回過神來,一隻大掌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一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臉上。
「你這個蕩婦!」
「喻辰,我……」柳氏沒想到,喻辰竟然親眼看見了。
沒等她說話,那隻大掌緊縮,掐的她幾乎窒息。
恰好此時,外頭傳來聲音。
「娘,娘……」
是冕哥……
「冕哥,別去,你娘和你爹正在談事兒呢。」林母抱住了冕哥。
柳氏眨著眼,含淚咬牙道,「我不知道……」
喻辰面色一冷,重重的將她甩在地上,全身的骨頭都發出撞擊聲,卻都比不上那心如刀割。
從此之後,喻辰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人前禮遇有佳,私下卻對她喜怒無常。
最後一次,那個男人來了又走之後。
他就像瘋了一樣摁著她的頭,使勁兒朝著床上撞。
雖然沒有外傷,可是整個腦子被撞的頭暈眼花。
她驀的想起,第一次見喻辰,喻辰穿著狼皮襖子,手中拽著一隻雪白的狐狸,到她家賣狐狸毛。
大冷的冬天,他光著結實的膀子,看起來無所畏懼,後背背著一把弓箭,和那些用草皮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商販格格不入。
她入山探親。
正好看見喻辰掰開捕獸夾,放走了一隻小雛狐。
眼眸笑道,「等你再長大些,我就不會放過你了。」
在她眼裡,喻辰是那個上能頂天立地,下有鐵血柔情的兒,成婚十年,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發過狠,盯著她,像她是他前世就記著的仇人。
他說,「我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你告訴我,他是誰!」
柳氏從來沒想到,她信了十年的夫君,到這最後,竟然從未想過相信她。
他,去信了別人的話。
於是她攥住了他的袖子,渴求道,「喻辰,你休了我吧。」
只要他休了她,她就自由了,此事就不會被抖出去,冕哥也不會知道他的娘親被人玷污了,他們就可以放過她,放過冕哥。
然娘卻在此時出現,聲音輕柔的勸道,「阿辰,若是貿然休了姐姐,外頭會如何傳你。只怕外頭會傳你和爹娘,苛待媳婦兒。而且姐姐這般出去,日後要做什麼事情,也沒的顧忌,那你……」
柳氏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那聲音明明那樣溫柔,卻說著這般惡毒的話。
她不是想要正室之位嗎,喻辰休了她,她不是就得逞了嗎,可是那個女人竟這般狠毒,偏偏,要將她留在身邊折磨。
「柳氏,阿辰不肯休了你,你自己走吧……就當做你自己與人私奔了……遠遠的離開歙縣,去哪裡都可以……這樣阿辰就不會再惦記你,他只會恨你……冕哥是阿辰的孩子,你走了,我娘就不會對他怎麼樣……」然娘笑著,又給她指了一條路。
她最後一次向喻辰求了休書。
他說:「想離開我喻家,除非你死!」
晚上,後門果然沒有人守著。
四月的天,還有些冷。
她背著包袱,凝望四方,她能去哪兒?
她的家人早已搬走,她義無反顧跟了喻辰十年,貧窮的日子他們過來了,可是這富有的日子,他們卻過不下去,他還愛著她,只是不信她,她的身子已經髒了,難道還要去向他解釋這些誤會,不會的,她們必然會做好準備,污衊她,給她潑一身污水。
腳抵上鎮井邊緣,手中的包袱落下。
黑黢黢的一片,井水倒映著月光。
也不知道這清冽的水,能不能洗乾淨她這身上的污濁和冤屈。
*
因為年韻懷孕,身孕還不足一個月,車馬不能太急,從關山鎮趕回益郡,至少也要一個月。
所以宇文昊準備趕一陣路,找個地方休息一陣,再繼續。這樣算下來,
路線還是來的路線,回去便是從關山鎮-宋壽-西平-寧州-益郡。
不過宇文昊派人用了一日,給馬車裝上了軟墊子,外表看去很普通,但是裡面可以說是要多軟有多軟,到處都是軟百的皮毛,墊子墊了好幾層。
文穎一看就忍不住樂巴巴的舉手,一下撲了上去,宇文昊連忙將她抱住,說起來二人都還沒有告訴文穎,她就要有妹妹或者弟弟的事情。
宇文昊扶著年韻上了馬車,文穎看著又要往她娘身上蹦躂,被宇文昊一把撈進了懷裡,「雅雅,別動。」
文穎委屈巴巴,「爹爹,你最近都不讓雅雅抱娘親。」
「雅雅想不想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年韻彎著眼,摸著文穎的小腦袋。
「涼親有小寶寶了嗎?」文穎一聽,端的乖坐著。
眼巴巴的看著年韻的肚子。
「嗯。」宇文昊將雅雅給抱到坐端正,「所以雅雅要聽話,不能鬧娘親,否則的話娘親會不舒服。」
「好……」文穎乖乖的,坐到了年韻身邊,眼底倒是好奇,過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抬手去摸年韻的肚子,問道,「娘親,雅雅的弟弟在哪兒?」
年韻笑了笑,「寶寶還沒長大,不能確認是弟弟還是妹妹,等小寶寶長大了,雅雅就能看見娘親的肚子鼓起來了。雅雅喜歡弟弟嗎?」
文穎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嗯!」
宇文昊目光一深。
年韻垂頭,「娘親也希望是弟弟,不過如果是妹妹的話,雅雅也要當一個好姐姐。」
雅雅連忙點頭。
「公子,都準備好了……」南青來道。
宇文昊點頭后,馬車開始行駛。
從關山鎮離開,行了兩日,中途在馬車裡睡了一宿,因為馬車裡暖和什麼都備其了,倒是也還算安穩。漸入宋壽,宇文昊撩開車簾,發現人心惶惶,每個人腳步都匆匆。
在客棧一下馬車便能聽到百姓議論。
「嫪郡王帶著人前去文淵,說是文淵那一群染病的人不救了,要封關焚城。裡頭可還關了好幾千的人,這皇上也呸殘暴了些。」
「可不是,現在城外的人在地上跪了三日,阻攔了郡王的腳步,郡王心軟,違背聖旨,不敢輕易動手。若是換了他人,只怕那文淵城早就成了無間地獄了。」
「聽說皇上已經下了第二道詔令,只怕郡王再不忍心,也還是要下旨。」
「這樣的皇上,只怕我齊國遲早……」
議論紛紛的話,讓宇文昊眉頭緊蹙。
年韻也是皺眉,「封關焚城?事情竟已經到了這般嚴重的地步?」
齊國曆來都是以百姓為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棄百姓不顧。可是宇文旭的行事確實不同於歷代帝王,因為接受帝王教育的是宇文昊,對於宇文旭來說,他只知道,在病無葯制止的情況下,只有如此才能讓病徹底滅絕,如今已不僅僅是百姓,派去的將士也有不少染病喪命。
對宇文旭來說,這些將士也是無辜,這病一旦染上了,三日就會死。
飽漢不知餓漢飢,城外的一群百姓,不少是當初從文淵逃走,或者是親人在外的百姓,現在他們集合起來,便是不想讓朝廷放棄這些百姓。
嫪贏因為心軟而抗旨,一直在猶豫,可是如此一拖,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