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逼良為娼
嫪贏的目光從宇文昊的臉上,轉到小傢伙的臉上。
眼角抽了抽。
小傢伙往宇文昊懷裡縮了縮,轉而抱著宇文昊的脖子,「怕。」
宇文昊蹙眉,對嫪贏道,「你臉太僵,嚇著她了。」
嫪贏眉頭擰成了一團,努力的將自己的嘴角堆起一抹笑容,面向文穎。
文穎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嫪贏面色驟變,草!不哄了!女人真難哄!
年韻反倒是覺得這樣的嫪贏,比剛才遠遠看去,站在門口冷著臉的嫪贏要好的太多。
進了郡王府,老郡王朝著宇文昊頷首,「文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這邊請。」
老郡王沒有出門迎接宇文昊已經是極為低調。
一旁的宋氏也是低頭頷首,眼底卻是狐疑,這人是誰,竟能讓老郡王都如此福身。
等宇文昊和年韻進去后,婢女跟在宋氏身後,輕聲道,「小姐,郡王冷落了您這麼久,您成婚的時候郡王都沒有這樣出面,您就半點兒不生氣嗎?」
宋氏面上依舊含笑,卻沒有說話。
她有什麼好氣的,賜婚來的莫名其妙,嫁人來的莫名其妙,他們之間又沒感情,互不叨擾挺好的。
年韻在宇文昊身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位郡王妃。
朝著她微微頷首。
宋氏報以微笑。
上首坐的自是老郡王,年韻和宇文昊坐側下首,今日雖然是喜事,可是嫪贏並沒有請人,門口也都是些看熱鬧的,嫪贏努力板著臉,等著家丁道了一聲,「吉時到。」
嫪贏才冷著臉轉身去了院子里。
青瓷被紅蓋頭掩了面,有些看不清路,身上的喜服不是貼身的,估摸著嫪贏是想給她個難堪。青瓷忍不住笑了,給她難堪多簡單啊,喜事兒都不用辦,直接塞進房裡辦了不就行了?結果他還要像模像樣的讓她以妾禮進門?
牽著手中的紅綢,青瓷安靜的跟著。
突然面前的人停下,青瓷來不及剎腳,撞了個正著。
嫪贏下意識的抬手,但是抬手到了一半又放下,冷聲道,「一會兒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青瓷頓住,她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跨進了門檻,青瓷看見了好幾雙鞋,但是嘈雜的聲音倒是沒聽見,說明今日沒有酒席。
「一拜天地。」一旁的喜娘像模像樣的喊。
垂頭的瞬間,紅蓋頭下倒是露出了小巧的下巴,年韻看著有些熟悉。
「二拜高堂。」
青瓷和嫪贏轉過身。
青瓷倒是平平淡淡,嫪贏心裡卻已經複雜翻湧。
她是喜歡他的,所以才會如此平靜的接受嗎?
見青瓷又乖巧的一拜,嫪贏又覺得,他是不是誤會她什麼了?
如果是這樣,當初他倉促讓皇上賜婚,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夫妻對拜。」
二人對跪。
「娘……餓了……」就在此時,青瓷聽見耳畔傳來一女童的聲音。
「乳娘,快去拿些奶糕來。」女子的聲音讓青瓷一怔,是夫人。
如果夫人在的話,公子會不會也在?
青瓷陡然想起,公子似乎是知道什麼,只是那天過後她已經沒有機會與公子再單獨說話,如果公子知道什麼,她是不是可以將此事告知公子?如果她不能回宮,也許公子可以幫助皇上。
「咳咳,夫妻對拜。」
周遭一時安靜,喜娘重複道。
嫪贏握緊了拳頭,這個騙子,又後悔了嗎?
青瓷回過神,緩緩一拜,俯身的時候驟然想到,一會兒要送入洞房了,會不會之後公子和夫人就會離開,嫪贏不讓她走,那她肯定也沒有機會出去見到公子和夫人。
「禮成,送入洞房。」喜娘開口,嫪贏已經拽住了青瓷的手,要將她帶回去。
下一刻,青瓷便當眾掀開了蓋頭,看著女子的方向,「夫人!公子!」
嫪贏臉色頓黑,大掌直接擄過青瓷,捂住她的嘴,「閉嘴!」
這個小騙子,他就知道她不會那麼乖,肯定是又想逃了。
「唔……」青瓷奮力的掰著嫪贏的手。
傻子!捂的太緊!喘不過氣兒了。
嫪贏冷笑著半拖著青瓷,在她耳邊道,「高堂已拜,現在連閻王爺都帶不走你!」
眾人在驚愕中,便只能眼睜睜看著新郎半強迫半拖拽的帶走了新娘,這一幕看起來除了逼良為娼,還真拿不出什麼好詞兒。
青瓷驚住,目光轉向老郡王,只見老郡王朝著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而年韻和宇文昊還在吃驚狀態,哪怕是回了神,他們也是沒想過要去阻止嫪贏。
唯有宋氏微微蹙眉,怎麼那女子竟是不願的?
等大家從新郎擄走新娘的那一刻開始,堂中就有半刻的窒息。
好一會兒,年韻才回過神看向老郡王。
「說來話長。」老郡王傻呵呵的笑著,「文公子這邊請。」
酒菜什麼的自然都是要招待的。
宋氏很知趣兒的沒有上去打擾,年韻和宇文昊縱使心存疑慮,但是也暫時沒有開口。
南院的房內,青瓷的口鼻剛被解脫,下頜便被人掐住,整個人被迫仰身。
「小騙子,你又騙我。」嫪贏喘著氣兒,目光緊張。
差一點兒,就讓她得逞了。
青瓷驚慌的看著嫪贏,「我沒有騙你。」
她又騙他什麼了?
「呵,難道你剛才叫他們不是想讓他們帶你走?」
「我不是……」青瓷開口。
「我不信!」嫪贏篤定自己猜的是正確的。
咔擦一聲,青瓷便感覺到手腕一涼,一根鐵鎖將她牢牢鎖住,嫪贏雙目赤紅,死死的盯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你走。」
青瓷被嫪贏的目光嚇住了。
微微蹙眉,她其實有些不太明白,嫪贏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沒等青瓷回過神,嫪贏已經將她橫抱起來,粗魯的丟至床榻,鐵鎖的另一端,鎖在了床腳的一方鐵曲上,很明顯是嫪贏一早就準備好的。
待嫪贏覆上來的時候,青瓷連忙撐住他的肩膀,「嫪贏,你聽我解釋。」
嫪贏紅著眼睛,手上一點兒沒客氣,嘶啦一聲,趕製的喜袍就被撕了個稀巴爛。
他聽個屁!
青瓷很想說話,奈何嘴已經被堵的嚴實,身上的衣衫被粗魯的剝盡。
對男女之事那一點極小的記憶,讓她身體霎時一僵。但是腦海中又十分理智的讓她去想老郡王的話,是她把嫪贏刺激成這樣,所以,她得捋毛。
見她出神,嫪贏目光一深,手上更是用力。
鬆了青瓷的嘴,轉而攻下。
脖子上傳來濕濡的觸感,青瓷也顧不得別的,回抱住嫪贏的脖子,顫著聲音道,「阿贏……你輕點兒,我怕……」
嫪贏瞬時僵住。
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冷哼道,「現在知道怕了?」
媽的,不動點真格兒,還以為他是紙老虎?
不過手下到底還是溫柔了不少。
嫪贏身上的味道並不讓青瓷抵觸,肌膚相觸的瞬間,柔軟和堅硬互相揉成了一團。
輕哼聲和低吼聲讓透光的房間都變得昏暗起來。
門口守著的奴才努力鎮定。
自家郡王單身三十多年,要理解,要理解。
嫪贏忙著洞房,自然也沒空搭理宇文昊和年韻,二人和老郡王說道了好一會兒,老郡王倒是興趣十足的逗弄著文穎,忍不住在文穎臉上摸了又摸,他覺得他很快也能有個孫子了。
告別了老郡王,年韻和宇文昊回了客棧。
文穎已經睡著了,嬤嬤便抱到了隔壁的房間,宇文昊覺得今天喜堂上的意外,倒是有些好笑,他和韻兒剛成親時,韻兒也曾鬧過笑話。
環住韻兒的腰身,順著白皙的頸脖輕啄了一口,「想什麼?」
年韻蹙眉,「青瓷怎會在郡王府?」
宇文昊想了想,「宋壽離文淵郡極近,文淵如今的狀態,宮中派了太醫和醫女過來,想來青瓷當是在其中,以嫪贏的性子,必會將青瓷擄回去。」
「私擄宮人,可是重罪。」年韻回過頭看著宇文昊。
宇文昊抬手,在年韻的小腦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笨,沒有皇弟的允許,青瓷又怎會去文淵。」
「意思是皇上是故意的?」
宇文昊垂首,埋在年韻的頸脖處,好不容易小丫頭睡著了,不纏著她娘了,不能放過機會。
年韻抵住宇文昊,「今日青瓷當眾掀開蓋頭,可是想找我們求救?」
宇文昊蹙眉,仔細的想了想,「不是求救,如果是求救,在進門發現有外賓客的時候就會求救了,可是她是在對拜的時候才出了一下神,那個時候……你正在同乳娘說話……」
而真正的掀起蓋頭,是在喜婆說送入洞房的時候。
年韻眨眼,「青瓷是有什麼事想對你我說?」
宇文昊挑眉,將年韻也橫抱起來,「今日她也沒空,等改天我們再去拜訪一回。」
「如果青瓷是要讓我們帶她走呢?」年韻抵住宇文昊的胸口,蹙眉道,「方才那般模樣,也不排除嫪贏是強迫青瓷。」
宇文昊目光一幽,「我不會帶青瓷走。」
年韻詫異。
「以嫪贏的性子,若是誰要和嫪贏搶他想要的,他能跟對方拚命。」宇文昊很認真道。
年韻眨眼,「你也不例外?」
宇文昊想了想,「嫪贏在選擇他想要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分清楚這是不是他能想的。如果是,他就不擇手段,如果不是,他就不會生出半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