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牢房重地
子魚過去,就見老人捋著小元寶的爪子捏了捏,一邊得意道。
「這孩子啊是個好根骨,經脈也不錯,等大一點我就教他練武,還有他大爺爺二爺爺四奶奶五爺爺的功夫,保證他一身本領,假以時日必定名震江湖。」
不愧是他的孫子!
子魚眨了眨眼,忍不住問道,「老爺爺,那你看看我,我根骨怎麼樣,還有機會名震江湖嗎?」
好歹小時候她也是有基礎的,長大也練過,不過偷懶了一年多,一套鞭法竟然就將她累成了那樣。
老人睨了子魚一眼,看到沒看就直接一巴掌打死,「你很聰明說明悟性極高。」能夠憑著他開了一把鎖,就猜到他的身份,確實是很聰明。
在子魚希冀的目光下,有些可惜的搖搖頭,「可惜身體經脈細弱,內力不足,只能用些巧勁,名震江湖,你沒有機會了……」
子魚下意識的問,「那經脈細弱,可有法子補救?」問著玩的。
「沒法子了,江湖中人練武,十二歲就要打通任督二脈,才能擴張經脈,積蓄內力,你一把年紀了,不行……」老人家說的很正經。
子魚小臉就擰成了一團,這個滿頭白髮的老人,竟然說她一把年紀???
到底誰一把年紀啊!
不想老人抬眸看著阿文,有些好奇,「不過你夫君倒是根骨不錯,經脈也都通透,最重要的是內功上乘,不知是練的哪家功法。」那天為他開鎖的時候就發現了。
阿文皺了皺眉頭,子魚忙道,「他也不知道~不過前輩您的意思是說,我夫君還有機會名震江湖了?」
老人白眉一豎,「名震江湖哪有那麼容易,你夫君雖然根骨不錯經脈通透,可是他和你一樣……反正沒有機會。」
子魚明白過來了,阿文和她一樣,一把年紀了。
想來也是,名震江湖的那些個高人,誰不是醉心於武學間。
他昔日的身份,哪兒有那麼多時間,練武只為強身健體,自不能與江湖眾人相提並論。
「小姐……」緋玉從后廚出來,對阿文點頭道,「姑爺。」
老人家頓時眯了眯眼,看著阿文和子魚的目光變了變。
緋玉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昔日義子被人利用插手朝堂中事,便乾脆的拐走了太子妃身邊的婢女。
所以能被緋玉稱為小姐和姑爺的人,只有他們。
思及至此,老人家摸了摸鬍子,感慨道,「這明明是個小破廟,怎麼就裝得下那麼多尊大佛。」
子魚噗嗤一笑。
老人家的感慨連著把自個兒也給誇了進去,可不是說自己是尊大佛。
「小姐放心,三爹不會將小姐和姑爺的身份透露出去。」緋玉道,說罷想起了正事,「對了小姐,前段時日小姐拜託我的事情,已經命人打聽了。我讓人在關山鎮以及附近的鎮縣留了記號,都沒有侍衛找上門來,但是前些日子聽說歙縣的知縣抓住了三名人販子,已經關在縣牢里,說是後日就要處以磔刑。所以我猜測會不會是小姐那三個侍衛。」
在齊國,人販子一旦定罪皆要處以磔刑。
磔刑,便是凌遲,即便是死後,屍體也會被五馬分屍不得完好。
「什麼?」子魚蹙眉,「我那三個侍衛的身手都不錯,怎會這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人家幽幽道了一句,「這小客棧里都藏了這麼多尊大佛,那歙縣自然也不乏高人。」
緋玉看了自家公公一眼,眼底閃過一陣深思。
「可是縱使如此,那三個侍衛身上有王府的信物,那知縣怎得下手?」子魚蹙眉,「而且,他們並非是真正的人販子。」
「近段時日來,歙縣及附近鄉鎮被拐的人,其中有一被拐女子是待嫁的新娘,未婚夫是個秀才,這秀才一紙狀直接告到了越州府衙,事態變大。朝廷下令嚴查,告示出了好幾張,只怕那顧知縣也是逼急了。」緋玉不知其狀況,「我的人去打探過,說是當日有人報案,親眼看見他們拐賣人口。」
子魚咬緊了唇瓣,「可是拐賣人口要抓個人臟並獲,他們又如何算得上是人臟並獲?」
就算是當日阿文報案,可是事後並沒有衙差來找他們去作證,沒有人證又沒有物證怎能定案?
「小姐,那三個人販子說是自己招認的,招認這些年來歙縣上下以及附近村鎮所有人口失蹤都與他們有關。也許那三個人販子並非是府中的侍衛。」緋玉道,「也許是真的人販子……」
「不行,我要去看一看。」子魚凝眉。
「我陪你去。」阿文直道。
從關山鎮到歙縣要走上半個時辰。
「等明日,一會兒還要去錢莊換些銅幣拿回去。去歙縣的話,少不得明晚要在歙縣歇一夜,今日我們先回去,明日和巧兒阿郎說一聲才是。」
阿文點頭。
子魚轉過頭想了想,外頭對老人家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我就是……」老人家揚眉正準備說出口,面色突然變得悻悻然道,「我姓翁。」
哎,當年名震江湖,人稱盜神的翁鴻,歸隱多年只怕別人早已忘記,這稱號說出去只會讓人笑話。
「翁前輩,今日我們就先告辭了。」子魚揚了揚笑,對緋玉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緋玉出門目送二人離開后,轉過頭看著老人道,「三爹爹方才的話,似乎話中有話。」
翁鴻轉過頭,將孩子抱給緋玉,「寧玉,這江湖看起來和朝堂無關,實則又息息相關,哪裡有江湖能真正的遠離朝堂。」
緋玉不解,還想再問,翁鴻只是好以顏色的挑眉道,「萬事皆不簡單,不過我隱世多年,插手這些江湖外事,外面是好是壞與我無關,莫要問我。」
回即墨村的路上,子魚的眉心突突的跳著。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子魚道。
阿文沉眸,「你懷疑那顧知縣為了草草結了人販子的案子,所以捉了你的侍衛,強行給他們按上了罪名。」
「嗯。」子魚點頭,「緋玉說那三個人已經招了,可是這世上還有一法子為屈打成招。」
「明日我們先去看看。」阿文皺了皺眉頭。
回到即墨村,阿文先去鹽地看了看,鹽田的進度倒是有些慢,原本以為兩三日便可,現在看樣子至少也得四五日了。
眼看天也要黑了,阿郎便對幾人道了收工,明日再繼續。
幾人圍在了飯桌上,子魚對幾人說了明日她和阿文要前往歙縣的事情,可能事情得耽誤兩三日,讓阿郎好好照顧巧兒,她會留些銀子在家。
晚上的時候子魚將原本自己穿過來的衣衫拿了出來,原本準備拿去當鋪當掉,因為發生的事情都有些突然,當掉了釵子,這衣衫反而留下了,當時剪的時候她就有注意著,現在縫補縫補,還能穿,至少看上去不會發現這衣衫雙袖下有剪開的痕迹。
「明日你準備穿這個?」阿文問。
「嗯。」這身衣衫料子並非是這裡所能用的料子,「我想著,明日若是真的確認那三個人販子是我家裡的侍衛,我總得接他們回來,少不得要暴露身份,我穿著粗衣粗布會少一些信服力。到時候,你不要隨我去縣衙,在外頭等我便好。」
她還有一個身份,當真是年子魚。
當初爹娘接她去了寧興,寧興有不少百姓認識她,但是因為她只是與離開益郡時的模樣有些相似,看起來也不似雙十年華的少女,所以大家猜測爹爹和娘親找了個與她容貌相似的女子,以作心裡安慰。所以她就以老南陽王義女的身份,陪伴在爹娘身側,老南陽王親自賜姓。
儘管大家都猜測她就是年韻,但是誰都沒有問出口,畢竟平定叛軍,她的哥哥功勞最大,看在這些的份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她可以暴露,但是他卻不能。
愣神的時候,一隻大掌攥住了她的手,「我見不得人?」
子魚抬眸。
阿文皺眉,「你一個人去衙門我不放心。」
「你就在外面等我,我若是暴露身份,那知縣就弄不死我,否則我爹娘肯定和他沒完!」子魚說的理直氣壯,那氣勢簡直讓阿文都覺得天下無他,唯她獨大!
不過她的堅持也讓阿文看出來了,她不會讓他和她一起示眾人前。
也許,是因為他的身份。
第二天早上子魚抱好了衣衫,想了想還是先去了關山鎮找緋玉,在白玉樓內找房間換了衣衫,找緋玉借了兩樣首飾勉強糊弄過關。緋玉給了子魚一匹馬,子魚也沒客氣,拽過阿文上馬,直接去歙縣。阿文微微順了順手,就發現自己還是會騎馬的,子魚坐在馬前,想到了那一次五馬坡上他接她回家的時候。
歙縣也算是個小縣城,外面有士兵把手。
縣城不大,可該有的也都有。
二人在城門口下了馬,士兵敷衍的問了兩句就放了行,正是正午時分,子魚和阿文連飯也沒來得及吃。問了歙縣的縣牢,得知縣牢和縣衙並不在一處,子魚便先想著去縣牢里探探。
歙縣的縣牢外,有兩名士兵在把守。
見二人靠近,冰冷的鐵刀擋在了二人面前。
「牢房重地,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