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解做法
男子吊著周漆的大腿,怎麼都不肯撒手,「你這庸醫,你還我銀子……」
「葯是你自己要買的,又不是老子逼你的!」周漆被賴的煩了,拿過一邊的棍子重重打在男子的背上,「還不鬆手!擋著老子做生意,你個喪門窮鬼,滾開!」
「周大夫,您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吧!」
一旁的人看不下去,窮人總要幫著窮人一把,誰讓他們大字不識,不會看病,不懂醫理。
子魚從人群中看著這一切,抿著唇,心底湧出了一抹怒意。
想衝上去,可是握緊了手,到底沒有輕易出手,只是看著眾人,眾人們皆是怨憤,卻不敢惹怒大夫,這十里八鎮就這一個大夫,之前周漆就是在雲來鎮,因為雲來鎮的人惹怒了周漆,周漆便搬到了關山鎮,顧知縣又把持著不讓大夫進歙縣,遂雲來鎮的人要看病,就得多費很多路程到歙縣看大夫。
歙縣離八鎮不算近,病時不等人,拖延是一點兒都不得,所以目前的情況有大夫在鎮上反而是好的。
子魚想到了扈神醫和清羽姐,若這樣的人多些,百姓也會輕鬆很多。但是好人有限,而且並非所有窮困之地有這等運氣,似扈神醫那般的人物,也是重災前往,不會永遠留於一方。正如現在,關山鎮的百姓縱使有心相幫,但是也明白這局勢,幫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男子被周漆打的直吐鮮血,無力抱腿,最後只能鬆手。
不懂局勢的人都要感慨一句世態炎涼,但是子魚看過眾人的神情,便知他們心中無奈,但因此心頭怒火也更為澎湃,但卻只能悶聲壓在心頭。
緊了緊手,轉頭對巧兒和阿郎道,「你們在這裡幫我看著,看著那名男子一會兒去何處?」
「好……小魚姐,你要去哪裡……」巧兒不解。
「我去去就回。」
子魚說完便轉身去了當鋪,順手在路邊買了根木簪子。
如果她還是寧興郡主,如果她的身份沒有死去,她早就放狗咬死那庸醫了!這樣的大夫,有等於沒有,不如清理個乾淨。可惜以現在這大夫和歙縣知縣同出一氣的情況,她還沒找到狗,自個兒就先被關進大牢,到時候反而不妙。
最後一根精緻的玉釵被扔到了當鋪掌柜的面前時,那掌柜有些詫異。
當鋪里除了子魚,還有一名身形削弱,眉眼有些猥瑣的男子也搓著手焦急的等著什麼,一邊賊兮兮的打量子魚,鎮子上白凈的姑娘少的很,像子魚這樣的很顯眼。
當鋪掌柜看著女子有些詫異,「姑娘,上回二十兩銀子就用完了?」
一旁的男子一驚。
二十兩?
看著子魚的目光頓時有了些變化。
「嗯……」子魚應下,還剩十來兩,但是今日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沒帶。
「姑娘,那這回的這釵子……」
「死當。」
子魚也不多說,「這根簪子比上一次的精貴,我死當,五十兩。你給我四十八兩的銀票,二兩的碎銀子。銀票要三張一兩的,一張五兩的,四張十兩的。」
當鋪的小廝正好走出來,對一邊的猥瑣男子道,「二錢銀子不能再多了,你這皮毛不值錢,都髒了,洗洗也都變了,僅此一次,下次再不收了。」
「是是是……多謝多謝……」那猥瑣男子哈葯。
小廝搖頭,「只怕下次再來就得抱著草席來了……」
掌柜的倒也是個好的,吩咐了小廝去拿銀票來,一邊提醒子魚,「姑娘身懷巨款,小心為上,那人是鎮上有名的賭徒,方才聽了我與姑娘的對話,只怕會生出別的心思來。」
子魚本來換了銀票就是為了不那麼招搖,但忘了方才本就在當鋪里的人。
皺了皺眉頭,「多謝提醒。」
抽出了那張五兩的銀票,其他的背對著牆放在了衣服裡間,二兩銀子墜在荷包里,和五兩銀票一起放在袖口,才轉身去尋巧兒和阿郎。
果然離開當鋪沒多久,就發現剛才那個猥瑣男子悄悄的跟著自己。
子魚皺了皺眉頭,倒也沒管,先去與巧兒和阿郎匯合。
那猥瑣男子見子魚又與兩人匯合后,思量了半刻轉身就走了。
「人呢?」
「他的夫人過來,已經把他扶到了街邊休息。小魚姐,你讓我們留著他做什麼?」巧兒不解。
子魚順著阿郎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一名婦人扶著方才那吐血男子,垂敗的坐在街邊,也沒有先急著解釋,而是走過去直接拿出了那張五兩的銀票,在二人驚訝的目光下,交到了夫人手中,「你相公受傷,要買葯必然要花費不少銀子,這裡有五兩,再多我拿不出來,你們也不會接受。家中還有重病的老人,若是走的,不如請他去歙縣看歙縣的那位大夫,不要為了節約銀子選便宜的葯……」如果那位大夫也是歙縣的知縣所照看的,必然花費同樣不少。
「姑……姑娘……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如此……這銀子我們不能收……」那男子硬是要將銀票推還給子魚。
子魚起身,「這銀子我不要了,你們若是不要了就直接將銀票撕了罷!」
說完轉身就走,男子強硬的將銀票塞到那婦人手中,讓她還給子魚,可是那婦人心有顧忌,他們確實需要這些銀子,一個猶豫間,子魚已經穿過人群不見蹤影。夫妻二人,目光微紅,知道自己遇見了好人,若來日有機會,必要答謝。
阿郎和巧兒看著這一切,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那是五兩銀子,整整五兩銀子,小魚姐眼也不眨的就送了出去。
「小魚姐,你為何……」為何要對素不相識的人,就如此施以援手。
他們家自己尚且還欠著債,這五兩銀子竟然就這樣白白送了出去。
巧兒驀的想到了她生病之時,子魚也當了自己的釵,為她換藥,如果不是因為子魚換了葯,也許她現在還躺在床上。
遂也沒有問下去,小魚姐這樣做,是有她的理由吧,可是又覺得好像也不需要什麼理由。
「這附近可有武器店……」子魚也沒有著急解釋,身後方才的那尾巴又跟上來,也許是去叫了幫手,得先解決了尾巴再說。
「有的,我帶你去。」阿郎對這裡比較了解,帶著子魚去了武器店。
說是武器店,其實也就是鐵匠鋪子,大都賣的是斧頭刀具等等。
「我想一根鞭子,這裡可有……」
鐵匠鋪頓了頓,「沒有。」
鞭子這樣的特殊武器,除非有人訂做,沒有人會專門做了擺在外頭,可能一年半載也賣不出去。
「那……附近可有馬行?」子魚轉頭問,其實馬鞭也可以。
「這個有的……」
阿郎點頭,又帶著子魚去了馬行。
關山鎮的馬行生意不怎麼好,馬貴而且鮮少有人買,漸漸地多以賣騾子和驢子為主。
見有人過來,又聽子魚問馬的價格,馬販還以為要有大生意了,這裡一匹馬就是十多兩銀子,只要能脫手他少賺點兒也無妨。誰知道子魚只是轉而買了一根馬鞭,馬販有些無奈道,「姑娘,你若是買一匹馬,我這馬鞭就送你了。」
「這馬你好好養著,也許我過些日子就過來買了。」子魚笑了笑,拍了拍那正值壯年的馬,「鞭子三十文,我多放一貫錢,這匹馬這些日子你好生養著。」
「好……好勒……」馬販眼底頓時又充滿了希望,樂顛顛找了一根最結實的馬鞭給子魚。
若不是要馬,怎麼會多放一貫錢來做定金?
這個巧兒和阿郎也是不解了。
「子魚姑娘當真要買馬?」阿郎問道。
子魚眨了眨眼,「若是鹽田真的曬出鹽來,要跑鹽商,這馬這車乃至裝鹽的麻袋都得買。」要回家的話,也得要馬。
「可是……這鹽也不一定能出來……」巧兒蹙眉,若是鹽那麼好出,怎得會用煎煮那等法子那麼麻煩。
「我相信他,只是遲早的問題,我先看著這匹壯馬,准沒錯的……」子魚自通道,「我們回去吧。」
回過頭看了一眼,那賭徒還跟著,也許是在等時機出手。
阿郎扛著米面,三人出了鎮,從鎮上往即墨村的路上,人會越來越少,路會越來越偏。
子魚道,「巧兒,你先走。」
「嗯?」巧兒不解。
「方才我當掉釵子的時候有人盯上了我。」子魚說的淡定。
阿郎和巧兒卻是面色大變,「幾個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只有三個人,應該不會太多。」
「那……那我們更不能先走了!」巧兒緊張道。
不想子魚抬眸,眸色認真,「巧兒,我會武功,你留在這裡若是被他們拿住,反而會成為拖累。」
「巧兒,你先走,我留下。」阿郎當即決定,將米面都放進了巧兒懷中,巧兒抱著雖沉,但也不至於抱不動,只能抱著米面走遠了一些。
子魚握緊了鞭子。
她接近兩年未練武功,師父教她的萬里狂沙鞭之前已經會了,但是一直沒有實戰過,她倒要看看自己這鞭子使的還順不順手。
不想竟有四個人追了上來。
發現面前一男一女等著自己的時候,為首的賭徒哎嘿一笑。
還少了一個,這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