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好好調教
子魚從阿文身上跳了下來,怒視阿文。
阿文倏的回過神,好似方才哄著她就跟身體本能一樣,緊了緊拳頭,方才的觸感挺軟的。
再抬眸,握拳輕咳,「你沒事吧。」
因為那竹條下面都是軟墊子,方才她……目測是沒事,也沒喊疼,就是哭……
「沒事!」子魚抿緊了唇,「我去看巧兒。」
「等一下!」阿文拽住鏈子,「我得把竹床拆了,挪騰地方,下回再給你做張結實點兒的床……」
子魚心頭羞怒,結實點兒的床。
說的她好似多重似的。
手上的鐵鏈子撞擊的叮噹作響,子魚突然就覺得這根鐵鏈子很礙事兒!等侍衛出來,她一定要讓侍衛回家把鑰匙帶過來!
阿文將竹床乾淨利落的都拆了,劈成柴放到了廚房。
竹床下的板子也是木板子,只是今日是來不及了。阿文只能整理一番,將子魚的床墊子也給鋪到地上,但是看著薄薄的床墊似乎有些不妥,阿文又帶著子魚去了廚房抱了寫乾草鋪在了床墊下,將地板與床墊隔開。甘草細細碎碎的,掉落了一地,子魚不解,「怎麼要鋪乾草!」
阿文沒有遲疑。
「地上濕氣重。」
子魚更疑惑了,「那你怎麼不鋪?」
「我是男人。」阿文頭也不回道。
子魚一聽就眉頭就擰巴了起來,蹲下了身子,抱著乾草就往阿文的床鋪底下塞,「我不管,你都給我鋪了,你也得鋪。」
阿文頓了頓,側過頭看著子魚粗魯的動作,勾了勾唇。
這個女子,明明前一秒還在生著他的氣,可是事關他本身,又會心切關心,忘記自己正生著氣。若非他的夫人,又怎會如此。
好一會兒,阿文遲疑半刻道,「改日,我做個大點兒的床。」略沉的眼神微抬,看著子魚的神色。
子魚愣了愣,反應過來臉騰的紅了起來,細弱蚊游,「好。」
細眸頓黯。
真乖。
二人鋪好了床墊,去看了看巧兒,喝了兩貼葯巧兒已經好了許多,可以下床走動,去茅廁的次數也少了,腹痛也沒那麼嚴重,看見阿文和子魚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阿郎一眼,輕聲道,「阿郎,你回去吧!昨晚多謝你的照顧,可是……」眼睛再次掃了一眼阿文。
驀的,阿郎臉色一沉。
直接將手中剛熱的粥放到了桌子上,轉身就走。
「阿郎……」子魚皺了皺眉,想去拉住阿郎,但是卻被阿文拽住了手。
巧兒看著二人之間親密的舉動,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
阿文也沒有放手,走到巧兒身邊,沉聲道,「巧兒,你不喜歡阿郎是嗎?」
巧兒愣了愣,遲疑道,「我和阿郎一起長大,我們只是朋友……」
子魚想鬆開阿文的手,卻被阿文拽的死死的。
「巧兒,我心裡有喜歡的人。」阿文沉眸。
巧兒心頭一緊,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之前,她是覺得小魚漂亮,是嫉妒,擔心阿文哥會喜歡上小魚,可是後來見阿文哥似乎在欺負小魚她又覺得,阿文哥做的過分了,再後來一直到小魚當掉首飾為她換藥,她知道小魚是個好姑娘,雖然是個寡婦,可是,她能配的上阿文哥。
巧兒酸澀道,「阿文哥,小魚姑娘是個好姑娘,若是小魚姑娘也喜歡你,巧兒會祝福。爹爹的遺言,阿文哥不必在意,巧兒會照顧好自己。「
子魚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阿文似乎放棄說服巧兒一樣,沉聲道,「魚缸里有十來條魚,明日我們便去鎮上將魚賣了,再買只雞回來燉湯給你補一補。」
「會不會……」巧兒剛想拒絕。
不想阿文舉起了子魚的手,「不會,她有銀子。」
巧兒瞪大了眸子。
……
為什麼從前沒有發現阿文哥是個吃軟飯的?
子魚抿緊了唇憋住了笑,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要面子了?
待交代了幾句后,二人才離開。
巧兒倚在牆上,望著逐漸暗下的天色。
她今年十九了,原本去年就應該說親的,只是那時候剛好阿文哥出現了。
阿文哥不是這村子里的人,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阿文哥和這裡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就算她是村子里長得最好看的一個,她也似乎只能默默的跟在阿文哥身後,仰望他,聽到阿文哥答應爹會照顧她的時候,她其實是沒有想到的,縱使她能感覺到阿文哥對她的冷淡,但是她知道因為爹阿文哥絕不會拋下她。
意外的是,小魚的出現。
她和阿文哥都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有一種氣度,那種氣度是她聽不懂,卻只能仰望的,就猶如當初在後背仰望阿文哥一樣,從一開始的嫉妒,到後面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但是對於阿郎。
她一直把阿郎當做最好的朋友,既是朋友,又怎麼能變為夫妻?但是因為是朋友,她又無法說狠話,做出狠事,她珍惜她和阿朗之間的友誼,並不想破壞。
腦子裡思緒亂成了一遭。
另一側,阿文帶著子魚去尋了阿郎。
阿郎撐著膝蓋坐在沙灘邊緣,向著落日朝大海里扔石子兒,沒注意看地上,摸到一隻螃蟹,被螃蟹夾了個正著,整個臉上都是暴躁的神情,直接將那螃蟹狠狠的甩了出去,螃蟹夾的狠,甩的時候指尖一併被夾破了皮。
阿郎也沒有顧忌,繼續摸著石子兒砸。
聽到腳步聲,阿郎也沒有抬頭。
子魚看著地上的血跡,嚇了一跳。
阿文隨即蹲下,撿起了石子兒,跟著阿郎一起砸海,一邊道。
「放棄了?」
阿郎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他從小和她一起玩,十三歲發現自己喜歡她,一直在討好她,可是她卻以為他們只是朋友,十六歲他親口告訴她,換來的卻是她蒼白的臉色,和一句,他們是好朋友。
阿文眯了眯眸子,「想要的女子,若是得不到,心中可會不甘?」
子魚詫異的看了阿文一眼,這話,很黑暗啊!
阿郎冷笑了一聲,不甘心又如何?
他昨夜照顧了她一夜,為了她忙上忙下,什麼話都說了,什麼討好的事都做了。
可是她一看見阿文,還是讓他走了。
昨夜照顧她的人是他,不是阿文!
「方才我對巧兒表明我心頭已有人,你猜巧兒如何回答?」
阿郎的動作停下,頓時有些危險的看著阿文,「她哭了?」
子魚被阿郎這個狠厲的眼神,看的心頭突突跳了兩下。
「沒有,巧兒很平靜的祝福我……」阿文挑了挑眉。
阿郎聽后短暫的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而後垂下了眸子,換了一隻膝蓋屈著,「那又如何?」
「她並不喜歡我……」阿文沉聲道。
「她也不喜歡我……」阿郎聲音中帶了似自暴自棄。
「你一直追著她,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阿文幽幽道。
「什麼意思?」阿郎抬高了聲音。
兩個大男人的對話,子魚自然也沒想過插嘴,乖巧的跟著阿文坐下倚著他的小半個手臂,看著落霞泛紅長天一色。
「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曾經錯過的是什麼。」
阿文的聲音低沉而又蘊含深意。
聽的子魚忍不住唏噓。
「不如試試疏遠,也許結局意料之外……」阿文像個情場高手一樣,冷聲道,「若是我,不會像你這般被一個女子牽著鼻子走,該好好調教才是……」
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皮子跳了兩下。
調教?
子魚暗暗揣摩了這兩個字。
呵,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來不及了……」卻不想阿郎起身,「我答應了我爹,今年秋天我會提前進山,若是巧兒沒有接受我,我就要娶連山村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因為相貌不佳,家境不好,所以在連山村分外受排擠,恰好年前他們家救了他爹一命,是以爹為了報恩,想讓他娶了那名女子,救命之恩,難以相報,他答應了。
「離秋天還有兩個月。」一邊子魚的手臂垂落在地,纖細的五指毫無規律的扒拉著地上的石子兒,手腕看起來纖細羸弱,阿文下意識的抬手,緩緩摩挲著玉璧的內側,輕聲道,「不如爭一爭。」
啪的一聲,被子魚一巴掌揮開。
阿文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悅,再想去捏,小姑娘卻抱著雙臂目光幽幽的看著遠方,似在賞景,便沒有了動作。
「三年,她都沒能喜歡上我,兩個月,又如何?」阿郎輕聲道,已無所望。
阿文沉默了片刻,篤定道,「信我。」謎之自信,宛若後背有千軍萬馬在撐腰一般。
哦,子魚突然想起來,他對於人心算計這一套,似乎還挺有經驗的。
想不到失去記憶還能這麼運籌帷幄,看來是天賦異稟的原因。
半個時辰后,天已經徹底黑了,碼頭上,紅燈搖晃,掛在桿上,呈一片海上生明月的美好景象。
可惜,子魚不想賞,興緻缺缺的回去洗漱完后照例看了看巧兒才回屋。
阿文關了門,看著地上兩個貼的極近的草墊子床,心頭微微斂了臉,不著痕迹的扯動衣襟,露出性感的鎖骨,薄唇輕啟聲音低啞,「睡吧。」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坐下,背對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中間雖然隔著帘子,可是今日被阿文特意斂了上去。
阿文剛躺下,就聽到嘩啦一聲。
帘子被小姑娘拽了下來,隔開了兩人。
阿文轉過頭幾乎是下意識的掀開帘子,卻只看到一雙穿著羅襪的小腳丫子,一隻還伸到了另一隻腳心下,歡快的撓著。
眉心跳了跳,壓著嗓子道,「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