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他是何人
日天在南陽王府被養的很胖,章佳氏告訴她,自從她去臨淄后,日天就吃喝不下,每日在門口盼著,似在等她回來,她大婚之時日天被帶到了臨淄,在南陽王府與她相處了一個月,可是日天回去后,身體就越來越不好了,衰弱得很快,後來子魚回去了,陪著日天度過了最後一段時日。
子魚做的,是日天被養的最胖的時候。
因為現在的貝殼塑沒有粘眼睛,也沒有做尾巴,看起來就是圓滾滾的一團。
誰也看不出來是一隻狗。
子魚看到張巧兒的眼神,反應過來也對,除了自己誰也看不出來,「我,我還是不做了,這個不太適合我……」
張巧兒笑了笑,說的倒是挺厲害的,這手上真章就不見得了。
「那你還是放下吧,貝殼不多,我除了平日里自己撿還有阿……」張巧兒想到了什麼,頓了一頓,「還有別人也幫著我撿,從撿回來洗乾淨到晒乾也不容易。」
意思是說她浪費。
子魚想了想,「這樹膠粘的不結實,可以拆,雖然粘了膠,但是可以粘在裡面看不出膠痕,我把它拆開吧……」
於是又窸窸窣窣的拆了起來。
「好了……」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阿文開了門。
「阿文哥,你好啦!」
張巧兒立時起身,子魚才慢吞吞的起來,將東西遞給張巧兒抱起了一邊的衣衫,望著二人,遲疑道,「那個……我的衣服我方才水清了一下,能掛到哪裡?」
「小魚姑娘,你這衣服已經壞掉了不能穿了……」張巧兒道。
「我知道,我等晒乾了,等去鎮上的時候,到當鋪里當掉,我在這裡已經添麻煩了,我不能白吃白住。這衣服的料子是當下最流行的料子,應當還能值些銀子……」子魚迫不及待的開口,看向阿文,臉上的表情很明確。
她有銀子的!就是身上掉撮毛下來,那也是可以有銀子的!
「……小魚姑娘還真是持家……」張巧兒意識到了什麼,掃了那些濕衣服一眼。
「我婆婆雖然不喜歡我,可是我嫁給我夫君后,她也讓我幫忙操持著家裡的事情,我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子魚輕聲道。
張巧兒乾乾的笑了兩聲。
忘記了她是個寡婦了,主要是看起來太小了,還沒比她大兩歲。
「我在房檐下給你牽根繩兒。」阿文開口.
「好叻。」子魚的眉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縫兒。
張巧兒便跟著進去,坐下一邊弄著貝殼塑。
一邊看著阿文在屋子裡找著繩子,將繩子綁在了兩邊的柱子上,又砸了兩顆釘子固定。
子魚墊著腳,把自己的衣服曬了上去。
阿文垂著眸子看著她自己忙活,也沒有幫忙,只是負手靜靜的等著。
屋子裡的張巧兒透過窗戶看著,抿緊了唇。
老爹曾說過,阿文哥很有可能不是普通的人,普通人身上不會有那樣的傷口。
而此刻阿文哥和那女子站在一起竟然絲毫沒有違和感,唯一的違和就是他們身上皆穿著粗衣麻布,與這裡格格不入。
張巧兒突然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她方才說子魚不是這裡的人,但阿文哥也不是,這樣會不會讓阿文哥有誤會,這麼一想張巧兒的心情頓時有些忐忑,但是又不知如何解釋。
子魚掛好了衣服后,突然手頓了頓。
「怎麼了?」見她沒有動作,阿文垂眸。
「那個……」子魚一臉糾結的四處望了望,「我想出恭……」
「?」阿文蹙眉。
「我……我想如廁!」子魚憋紅了臉,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明白話里的意思后,阿文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好一會兒道,「茅廁在後面……」
看了一眼雨,雨勢已經漸小。
這樣急來的雨也不會下很久,估計一會兒就能停了。
想了想,拿過了一旁的傘道,「走吧。」
子魚換了一雙張巧兒的草鞋,雖然還是有些大,但是比阿文的穿著好多了。
於是二人又去了一趟茅廁。
阿文在外頭等著,鐵鏈從門下出來。
子魚很急,可是這一急肚子只疼不動作更難受了。
一直以來女子的不雅行為從不會在夫君面前示出,包括從前她也未讓他看見過自己特別特別狼狽樣子。
但人就是要吃喝拉撒睡,仙女也是要拉屎的。
可是這種守在茅坑之前,等著自己如廁的事情,和當著她的面看著她有什麼區別?
而且這茅廁的門也不算是特別嚴密,她抬頭還能看見他的頭頂,這就很尷尬了。
這種尷尬導致她頓了半個時辰,頓的腿都麻了。
阿文在外頭等了半個時辰。
到子魚出來的時候,腿麻的邁不開,阿文便乾脆的把傘遞給她,然後將她抱了起來。
這抱也不是第一次抱了,一回生二回熟抱的越來越順手。
其實他的身體對她是熟悉的。
子魚這樣想,埋在阿文懷裡,「我是不是特別的麻煩。」
阿文垂眸,掃過小姑娘白玉似兒的面頰,倒是有些委屈又有些愧疚。
倒也沒有否認,輕聲道,「嗯。」
誰知道緊接著小姑娘就還挺得意道,「我看你不討厭我啊,是不是你對所有女子都這樣?」
阿文頓了頓,「不是。」
「那就是因為我美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小姑娘恬不知恥道。
阿文下意識的勾唇,勾了一半,卻見不遠處來了一名蓑衣男子。
手滯了片刻,倒是沒有放下子魚。
那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阿郎,看到二人,阿郎臉色一狠,也沒打招呼,只是路過的時候冷哼了一聲,「狗男女!」
子魚頓時就怒了!
他們倆明媒正娶現在怎麼就變成狗男女了!
正想怒懟回去,但是眼神一彎,腦海中想了個法子,大聲道,「阿文,你知道巧兒為什麼喜歡你,不喜歡別人嗎?」
聲音剛好就讓阿郎聽到。
阿文倒也默契的配合,停下了腳步,「你說。」
子魚擦著阿文的手臂睨著阿郎停滯的背影,大聲道,「一個好的梨兒和一個爛梨兒擺在你面前,你會選哪個?」
阿文挑了挑眉,「自然是好的!」
阿郎頓時就折身沖了過來,想去抓住阿文,「你們說誰是爛梨兒。」
阿文後退一步躲開了阿郎,阿郎卻因為動作太過於猛烈,地上又滑,差點兒摔在了地上。連忙站穩了身姿,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子魚,「你再說一遍!」
子魚手下意識的抱緊了阿文的脖子,在他懷裡囂張揚眉,「梨就是梨咯,我又沒說你,你幹什麼那麼緊張!」
「你分明就是在說我,你以為我聽不出來!」阿郎忽視了二人的舉動,眼睛里只看著子魚。
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惡,莫名的出現,讓巧兒傷心。
「是你心裡也默認我說的是對的,所以你才對號入座!」子魚開口,「你不就是喜歡張巧兒,張巧兒不喜歡你,你對阿文不滿。現在我出現,讓張巧兒難過了所以你也為了張巧兒看我們不順眼不是嗎?」
子魚一針見血。
她就不喜歡那種有什麼就不說的人,明明是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小家子氣呢,路過的時候若大方一點當做沒看見也就罷了,還要罵一句,真沒教養。
見阿郎咬緊了腮幫子,臉上青了一片,子魚繼續道,「你有時間在這裡小肚雞腸,不如想想怎麼讓自己變得更厲害,讓張巧兒對你刮目相看,爭凶是沒有用的,你現在這樣她一天沒喜歡上過你,就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上你!」
子魚說完,阿郎的臉更黑了,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他感覺她是在嘲諷他,可是這話里的意思又讓他感覺,她說的不是那麼簡單的意思,話里藏話,他聽不出來,也懶得嚼字兒猜,「你到底想說什麼!」
子魚倒是有些詫異,沒有衝上來,那看來還不是個壞心眼的。
她如此囂張是因為她知道,阿郎打不過阿文,那天她看見了。
他雖然沒有了記憶,可是身手還在,所以她也許可以一點一點的,從其他地方入手,為他找回記憶。
抬了抬下顎,子魚道,「能讓女子主動心悅之的男人有三種,攜君子之風,含潘安之貌,有世敬之能。意思是這個男人,有寬闊的胸懷君子的品行,或有讓人難忘的俊朗相貌,或者有讓世人敬佩的才能。如果沒有前面三樣,要讓女子喜歡的有兩類法子,巧舌如簧或毅力十足。就是油嘴滑舌,討好對方,或者是堅持不懈的打動對方。可是後面的兩個,在前面三人面前等同無物。」俗話說有對比就有傷害嘛。
「一片廢話!」阿郎蹙眉,實則壓根兒不明白子魚話里的意思,轉過身就要走。
子魚道,「你想讓巧兒喜歡你,我可以教你。」
阿郎頓足。
子魚扯了扯阿文的衣衫,「我們走了。」
阿文這才抬腳,子魚看了一眼,果然,阿郎表情可以說是十分豐富了。
「為什麼要幫他?」阿文的聲音有些不悅。
阿郎的父母很勤快,在即墨村中算是比較富庶的,這才導致阿郎弔兒郎當,整日晃悠的性子。
子魚道,「我只是認為巧兒若是喜歡上阿郎的話,你會少很多麻煩。」
這個解釋讓阿文的心頭鬆了一些。
想了一想,忍不住問道,「你說了那麼多,你的夫君是屬於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