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宮女有孕
「今兒個娘娘真大膽……」回了昭陽殿,欺雪忍不住道,「這若是皇太后和太上皇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說娘娘了。」
年韻眨眼,「不會……現在的宮人不會那麼沒眼力界兒……」
太上皇已經不理朝政,現下新帝可是宇文昊,宇文昊寵她,這後宮中哪個宮人不長眼那就是活膩歪了。
收拾完了,年韻便拿著宮務冊子縮進了被子里看了一會兒。
宇文昊回來的時候,年韻才將宮務冊子交給欺雪,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看著宇文昊,一雙水眸眨巴眨巴的。
宇文昊洗漱完畢,上床直接將年韻抓進了自己懷裡,將枕頭丟到了一側,年韻改而趴在宇文昊身上。
「今日,他攔了你……」
「嗯。」年韻點頭,在宇文昊的胸膛上划著圈圈,「他仗著有功勛延身,動他不得,所以放肆了一些。」
宇文昊蹙眉,「等他到了梁州,就好……」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殘忍了?」年韻翻來覆去的想,覺得那裡不對勁。
宇文志吧,總算是有恩於她,他把她從冰河裡救了出來,還為她去跟熊拼,可是她卻總想著,是他讓木湘雲騙了她,才會導致後來的事情發生,對此,是半點特殊的感情也沒有。
今日因為他放肆了一回,她便讓人大冬天的把他推下水,清醒清醒。
好像有點,瑕疵必報了。
「不會……不過,你現在為何對他有如此敵意?」宇文昊蹙眉。
年韻想了想,「我思來想去,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其實一開始咱們是打定主意把宇文志囚禁在臨淄,可是老汾陽王死了,死之前戴的還是忠將頭銜,是為齊國戰死……而且他這一戰死,宇文志不得不世襲爵位,回到藩地,其實就是我們不得不放走宇文志……」
年韻越想越覺得事情有蹊蹺。
「而且是老汾陽王先挑釁父皇親自出征。我仔細想來,就算那一箭射中的是父皇,沒了父皇,還有你啊,你登基了,汾陽王並不能得到什麼,而且我記得齊國組織是年過半百禪位,意思就是,就算汾陽王真的謀反成功,他的年紀,也無法登基做皇帝,那麼他的目標是什麼……」
好半天,年韻突然起了一個猜疑,喃喃道,「會不會,一開始,那一箭就不是瞄準父皇……而是瞄準他自己的?」
被忽略了很久的事情,突然年韻就有了這個猜想。
這麼一想來,確實如此。
畢竟如果老汾陽王是要讓人刺殺父皇,那麼,自己應該離父皇遠一些才能洗脫嫌疑,至少必然不是在可射程的範圍內,而且她要想如何的位置,才能一箭穿過父皇射向老汾陽王?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些複雜了……
年韻思考的時候,就差五官都沒皺到了一起。
「用自己的死,換取兒子的自由……你不覺得有些虧了?」宇文昊沉聲道,抬手熄滅了燈,將年韻摟在懷中,摸著她的頭,「你的腦袋該用來裝一些開心的回憶,而不是想這些頭疼的事情。」
「我聰明的小腦袋,就應該拿來思考,否則會和鐵一樣生鏽的……」年韻聳了聳鼻子。
好一會兒,宇文昊哄著她睡了。
黑暗中,細眸輕眯,似在揣摩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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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年韻的建議。
第二天恣怡和木兮去向德太妃請辭的時候,詢問了德太妃是否想隨他們前往齊通。
齊通必定不如皇宮那般足地生金,過去生活上會差了許多,但是過的也是平凡人的日子。
德太妃有些錯愕,她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有機會,離開皇宮。
她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年紀輕輕,就已貴為太妃,聽起來實在是讓人羨艷,可是實際上貧瘠的讓人心發苦。
德太妃同意后,年韻自是去詢問了齊孝帝。
齊孝帝想了想,點頭應下了。
這些年德妃陪著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德太妃跟隨木兮和恣怡離開后,後宮中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四月中旬,年韻蜷縮在昭陽殿內疼的咬牙切齒,身下血涌如潮。不知為何,這一次特別特別的疼,第一天疼的跟肚子里有錐子在錐一樣。
「欺雪,喚初語來。」
年韻疼的直冒冷汗。
初語連忙過來,給年韻把脈,開了葯,又讓人熬了粥。
初語心頭微微沉了沉,原來皇後娘娘落水,本以為若是以食補,也可以緩慢祛寒,但是誰知道皇後娘娘喜歡吃的一些水果,食材,都是寒性的,只是以食補,只能是祛除表面的寒氣,但是內里的寒氣仍及牢牢附在娘娘身上。
往常娘娘並沒有感覺到異常,初語也就沒有下重葯。
而且重要的事,皇上幾次說了,不要引起皇後娘娘的懷疑,但不知為何,她卻感覺,皇上其實並不是很想皇后懷有身孕。
初語沒有說,但是這一次寒氣積鬱的太久,倒是娘娘來月事腹中難忍,就再不能拖延下去了,只能下重葯。
喝了初語送來的葯,年韻才好了一些。
「初語,為何這一回,來的這般疼……」年韻感覺跟死了又活過來一樣。
「應該是與娘娘您平日里喜歡吃的食物,多寒性,娘娘您今後可得忌口了,您平日里喜歡吃山羊桃、螃蟹、西瓜、柿子等都是偏寒的,現在是寒冬,平日里累積的寒性現在都涌了出來,所以才會如此。」
年韻一聽,這幾個還真是她喜歡的。
立時捂著肚子,「怎得之前沒有告訴本宮。」
「娘娘,之前太醫有說過這些東西不宜多吃,奴婢也勸過您。可是太子在的時候,都哄著您吃,你更是挑了自個兒喜歡的……」欺雪有些委屈的解釋。
這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作死,自個兒受的。
年韻沒想到太醫平淡的幾句囑咐,她沒有放在耳根子里,竟會導致如此。
喝了一盅苦的讓人咂舌的葯,年韻就差點兒沒把藥罐子給掀了。
初語朝著宇文昊回復后,看著宇文昊的樣子,輕聲道,「皇上,可是不想皇後娘娘懷有子嗣。」
宇文昊驀的抬頭,冷眼看著初語。
初語連忙跪下,「奴婢失言,還請皇上恕罪。」額頭上冷汗潺潺,她縱使有此猜測,可是怎能問出?
宇文昊停了筆,「此事不能讓皇後知曉。」
這是同意了。
初語道,「可是皇上,您為了不讓皇後知曉,只吩咐奴婢與太醫不得用強葯,以免皇后懷疑,可是皇后喜歡吃寒食,這日積月累,縱使是食補也無法祛除娘娘體內的寒氣,之前娘娘只是月事不準,這回娘娘來月事就開始腹疼,奴婢不得已給娘娘下了重葯。而且體內寒氣積鬱,只能說不宜懷孕,並非不能懷孕,若是娘娘仍舊有了身孕,因為寒氣極易滑胎,反而更傷身子。」
宇文昊蹙眉,「先前你怎得沒說。」
初語一臉糾結,先前皇上您也沒說您是這個意思啊。
誰能猜到您壓根兒就不想讓娘娘懷孕呢?
宇文昊捏了捏眉心,好一會兒道。
「給朕開藥。」
初語錯愕抬頭,對上宇文昊的目光,霎時驚恐道,「皇上,不行!」
卻見宇文昊目光堅持,初語含淚道,「皇上,影響子嗣的葯不可擅用,您若是真的不想讓皇后懷有身孕,莫不如直接對皇后說,相比起來,皇後繼續服用避子丸並無什麼大礙,總比皇上您損傷龍體要好得多。」
宇文昊蹙眉。
事情沒有成功的一天,沒有孩子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她很聰明,一點蛛絲馬跡就能察覺到他想做什麼,所以他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宇文昊的手敲在椅子上,良久道,「按我吩咐的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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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良太妃頻頻對皇上示好,讓自己身邊的宮女為皇上送貼心雞湯,一天一次,從不帶落下的。說是良太妃身邊的這個宮女,如何如何可人,是良太妃刻意擇來送給皇上,為皇上紅袖添香的。
年韻自然沒有放在心上,良太妃背後可是有人的,太上皇不處政,想討好宇文昊也是正常。
本著對宇文昊的絕對信任,年韻沒有半點懷疑,無論宮中如何傳聞,她也相信宇文昊。只是宮中關於子嗣的傳言,讓年韻有些頭疼,月事才來不久,她不可能懷孕……
「娘娘,顯貴太妃來了。」
顯貴太妃,是昔日的蘇貴妃。
因為德太妃已跟隨恣怡公主去了齊通的事情,顯貴太妃已經糾結了好幾日。
太子已經登基了,一切塵埃落定,德太妃已經走了,那麼她呢?
聽聞顯貴太妃的來意后,年韻笑了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顯貴太妃,「倉郡王是皇子,恣怡是公主,顯貴太妃應該知道公主和皇子的區別。顯貴太妃是父皇昔日極為寵愛的貴妃,如今父皇身子抱恙,太妃應當在父皇身邊侍疾才是。」
顯貴太妃面容微變。
若是太上皇如今需要她也罷了,問題就是,老汾陽王死後,太上皇借病,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緻。
看著年韻,昔日的小女娃,如今正坐在上頭,雖然還有些青澀,可是該有的威嚴卻好不掩藏。
好一會兒,顯貴太妃道,「只要皇后答應我為我在皇上跟前一說,我便告訴皇后一個秘密。」
年韻眨眼,看著她。
蘇元沒想到齊孝帝會提前禪位,好似一切鬥爭還未開始就結束了,現在在朝中倒也本分。
「太妃可說,不知是什麼秘密有如此分量。」
「近來,隔三差五往御書房替皇上送雞湯的那個小宮女,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年韻一怔,細嫩的指尖觸碰到滾燙的茶身,疼得她面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