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認錯受罰
房間內,年韻不知道自己是被怎麼送回來的,欺雪看自家郡主魂不守舍,臉上淚痕明顯的模樣亦是心疼,太醫還未至,欺雪勸道,「郡主,您別難過,也許太子是有什麼苦衷呢?」
年韻這才回過神抿緊了唇,好半天才小聲道,「他還能有什麼苦衷。」心頭酸酸脹脹的。
其實一開始,她從蘇貴妃口中聽的時候,她是沒覺得什麼,她打心眼兒里相信宇文昊不會違背他自己的話,可是後來後來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年韻委屈。
這種委屈有一種感覺自己下了大賭注,又輸的傾家蕩產的感覺。
聽到太醫來了的消息,年韻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擦了擦自己的小臉,沒讓太醫看笑話。
「太子妃的腳有些腫了,所幸並無大礙,要拿冰裹在帕子里敷一敷,兩三日便好……」太醫開口,欺雪點頭,又問了幾句。
除了腳踝腫了以外,手掌上也有幾處小擦傷,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年韻看著自己的腳踝,腦海里就想著宇文昊抱著絲蘿離開的模樣,心酸的牙痒痒,好一會兒這欺雪才過來,拿著冰帕子給年韻敷腳,年韻這後知後覺的才發現,手上的擦傷倒是比腳還疼了。
又讓欺雪取了藥膏來,自己給自己擦著。
欺雪一邊給年韻敷腳,一邊道,「郡主,您今日和太子大庭廣眾下那樣慪氣,只怕不妥。」
剛說完,就聽到外頭傳來一聲「太子回宮。」
年韻聽清楚,但是也不指望宇文昊會過來,不滿道,「我哪裡和他慪氣了,分明是他與我慪氣。」若不是宇文昊刻意為難於她,又怎會如此。
剛說完,就見宇文昊踏進門來,一雙目光直直盯著年韻的腳踝。
欺雪見狀,連忙起身,「奴婢,奴婢先行退下了。」
欺雪溜的比什麼都快,走的時候還順帶把門帶上了。
年韻就那麼瞪著宇文昊,看著他朝著自己逐漸走進,拿過桌上的冰帕走到自己跟前,年韻下意識的縮了縮腳,賭氣道,「不要你管。」
還沒有挪開,就被大掌捏住了細腿,半點也不能閃躲。
冰冰涼涼的觸感傳來,宇文昊低垂著眉眼,就好似低頭了一般,年韻心下才一軟,「你不是擔心著那絲蘿公主嗎?又何必假惺惺的看我,我這裡自有太醫照料,用不著你假好心。」
話音剛落,腳踝上就被宇文昊重重一壓。
痛處傳來,年韻連忙縮腳怒瞪宇文昊,「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是不是想痛死我,娶那絲蘿公主當正宮娘娘。」
宇文昊眉頭緊蹙,將帕子扔到了一旁的桌上,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年韻,倒是以往對年韻從未有過的威嚴。
這小白眼狼,無論他如何對她好,依舊會受她猜忌,受她質疑,受她不信。
但是看到年韻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心頭的怒意,只能強行壓了下去,「本宮沒有斷袖之癖。」說完便背過頭。
年韻正準備反駁,她又沒說他有斷袖之癖。
開口,腦瓜中卻突然閃出了一抹記憶,難道……是那絲蘿公主?
剎那間,所有怪異的地方似乎都銜接上了,難道宇文昊突然變的奇怪,不讓她與絲蘿公主近距離接觸,不是因為他看上了絲蘿公主,而是絲蘿公主是男子喬裝,不喜她接觸太近?
可是……可是絲蘿公主怎麼,怎麼會是男子?
可就算是猜測,年韻也不能讓宇文昊說的這麼不明不白啊!
眼見宇文昊抬腳已經準備離開,也不顧自己只穿了半隻鞋,下床就朝著宇文昊奔了過去,奈何腳本就是腫的,年韻這不管不顧的跳下床,卻忘了腳崴了的事情,「啊……」的一聲,年韻就不自覺的朝前撲去。
宇文昊聽到動靜回頭,就見小傢伙直直朝著自己栽了過來,下意識的接住她,自己也被撞倒在地,抵在門板上,悶哼一聲。
年韻也不顧疼,攥緊了宇文昊的衣襟,「什麼龍陽之癖,你是說,那絲蘿公主是男子假扮的?」
宇文昊抿緊了唇,將年韻抱起來,卻似真的生氣了,並不想與她多說話,只是將年韻放回床榻上,要抽身離開,年韻拽了可緊可緊了,宇文昊動不得,垂眸看著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沉聲道,「放手。」
「不放!」年韻哪裡還敢放,如果真的是她誤會了,那她可就事兒大了。
不信任宇文昊不說,還拿他去賭。
宇文昊伸手想將年韻的手拽下來,奈何年韻跟個小猴子一樣,直接伸手摟緊了他的頸脖,蹭蹭蹭的掛在他身上,學的宮規禮儀在關門的這一刻都咽回了狗肚子里,二話不說,年韻就開始撒潑,「就算他是男扮女裝,可是,你也沒告訴我,你不能只怪我不信任你。而且,你不告訴我,不就是因為你耿耿於懷我搬出鈺霄院的事情,想讓我吃醋,現在我是吃醋了,可是你也不高興了,那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年韻據理力爭,黑白兩抹抹成灰,反正兩個人都有錯,不能只怪她一個人!
但見宇文昊沉著目光看到,理直氣壯的小脖子縮了縮,「剛才在馬場,你是故意不讓我進球,我那麼努力,你還是當著眾人的面不給我留臉面,我知道我那你做賭注是我不對,可是你也讓我傷心讓我難過了,你已經懲罰過我了……」話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軟軟膩膩,宇文昊的心早就軟成了一片的。
沒有說太多的話,就是因為一怕開了口,她就能嘴嘴碎碎的說一大堆,讓他忍不住心軟,哪兒曾想就算他不開口,她也還是一大堆話,說的他啞口無言。
年韻扭著宇文昊,逼著他道,「除非你不生氣了。」
宇文昊有些無奈,喉頭微微乾澀道,「我不氣了,你快下來。」
「我不……」年韻撒嬌,腿纏的更緊了些,「我向你認錯了,你也要向我認錯,我做錯了,可是你也做的不對。」
年韻說這話的時候,那已經算是十分理直氣壯了,敢讓未來的齊帝認錯,也只有年韻一人了,可是仔細想想,年韻是未來的齊后,似乎也只有年韻如此不可。
宇文昊抿緊了唇,摟住年韻纖腰的大掌一用力,轉而將年韻抵在了牆柱上,「你若是不想下來,也可以……」
挪騰了一隻手出來,極快的解開年韻的腰帶。
年韻就感覺衣襟一一松,下意識的去攥住。
奈何自己本就是盤在宇文昊腰間,現在被宇文昊抵在牆柱上,反倒像是任人擺布的魚,宇文昊也直接貼了上來,在她耳畔道。
「既然認錯就該受罰,既然要受罰自是身體力行才有誠意……」看著年韻慌張,一張小臉又羞又怒,眼角才溢出笑意。
隨著宇文昊的這絲笑意,年韻才明白過來他是故意的。
轉手將年韻抱回了床上,「這件事情不能外傳,這幾日絲蘿公主會借受傷在使館休息,一直到阿比王子進宮。」
「那絲蘿公主她到底是誰扮的……」年韻蹙眉,自然是想到了今日大庭廣眾下眾人都看到了她與那阿比王子接觸極為親密,若是此時拆穿,亦不知會傳承什麼樣子,但是那人敢冒充公主進宮,只怕不是一般人。
「他是阿比王子……」宇文昊開口,年韻這才驚愕。
「你……你怎麼知道……」年韻蹙眉。
「我猜的。」宇文昊鬆了手,那天小宴上,阿比王子耳朵上的耳墜是夾墜,女子怎會用夾墜?
原本是懷疑,只是那天阿比王子進宮后,他讓人旁敲側擊問了問,在使館伺候的奴婢都不能近絲蘿公主的身,且聽聞絲蘿公主與阿比王子乃是一胎而出,所以相貌上極為相似,加上柔然的有一易容術十分奇妙,若是要裝扮的讓人看不出破綻,倒也不難。
好半天,年韻才發覺這是一場鬧劇,說不清楚是誰對誰錯。
還想再說什麼,外頭變傳來了敲門聲。
「太子,太子妃,海公公傳皇上口諭,召太子到御書房有事相商。」
宇文昊眉頭一蹙,起身出門又叮囑了幾道,才去御書房。
宇文昊走後不久,使館就大張旗鼓的來了人,說是奉絲蘿公主之命前來為太子妃賠罪。
「我們公主在柔然的時候性子就有些任性,讓阿那主十分頭疼,今日還讓太子妃受了傷,等公主的傷好了,會正式向太子妃賠罪。」韻其實心裡有些氣的,一個王子好好的,玩什麼男扮女裝。
但是面上,卻仍舊只能客氣回應。
不過這一行使者的到來,倒是解釋了,絲蘿公主只是開了個玩笑,並未真的對太子有意。
年韻驀然的想到,下午的時候宇文昊是怎麼抱走那阿比王子的……只怕那阿比王子若是沒有斷袖之癖,心頭也不會好受吧。
晚上的時候,年韻本以為宇文昊會回來,卻不想到夜深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宇文昊。
而御書房內,唯有宇文昊一人,正對著御書房空蕩蕩的龍椅,跪著。
這一跪,就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