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另一個「她」
年韻發誓!
她問宇文昊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惦記著,被拐的那事兒,她相信,爹爹和哥哥們絕對會找到真兇。畢竟朝堂那點事兒總是需要暗著來,她做事偏偏是喜歡明著,從來不記仇,一般有仇當場就報的那種。
現在她問臉上的疤,只是想去見爹娘的時候,好看一點,這樣他們就不會擔心了。
宇文昊卻驀然想到了汾陽王府的背後之事,眉頭緊蹙。
見宇文昊面色變得不好,年韻心也跳了起來,扯了扯宇文昊的袖子。
恰好此時古義上前,「太子,太子妃,午膳已經備好了。」
「先用膳吧。」宇文昊牽過年韻的手,同樣沒有讓司膳伺候,二人一同用了午膳,下午宇文昊倒是讓年韻陪著在書房處理公文,又讓人給年韻找了好些話本給她解悶兒。
第二天一大早,欺雪就給年韻收拾,「民間娶嫁有三天回門的習俗,皇家雖然沒有,可是太子向皇上請旨帶太子妃回去與王爺王妃送行,這也算是回門了。」
中午,宇文昊下了早朝後,就直接去宮門等著年韻。
一同回南陽王府用膳。
年時雨比南陽王和章佳氏時間還趕緊一點,年韻大婚的第二天,就趕了回去,所以年韻道南陽王府看不到年時雨。
章佳氏親自下了廚,做的都是宇文昊和年韻喜歡了,原本宇文昊對事物沒有過於嚴苛的要求,只是宇文昊在益郡的南陽王府住過一段時日,哪些菜宇文昊多動了些筷子,章佳氏倒也記得。
對於這等細節,宇文昊心頭倒也多了一分暖意。
「太子和太子妃大駕光臨,妾身只得備這些粗食,還請太子和太子妃不要見怪。」章佳氏看著自己的女兒,念念不舍道。
用過這頓飯,他們就要啟程了,這一眼看過去,還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麼時候。
年韻原本想著要過來見爹娘,心頭還開開心心的,但是驀的看到南陽王府中已經備好行路的馬車,收拾好的行囊,整個人氣息懨懨也都提不起了,朝著章佳氏強笑道,「爹,娘,你們多吃一點兒,現在是在府中,沒有外人。」
年四重粗粗挑了幾筷子便吃不下了。
只是看著年韻,老目擔憂,宇文昊便主動起身,「本宮吃好了,若是王爺不介意,不若隨本宮去走走。」
這一聽就是有事兒!
但年韻也只能看著年四重跟在宇文昊身後,去了院子里。
兩個男人走後,章佳氏看著年韻,給她戳了一塊糖醋排骨,「快吃吧,你最喜歡的。」
「我不……」年韻咬著飯粒兒,「我要慢慢的吃。」
章佳氏輕笑,目光溫婉面色柔和,給年韻舀了一碗湯,「你便是吃的再慢,爹娘也是要走的,藩王回京和離京的時辰都是固定的。」
年韻撇撇嘴,手中的筷子胡亂的攪了攪,「那我假意騙騙自個兒也行。」
「你這一走就是兩年,在臨淄呆了這麼久,前些日子娘就看你都黑了一些,沒好說,可是沒按照娘說的按時保養?」章佳氏細細觀察。
「啊。」年韻一眨眼,她在宮裡那可算得上是白的發光了,怎麼在娘這裡還就黑了呢?
「你眼見著也大了,娘給你留些方子,不管是洗澡還是敷臉,你且記著,這女人再好的臉也需要保養,太子雖然現在喜歡你,但是等你年老色衰之時,太子是否還會一往如初。」章佳氏說著自己的心得,章佳氏年過四十,卻仍舊如同少女,除去心性上,亦是有自己的法子。
「知道了娘。」年韻應下,章佳氏說著,倒是撫過年韻的手。
「韻兒,老實告訴娘,你和太子到了哪一步了。」章佳氏作為娘,自是關心女兒的房事。
年韻的臉瞬時一紅,「娘,您說什麼呢!我們之間還什麼都沒呢!」看了看周圍,幸好方才都讓人退下了。
「雖然皇後娘娘說,到你十六才與太子行周公之禮,可是你如今已經十五了,看起來小,但是實際不小了,身子調養好了,為太子生兒育女,也給太子減些壓力?」
「壓力?」年韻蹙眉,驀然想到了宇文昊為她違反祖制,一力頂著言官的壓力行事。
「太子已經昭告天下,此生只取一妻便是你。可是太子畢竟是太子,皇上在太子這個年齡的時候,太子都已經五歲了,你唯有儘快為太子誕下子嗣,皇室後繼有人,才能堵住悠悠眾口,不妨太子為你的心思。」章佳氏蹙眉,普通人家成婚三年無出,便可為人拿捏把柄。
何況孩子的事情都是要看緣分的,可是這圓房都不圓,又哪裡有緣分?
再等一年,年韻本來身子就小,章佳氏也是擔心年韻懷不上孩子,自然是早些圓房的好,皇后恩德心領了,他們也知道一個子嗣的出生對皇室來說是怎樣的重要。
年韻抿緊了唇,自己還是個孩子,娘親就要說生孩子的事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可章佳氏的話夾子打開了,就止不住了,恨不得在自己離開之前,將自己的秘訣皆數告訴年韻,包括若是年韻與宇文昊行了周公之禮,那女子的那等私密之地更是要愛護,保持緊緻才能得男子歡喜。
若是年韻只是太子妃,太子還有妾侍,這等法子自然不用告訴年韻,畢竟為國母理當寬厚正統不得嬪妃那等歪門邪道,可是現在太子給了自己女兒抓住他心的機會,怎麼能不好好把握?到時候太子真的對韻兒厭煩了,打破自己的承諾,再娶美妾貴妃,豈不是讓韻兒成了笑話。
膳畢,年韻的臉早已經紅成了一團,用力一擠都好像可以擰出血水來。
章佳氏又準備了一大包小包的東西給欺雪抱著,恰好年四重與宇文昊談完過來,年四重走到年韻跟前,摸了摸年韻的頭,「在臨淄,好好照顧自己。」
以年韻的身份,年韻是主,年四重是臣。
明知是僭越,年四重卻仍舊以一個父親來對待年韻。
宇文昊別過頭,只當沒看見。
目送著年四重和章佳氏離開,年韻酸了眸光,扯著宇文昊的袖子,「我們回去吧。」
宇文昊卻沒有動,而是吩咐古義和欺雪,「你們先回宮。」
年韻不解的看著宇文昊,宇文昊眯著眸子幽幽道,「今日父皇放我半日假,我們可在宮門關閉前回宮。」
!!!
年韻樂了,「你是要帶我去玩嗎!」
「怎麼?你不想?」宇文昊挑眼看著年韻。
年韻連忙舉手咧嘴道,「要要要!」
「嗯。」宇文昊說著便執手牽著年韻要走,年韻連忙拉住宇文昊。
「哎哎哎,你這樣上街也不怕引起轟動。」畢竟成婚當日,他們倆可都是拋頭露面的,她雖然化了濃妝,但是保不齊有人細心認出,而他卻是青天白日,一身風姿沒有半點隱藏,縱使現下穿的素些,一身貴氣也不是普通人該有的。
宇文昊想了想,也是,執手直接去了市集,在一家賣面具的小販上,讓小販給了自己兩個面具,年韻看著宇文昊的荷包竟然有碎銀子,心頭也是歡喜,「看來你早有準備啊!」
宇文昊拿了一個白白的面具覆在年韻臉上,自己則挑了一個紅色的鬼畜面具,遮住自己的俊顏,丟了一錢銀子給小販,心情愉悅道,「不用找了。」
小販滿心歡喜,看了二人一眼,有意對年韻討好道,「姑娘真有福氣,令兄對姑娘真好。」
年韻臉一黑,兇巴巴的瞪著小販,「你眼瞎!哪隻眼睛看著我們是兄妹了!我們是夫妻!」說著指著自己頭上是的髮髻!小手氣的發抖!一把拍在檯面上,「找銀子!」
小販頓時驚住。
這,這姑娘看起來小小的,他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頭上還挽著髮髻……
這,一不小心就說錯了話,向宇文昊投去救命的目光,宇文昊亦是抿緊了唇,紅色的面具下目光冷厲,印著面具倒是顯得更為兇惡。
無奈之下,小販只得找了一大把銅板給年韻,不住哈腰道,「對不起啊夫人……」
嘴賤!拍馬屁拍到了馬腿子上!
真想給了自己一巴掌。
年韻的小手握不住一大堆的銅板,宇文昊便攤手幫她捧著。年韻朝著小販翻了個白眼,摟著宇文昊的手離開。
走了遠一點,才氣道,「沒個眼力界!」
宇文昊沒有說話,聽著年韻不滿的發牢騷,等年韻說完了才道,「方才我見你在家裡沒吃多少,要不要再去吃點兒?」
宇文昊這麼一說,年韻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好像真的有點兒餓了!
「走吧!」年韻舔了舔唇,倒是沒那麼氣了。
二人戴著面具,倒是比旁人顯眼,但是終歸是看不出來面容,年韻習慣了被人看著倒也沒什麼不自然。穿過喧鬧的街市,年韻一眼就望見了昇陽酒樓,昇陽酒樓是臨淄最大的酒樓,客源最多,拽著宇文昊的手,興高采烈道,「我們去那裡!」
路邊突然傳來喧囂,一行人當街強搶民婦,好不囂張。
「你欠少爺的銀子,用你娘子來還天經地義,我家少爺納她為妾是她的福分,進了丘府後保她吃穿,豈不比跟著你吃苦要強!」為首的奴才滿臉兇狠,彷彿腳下土地便是自家的院子。
一個窮酸的秀才,竟然也配得上這樣的美嬌娘。
張堯渾身是傷,顯然被毒打過,但仍舊執著的拽著女子的手,「不行!阿七是我娘子,你們不能帶走她,欠你們的銀子我一定會還,但是阿七萬萬不能跟你們走!」
阿七……
年韻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卻見那被人抓著的女子,一張面容陌生卻又熟悉,頓時僵住。
她以為,這一世她重生在這個時候,第二世的「她」應該不在了,可是沒想到竟然還能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