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就吃不著
四目相對情況十分緊張。
可是緊接著,年韻的腦瓜崩又蹦出了幾個字。
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她能推開他嗎?
龍鳳燭還在燃燒,燒得滋滋作響。
屋內的光線有些幽暗,更顯得氛圍靡靡。
宇文昊眯著眸子緊盯著年韻。
好一會兒之後,年韻腦瓜崩里綳直的線斷掉,在宇文昊灼熱的目光下,怯怯的將手收了回來,改為抓著宇文昊的衣襟,小腦袋瞬時炸紅,像鵪鶉一樣的埋進宇文昊的胸膛里。
都已經親親抱抱了,還怕別的嗎?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腰間的大掌熾熱滾燙,年韻緊張的發抖,可是又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卻不想下一刻,大掌倏而抽離了,年韻驚慌抬頭,看著宇文昊的眼神反而有了些欲求不滿的小模樣。
卻見宇文昊薄唇輕勾,起身將墊子一掀。
床墊下滿是瓜子花生桂圓紅棗,還有些醒目的殼與核。
年韻腦瓜崩一抽。
下意識的掩飾,「不是我!」
誰會特么的在大婚之夜,被夫君發現殼了一堆的瓜子皮兒桂圓核藏在床墊下,非年韻莫屬也。
「嗯……」偏偏宇文昊還點點頭,認真回道,「是我。」
大掌一揮,將東西全數掃下床,才將床墊整理好,看著年韻,「好了,睡吧。」然後轉身就朝著屏風後走去。
「你去哪兒啊!」年韻下意識問。
「我睡榻。」宇文昊的聲音低了低。
年韻眨眨眼,看著燒的歡快的燭台,又只能躺下。
這閉上眼吧,房間是亮的,心是跳的,旁邊是空的,總覺得差了什麼。年韻輾轉,終於意識到床上缺了什麼。
宇文昊臨走之前讓人做了個人偶陪著她,這久了就總想抱個大東西。在南陽王府的時候,年韻也是讓年四重獨守空房,自己賴著章佳氏,現在少個東西抱,好像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麼一想,年韻更睡不著了!
突然就明白宇文昊幹什麼讓人做個人偶給她了!
抱過一邊的枕頭,枕頭又輕又小,抱著不給勁兒,年韻就只能在床上打滾,好一會兒從床上趴起來,看著屏風的另一側大略也意識到宇文昊為什麼不肯抱著她睡了。
暗暗磨了磨牙,她都睡不好,他還想睡好,沒門兒!
今日折騰了許久,宇文昊也頗為疲倦,方才那幾分心思在想到太醫說的話后也歇了下來,原本也沒想做什麼,只是溫香軟玉在懷,心理沒衝動,生理上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剛閉上眼,歇了情緒。
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睜眼,一個枕頭就砸在了自己懷裡。
一個小糰子軟乎乎的就趴了上來。
倏的睜眼,就見年韻趴在他胸上,眼巴巴的望著宇文昊道,「我一個人睡不著。」
宇文昊瞬時緊繃,掐著年韻的手腕,一個翻身就將年韻壓在了身下,目光如炬,「剛剛才放過你,現在你又送上門來了。」
年韻心頭冷哼,以為她是嚇大的啊!
乾脆的閉眼,直接像小毛毛蟲似的往宇文昊懷裡鑽,「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宇文昊額頭青筋一跳,這丫頭方才還怯怯的,怎麼突然膽子就大了!
還有,早晚都是你的,這句話聽起來很順耳!
但是,什麼叫做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照年韻這種蹬鼻子上臉型,若是遇了旁人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可偏偏宇文昊頭痛的很,哪裡有什麼旖旎的心思,翻身下榻,將年韻雞仔似的捉起來,扔回了床上,「夜深了。」
該洗洗睡了。
「在南陽王府,都是我娘陪我睡的,現在我與太子表哥成了親,咱們是正大光明的夫妻,太子表哥也不用再顧忌旁人所說的,太子表哥可以陪我睡的。」被扔回床上的年韻仍舊不死心,掀開被子,一副誠誠懇懇邀請宇文昊的模樣。
可是眼底的狡黠卻已經透露出了那一絲不懷好意。
宇文昊細眸輕眯,也算是揣摩了年韻是什麼德行,半晌道,「好。」
年韻乖乖的躺下。
誰知宇文昊只是坐下,而後又緩緩的將裡衣脫下,露出線條分明的脊背,瞬時,年韻呆住了。
結結巴巴道,「咱們……咱們就好好睡覺,你脫衣服做什麼……」
「穿著睡,不舒服……」宇文昊睨了年韻一眼,幽幽道。
年韻下意識的抓緊領口,眼神閃躲,「那個……我覺得穿著衣服睡,挺舒服的……」上回也沒見他有脫光衣服裸睡的習慣!
見宇文昊當真有脫光衣服的架勢,年韻連忙用被子蒙住頭,又做起了縮頭烏龜。
在被子里大口喘氣。
身上一重,宇文昊連被將她抱到一起,壓著聲音道,「快睡。」
年韻悄悄縮出頭,他果真拖了個精光,哪裡還敢亂動,乾脆的閉上眼睛,咬牙道,「睡覺!」
計策失敗!下回再戰!
宇文昊輕笑,倒也再沒了動作。
映著幽幽的燭火,一夜過去。
早上宇文昊起的很早,醒的時候年韻像個八爪魚似的扒在他的胸口,流著哈喇子,小臉看起來嫩乎乎的,宇文昊差點兒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
小心翼翼的挪開了手,起身喚了古義。
古義才小聲的過來伺候,「太子,皇上說您大婚,今日放您一天假。」悄悄的掃了一眼床上。
哎喲喂,太子妃那個睡姿簡直……
和七歲小孩沒什麼區別。
「嗯。」宇文昊點點頭,「父皇體恤,本宮卻不能懶散。」
大婚之前,言官才因為他說不納側妃不納妾的事情而抨擊,若是現下真的告了假,那群言官又會風言風語。
言官是祖帝留下的規矩,意在提點帝王,雖是文官,但是一個個都是鐵齒銅牙,且史官同屬言官,記載帝王所作所為,所謂以身作則,便是祖帝的意思。
古義頷首,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宇文昊去上朝。
宇文昊走後不久,年韻也醒了。
欺雪伺候著年韻換了一身正裝,前去給皇后請安。
「兒臣見過母后。」年韻規規矩矩的給皇後行了一個大禮,改了稱謂。
皇后看著年韻手上的鐲子,神色軟了一些,「平身吧,前幾日苦了你與南陽王妃了。」
在皇后和齊孝帝眼裡,章佳氏被拐,又哄年韻去是因為鄒惜然使然,當初鄒惜然進宮時,太子就已經明確拒絕,只是她勸了齊孝帝,鄒惜然既是國公府的女兒,鄒國公又委下身段相求,才留下了鄒惜然。
只是不想太子執意決定,又說服了齊孝帝,這才埋下了禍根。
如果沒有嫁入皇家這回事,南陽王妃和年韻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若是婚事真的作罷,不知道稱了多少人的心意。
「母后不必擔心,如今兒臣安然無恙,該是喜事。」年韻笑了笑,眸中清冽恍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倒是兒臣要多謝母后厚愛,將珍藏的手鐲賜予兒臣。」
年韻就是這般,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她也懶,若非逼到關頭,她也不想親自出手。現下即便是查,那她也相信宇文昊會找出真相。
皇后笑了笑。
倒是沒有說出,那一日知曉南陽王府出了事,她本是讓人準備了東西安撫,宇文昊親自求了這玉鐲。雖然珍藏多年,但是在這個時候拿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
「瑾瑜。」皇后吩咐了一身,瑾瑜便將捧在手心的東西遞給了年韻。
托盤上放著一方金印和一卷冊子。
「你已正式加入皇家,主要職責便是為太子開枝散葉,管理後宮。昨日太子妃冊封典禮本該授予金印,可是太子與本宮商議,要以民間嫁娶的方式迎你,所以才未在昨日將金印給你。」
年韻眨眨眼,原來皇家娶嫁,不是民間的這般規矩。
「你太子表哥為你開了不少先例,雖然與祖制有駁,但是他畢竟是未來的帝王,他有自己的抉擇,無論是什麼困難,也是你與他一同克服。」
「兒臣知曉太子表哥對兒臣的心意,兒臣也不會辜負母后的希望。」
收了金印,年韻也是真心實意的說了這話。
「這幾日,皇上正準備擬旨,為恣怡與西蜀王世子賜婚。恣怡非本宮所生,所以與本宮關係不甚密切,但是恣怡畢竟是太子的手足,現下你已經嫁入皇家,有些關係你也要替太子操持。皇上為善,喜歡看兄友弟恭,兄妹和樂的景象,你與各個公主也要多多走近。」
皇后這麼說,年韻就明白了為何那一日,恣怡要與木湘雲走近了,原來,是想討好未來夫家的妹妹。
「兒臣知曉。」年韻回。
出了鳳儀宮,年韻就鄒然想起了那個西蜀王世子木兮。
在多年之前她見過木兮一面,就是為太皇太後送行的時候。木兮年歲與大哥差不多,但是整個人很低沉,性子也極為陰鬱,在各個藩王郡王的兒女中,十分的不起眼。不過,也可能是她的一面之見,實際上她對木兮也不了解。
不過皇后讓她多多走動,話里的意思不會這麼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