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吵個架吧
宇文昊繼續道,「若不是我及時回宮!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就會上報言官手中!」
年韻不可思議的盯著地上的碎盤子:「屁大點事情你竟然這麼凶我!我爹都不敢這麼凶我你竟然凶我!」
宇文昊:「我不在東宮,你私自動手,你可知言官會如何說你,說你心胸狹窄無容人之度,不配為太子妃,更不配為未來皇后!」
年韻:「你一聲不吭的就走,又悄無聲息的回來,我一聽到你的消息就緊巴巴的跑過來看你,結果你二話不說就為了鄒惜然這麼凶我!」
宇文昊:「你就那麼想被言官彈劾,被上下指著,你我二人解除婚約嗎!」
年韻:「你非得跟我這麼大聲嚷嚷嗎!屁大點事情,我年韻做了就做了,需要我賠上一條命嗎!」
霎時間,二人大眼瞪小眼,一瞬反映過來對方最後的話,異口同聲道。
年韻:「沒錯!」
宇文昊:「你敢!」
門口的緋玉和南若聽著書房內二人一句接一句,卻又牛頭不對馬嘴的爭吵,腦瓜崩都炸開了,這太子和郡主吵的都什麼跟什麼!
最後年韻瞪了宇文昊一眼,小脖子一仰,「有什麼不敢!」
白了宇文昊一眼,提著裙子轉身就走。
「你!」宇文昊額頭青筋緊繃,看著年韻離去的背影,簡直想把她的腦瓜崩擰下來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看南若進來,咬緊了牙關道,「這丫頭腦子裡都裝的是漿糊嗎!本宮說她是為她好,她倒還要給本宮發脾氣!」
南若摸了摸鼻子,「可是……方才太子和郡主爭吵,郡主似乎沒有注意到太子有說什麼!」
「你說什麼?」他費了那麼多口舌,年韻竟然沒有聽進去?
「郡主……好像只是生氣她一來見太子,太子就大聲的對她嚷嚷!」南若有些遲疑,不知道二人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番話,算不算得上是吵架?
另一邊緋玉跟著年韻走了。
年韻也是忍不住發牢騷,一路嘀咕,「多大點事兒,還非得那麼大聲說話。」
緋玉抿緊了唇,緋玉是看著年韻長大的,所以對自家郡主的性子也是十分了解。
小時候年韻做錯了一件事,年四重就大聲說了年韻,要罰年韻跪一個時辰的祠堂。年韻認罰,可是跪完了一個時辰的祠堂后,年韻並沒有起來,還讓人告訴王爺,她自知犯錯跪一個時辰不夠,所以還得繼續跪。
本以為年韻是真的明白了,可是年韻一跪就是一天,還誰勸都不好使。後來王府里都明白了,年韻這一跪不是不認錯,而是她不接受王爺大聲的罵她,拿年韻的話來說就是,有什麼事,要好好說話!
像是年時遷、年時勛,即便是年韻錯了,也要耐心下來好好同她說。說白了,年韻就是不喜歡一貫寵著自己的人,突然就對自己兇巴巴的,那樣她就會用自己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總之就是一句話。
我做錯了,你可以說我,但是不能大聲凶我,一定要好好跟我講道理,否則我就是不聽。
而緋玉也從中摸清了規則,按照郡主的理解,所謂的凶,就是超過原來同郡主說話的聲量,嚇住了郡主的小心肝兒,那就是凶!
所以方才太子說的那些話,郡主當時肯定都沒有聽進去。
但是現在,肯定會思考。
果然,很快年韻的小臉就擰成了一團,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給宇文昊帶來了什麼麻煩?」
緋玉正想開口,年韻又給自己打了氣兒,「麻煩就麻煩,他處理不了,扔給我就是。」畢竟那件事她是計算著的,就算追究下來,最多不過一個善妒。
原本鄒惜然和那武榜眼就是被賜婚的,現在最多丟個面子嫁過去罷了。
但是鄒惜然已經不要臉面,死皮賴臉的纏著宇文昊,還怕丟這點臉面嗎?
「可是郡主,太子也是為了您好,不想您衝動行事。」緋玉勸道。
「那他可以好好說話啊!」況且宇文昊也不知道鄒惜然對她到底做過什麼,才會讓她如此,就直接凶她!過分!
緋玉想了想,「郡主,奴婢是覺得,是因為太子太縱容您了,所以現在太子變了態度,您才無法接受,而郡主也可以同太子好好說。」以郡主的這種法子,也就對心疼郡主的人有用,說到底,自家郡主是把恃寵而驕這個詞真的是利用的淋漓盡致了。
年韻還想說什麼,卻在此時門外來了宮人。
「皇上傳郡主即刻到御書房見駕。」
年韻心頭一跳,只見海公公在門口等著,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也沒有讓緋玉陪著,顧自跟在海公公身後前往御書房。
御書房內,齊孝帝面色沉篤,看不出來喜樂,手中拿著一份奏摺,面色不定,見年韻來便將奏摺放置桌上。
「寧興參見表姨父。」
「寧興啊,你可知姨父喚你過來所為何事?」齊孝帝看著跪下的年韻,心頭複雜。
寧興是年四重最寵愛的幺女,所以性子偏頗是極為正常的,太子既然想立一帝一后,說明他對寧興是極為滿意的,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還要皇家親自出面,並且找人壓下,若是一次還行,可若是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只怕,是個麻煩。
「寧興已經知道了,方才太子表哥已經斥責寧興,寧興也知錯了,是寧興太過於莽撞,給姨父和表哥惹了麻煩,但是寧興仍舊有話要說。」年韻目光無懼。
齊孝帝皺了皺眉頭,「寧興是有什麼要說的?」
「約莫是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東宮內突然爬進了好多條蛇,事情突然,姨父若是不信大可問東宮的宮人。只是寧興想著太子表哥還未回宮,且不知曉此事背後之人是誰,是否影響體大,所以壓下了此事暗中調查。」
「可是寧興一查,卻查到此事乃是國公府的三小姐所為,但是三小姐已經離宮,若是再以此追究有些可笑,所以寧興擅自做主,處置了三小姐留在宮中的宮人。但是年韻也聽到了,姨父已經為三小姐指婚,可是三小姐告病,遲遲不肯完婚。」
年韻說著,眉頭皺了皺,「寧興知曉三小姐愛慕太子表哥,但是寧興是太子表哥未來的太子妃,於情於理,寧興也不希望三小姐再多生事端,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才安排了人做此事。寧興自知有錯,錯在安排不謹慎,讓人抓住了把柄,但是寧興並不後悔,即便是姨父要罰寧興,寧興也認了。」
齊孝帝目光微沉,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一遭事情,即刻給海公公使了個眼神,海公公便退下去取證。
「寧興,你可知你如此說,若是言官知道了會如何?」
「知道,言官必然會說寧興善妒,沒有資格為太子妃甚至為皇后。」年韻心頭翻轉,「可是寧興也相信太子表哥,太子表哥答應寧興的事情,必不會食言。寧興性子洒脫,但是也知投桃報李,所以太子表哥與姨父所要做的事情,寧興也會全力支持。」
齊孝帝目光一厲,「哦?寧興認為姨父和你太子表哥要做什麼?」
年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接道,「削藩。」
瞬息間,就明顯感覺到齊孝帝周身的氣韻一變,極有威壓。
按照道理,這樣的事情,必然不是年韻能夠知道的,更不是年韻能夠枉議的。
但是年韻賭了一把,「姨父孝順,太祖奶奶在的時候遵守祖制,若不是局勢所迫,姨父不會願意修改祖制。可是現在太子表哥願意為了寧興而修改祖制,姨父應允,必然不是僅僅因為寧興,寧興不笨,知曉太子表哥所要修改的祖制與姨父來說,只是冰山一角。」
「姨父是想借太子表哥一帝一后的祖制,有先例所開,再提削藩之事,削藩觸碰各地藩王郡王的利益,必然會遇見重重阻礙。寧興的爹爹是藩王之首,若是爹爹願意安順的接受削藩之舉,於姨父來說大有裨益。所以也是寧興借爹爹的勢長自己的勢,姨父和表哥為寧興壓下此番寧興所帶來的麻煩,寧興也會助太子表哥一臂之力,說服爹爹。」
年韻一口氣將利弊說完,此事她早已猜測,宇文昊告訴她只是遲早的事情。
莫不如現在她主動提出,還能討個好。
齊孝帝嚴肅許久,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聽到這笑聲,年韻的肩驟然一松,還好,賭對了。
對比起削藩的事情,國公府的事情就是屁大點事,不值得一提!
「很好,朕算是知道,太子為何願意為你行一帝一后了,小小年紀有如此魄力,又能將事情看的如此透徹……」齊孝帝眼帶讚賞,年韻行事是衝動,可是她剛好踩在邊緣,這個度拿捏得當,又焉不是一種本事?
若是她真用心惡毒,根本不用將鄒惜然丟給武榜眼,直接丟到青樓讓人糟蹋便可毀其一生。
宇文昊匆忙趕來求見,見書房內年韻還跪著,想也不想的緊跟著跪下。
「此事說到底是兒臣之責,兒臣未教導好寧興,若是父皇要怪罪,還請責罰兒臣。」
年韻小臉一僵,內心只有四個字。
媽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