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互相幫忙
榮嬪著宇文昊,目光執著,手上的大氅始終不肯放下。
身邊的南若也看不下去了。
「榮嬪娘娘如今是皇上的后妃,這樣於理不合,還請娘娘不要……」南若開口,話還沒說完,一個危險的暗物就朝著宇文昊直接襲擊了過去。
南若下意識的轉頭接住,卻是一團冰涼的雪團,入手就化作了水。
「誰!」
厲目朝著樹后看去。
年韻頂著絨毛丸子頭,從樹后跳了出來,朝著眾人咧嘴笑道,「要不要一起來打雪仗啊?」
南若頓時鬆了一口氣,郡主來了可算能化解了現在的狀況。
而宇文昊,看到年韻樂滋滋的小臉,心頭也驀然一松,但目光下意識的移至年韻的腳上,頓時一沉,直接走向年韻,低頭看著她。
年韻的笑微微有些僵了僵,「你……你不玩雪嗎?」不由自主的後退。
宇文昊反問,「你不冷嗎?」
沒等年韻反應過來,宇文昊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折路回去。
年韻下意識的抱住宇文昊的脖子,看著榮嬪還抬著手捧著大氅僵在宮廊上,雖然看起來有些可憐巴巴的,可是不知為何心裡不僅沒有半分憐憫,還湧出了密密麻麻的虛榮感。
等走遠了一些,才轉頭盯著宇文昊的下顎,吊著他的脖子,死皮賴臉道,「我幫了你的忙,你怎麼謝我?」
宇文昊皺眉,「我沒了一條大氅,你怎麼賠我?」
年韻沒想到宇文昊會厚顏無恥到這個程度,掙扎著就要跳下來,「呸!你那麼想要,那我去追上來給你!」
「別動!」
啪的一下,大掌輕輕的拍在年韻的屁股上。
年韻頓時紅了臉,他他他他……他怎麼可以打她的屁股。
「你聽到了多少?」
宇文昊問了一句,沒有聽到年韻的回答,「啞巴了?」
低下頭卻見年韻紅著臉失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你……你說什麼?」
宇文昊挑了挑眉。
害羞了?
手緊了緊,將年韻抱的更緊了,年韻只覺得自己大氣都不敢喘了,好像回到了熒光秋蝶的那個晚上,又緊張又羞澀。
到了東宮,宇文昊直接習慣性的將她帶進自己的房內。
宇文昊的房內擺設很簡單,龍涎香的味道更濃。
將年韻放到椅子上,沉聲道,「脫鞋。」
一邊吩咐緋玉,「將郡主的鞋拿過來。」
「是。」緋玉開口,笑著去了初雲苑,
年韻毫無防備,一邊蹬著自己的鞋,將有些濕了的襪子用力的扯下來扔到一邊,正準備將小腳丫子縮回裙子里,卻驀然被溫熱的大掌抓住,頓時僵住。
宇文昊顯然也有些愣住了。
但是僵了半刻又很自然的替年韻揉搓著腳丫子,沉聲道,「腳有些冷了,那一年我看你娘也是這般替你揉搓腳的。」
年韻臉上還有些紅,盯著宇文昊的腦袋,下意識道,「那是我娘氣血虛,冬天容易冷手冷腳,所以爹每次都是這樣的……」
說完自己反而一愣。
那是夫妻之間做的親密的事情,她和宇文昊……
宇文昊卻聽得十分自然,順口一問,「你也是?」
年韻結結巴巴的回道,「有一點,到冬天手腳都會冷。」腳上的大手熾熱而又帶著薄繭,揉著她的腳心暖暖痒痒的。
宇文昊滯了一滯,繼續道,「父皇答應榮嬪,等你正式成為太子妃后,就將她賜於我。」
聽到這消息,年韻有些懵了。
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難怪,難怪榮嬪進宮幾年姨父也不寵幸她,原來是等時機呢。
宇文昊驀的抬頭,看著年韻,「我要你正式冊封后,看管我的後院,不輕易讓人進來。」墨色的瞳孔深沉而又認真,好似流淌著一股溫泉緩緩的纏住了年韻。
薄唇輕抿,繼續道,「如果你可以做到,我這一生只要一個皇后。」
年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未來的帝王,竟然告訴她,這一生只立一個皇后?
這,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垂眸半晌,年韻明顯有些不太相信,宇文志能說出那樣的話,是因為他只是汾陽王世子,以後只會是藩王,既是藩王就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可是宇文昊是未來的國君……
這麼想,年韻就這麼說了,「……不可能的,你是……」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肯能?」宇文昊將搓的溫熱的腳丫子放回裙擺下,看著年韻,皺眉道,「你若是同意,我方才所說的話,不會是空話。」
年韻有一雙乾淨而又澄澈的眼睛。
這雙眼睛很乾凈,很漂亮,就像庭溪所說的,像如意的。
他只見過如意一面,可是那一面他記不得如意長什麼樣子,可是那雙眼睛他還記得,可是這樣的一雙眼睛在後宮是不長久的,無論是誰,在後宮裡,在那群女人里呆久了,都是會變的。
可是他不想年韻變。
雖然年韻現在還小,可是她會長大,他也會照顧她一輩子,可女人之間意外太多了,等他後宮的女人多了起來,他無法保證永遠都能護住她,他不想有那個萬一。
年韻看著宇文昊。
宇文昊生的很好看,墨眉劍鋒,輪廓英武,在這個格外認真的表情下格外的有誘惑力,特別是瞳孔中的那抹深意,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別過眼,「我……我可以試試……但是,一旦我受傷了,我就收手……」
「……好。」宇文昊笑了笑,下意識的想摸向年韻的小腦袋。
年韻蹭蹭蹭的後退,驚恐的看著宇文昊,「不要碰我!」
魔鬼!
竟然想用剛碰過她腳的手來摸她的腦袋!
宇文昊皺眉,隨即起身道,「都是你的,我都不嫌棄,你還嫌棄?」又不臭。
真是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出了房門,想了想還是讓古義去打了一盆水,恰好緋玉拿著鞋襪過來給年韻穿上,將換下的鞋襪收走。
年韻眼見宇文昊離開匆匆追了上去,「那你幫我一個忙唄?」
宇文昊回過頭。
「姨母說,只有你知道我三哥在哪裡,我做了東西送給二哥三哥,你可不可以讓人給他們送去?」年韻開口,畢竟她可是剛答應幫他一個大大大大的忙呢!
「送禮?」
宇文昊皺眉。
年韻點點頭,「我們家每年過節都要給對方送禮物的,今年我進了宮,若是收不到我的禮物他們一定會失落的,方才我去拜託姨母幫我把給爹娘大哥大嫂的禮物送過去了。二哥就在臨淄,三哥在珺璣那裡,你可不可以派人去走一遭?」
「禮物?」宇文昊想了想,認真問道,「父皇母后可有?」
年韻點點頭,「都有,姨母送了捂手,姨父送了腰帶。」
卻不想宇文昊頓時皺起了眉頭,「我的呢?」
年韻眨眨眼,愣住。
眼見宇文昊臉就黑了。
年韻頓時有些驚慌的解釋,「那……那個你不是離我近嘛!你的還沒做好呢!」
宇文昊頓時有些高深莫測的回道,「那看來未來太子妃送給本宮的禮物,必然精細,那本宮便等著看未來太子妃會送本宮何物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年韻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齜牙咧嘴的恨不得一口將宇文昊咬碎。
魔鬼!
還是個小氣的魔鬼!
一跺腳又只能回初雲苑想想該送宇文昊什麼禮物。
今兒個不是剛害他丟了一條大氅嘛!那就做一條大氅,反正大氅也就縫製困難了一些,但是實際並不複雜。
隨著年關至,太皇太后的忌日也到了。
太皇太后死後與祖帝合葬,齊孝帝和太皇太后的感情深厚,所以自太皇太後走后,齊孝帝每年太皇太后的忌日都要親自前去祖帝陵墓看望太皇太后和祖帝,這個時候,就是宇文昊格外忙碌的時候。
而年韻也忙著替皇后操辦年宴的事情,二人都各有各的事情。
年二十九的這天,宮中年宴開始,朝臣進宮宮內十分忙碌。
年韻趁著大家都在忙著年宴的事情時,抱著捂手匆匆朝著冷宮的方向而去。
冷宮外喜氣洋洋,可是越往冷宮的地方,荒草越深,牆跡也越是斑駁。
她從前也沒有進過冷宮,只是遠遠的從外面看過一眼,順著暗裡打聽好的消息,朝著珍美人所住的冷宮走去。
冷宮裡只有一道簡單的屏風,兩把破舊的彷彿重物一壓就會散架的椅子。細碎的梳頭聲,帶著叮叮噹噹的鐵物輕撞聲,年韻停下。
隱約可見屏風后的床榻上,一個女子正背對著她,梳著頭髮。
年韻早就有了準備,這一世珍美人沒有見過她,太后大壽的時候珍美人與人偷晴被人發現,所以沒有到宴席上。但是如果她直接問屍身的事情,珍美人肯定不可能說,所以她會先接近珍美人,和她刷點好感度。
遂斂了目光,嫩生生的走上前,對著那人影道,「你是誰?」
珍美人的手停下,回過頭看著年韻,一張臉還是一如往昔的美人臉,只是沒了珠寶首飾,手腕上被一個鐵圈子縛住,圈子上墜著細長的鐵鏈子,鏈接到窗后的泥牆上。
「你又是誰?」
珍美人打量著年韻,一雙美眸倒是有些好奇。
這些年來她看的臉就那麼兩張,這一張陌生的臉,倒是終於讓她洗了洗眼睛。
只是,這般小不可能是宮裡的嬪妃。
年韻早已想好了說辭,「我是鄒國公家的,今日奉命進宮參加年宴。方才在御花園迷了路,你是哪個娘娘,怎得住在這樣糟雜的地方?我看皇後娘娘的鳳儀宮,很是輝煌,為何這裡如此破舊?」
鄒國公帶著小女兒進宮赴宴,年歲與她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