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合作愉快
宮女伏在皇后耳邊,將年韻給太子下藥想藉機讓他寵幸宮女的事情長話短說,只是想不到太子會大怒,若非古公公阻攔,太子差一點兒就在水中掐死郡主,現下郡主昏迷太醫已經前去。
「糊塗!」皇后想不到年韻竟然會想出如此糊塗的辦法,給宇文昊下藥。
動作突然一僵,想到了什麼。
好似她在南陽王府也讓人做過這樣的事,想到此心思便重了一重,匆匆連夜趕往東宮。
年韻被宇文昊打暈了,醒來的時候房間里的緋玉和欺雪都哭著,哭的跟真的似的,很好,她要給她們點個贊!
可惜一動就頭疼,開口嗓子也啞,年韻皺了皺眉頭。
「我……我這是怎麼了……」
「郡主您被太子推下了水,太醫說您受了風寒。」緋玉恰好端了湯藥來。
年韻一聽,整個人都驚住了。
她在南陽王府這些年好好的,大病沒生過,小病也幾乎沒有,這才進宮不到半個月,就把自己的折騰的感染風寒了?
失算啊失算,這下虧了虧了!
「皇後娘娘駕到。」恰好此時皇后駕到。
年韻連忙搓了搓眼睛,原本就泛著水光的眸子一搓就紅了,看起來霎是惹人憐愛。看到皇后的一剎那,就先眨巴著眼睛落了兩顆熱淚,苦兮兮的喊道,「姨母。」送佛送到西,演戲演到底,總不能賠了夫人還折兵。
皇后被這一聲叫的心軟,看見年韻蒼白著小臉躺在床上,柔聲輕斥道,「糊塗,你怎得如此大膽,竟對你表哥下藥。」看著周圍的奴才一眼,奴才們識趣兒退下,緋玉只留下了一碗湯藥,皇后順手便端了過來。
心虛是心中有事,所以對年韻犯下的此事並沒有過多的責怪,畢竟,她也做過這樣的事情,還是在南陽王府。
年韻見狀緩緩坐起了身子,委屈巴巴的接過皇後手中的葯,「……表哥不肯聽寧興的勸,寧興迫不得已才出此下冊,誰知道表哥會如此大怒……姨母,寧興知道錯了……可是,寧興更擔心太子表哥會不喜歡寧興……」
說著,眼眶就泛了淚。
皇后還沒有去看過宇文昊,可是聽年韻說,這便感覺是自己逼的她做此決定,她早就該知道太子的脾氣,若是太子不執拗,她和皇上也不會擔憂至今日,她竟然會妄想讓寧興來勸說太子。
「不會的,不管怎麼樣,你以後始終是會昊兒的正妃,是齊國未來的皇后,他不喜歡也得喜歡。」皇后說的十分沒有底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是對的還是錯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
「真的嗎?可是……若不是表哥心甘情願,只怕即便寧興被正式冊封,就算成了太子妃,成了齊國未來的皇后,表哥心中還是會對寧興有所芥蒂……」年韻喝了葯,小臉皺成了一團,順理成章的哭卿卿。
皇后摸著年韻沒有什麼血色的小臉,安慰道,「不會的,你且好好休息,此事姨母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起來也是奇怪,太子口口聲聲沒有斷袖之癖,卻幾次三番到這種緊要關頭也不肯輕易寵幸宮女。安慰好了年韻,皇后又起身匆匆趕往鈺霄院,發生這樣的事,太子竟然也沒有在初雲苑看著?
今夜皇上在蘇貴妃處歇著,她特意吩咐了此事先不告知皇上,待去太子處弄清楚情況再行言說。
皇後走后,年韻鬆了一口氣兒,叫緋玉和欺雪進來。
「郡主,這事會不會弄的太大?現在夏霜還在太子的院子里受罰,如何定奪只看皇后了,郡主如此大費周章,若是沒能讓皇後娘娘除掉夏霜,依照夏霜的性子,只怕會報復郡主。」緋玉凝重分析,一邊給年韻多添置一床被子。
「我想了想,此事姨母不可能讓我擔下,若不是我那便只有夏霜。對太子下藥這樣的事傳出去,夏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有機會。」這樣嚼舌根的人,就不該留在宮裡,年韻活了三世都不是白活的。
這一世她早想好了,寧可別人委屈,也不可委屈自己,所以,所有能夠讓自己受傷的人和事,就應該先一步下手防範於未然。
恰好進來收碗的冬雪聽到這話,朝著裡間投去了目光。想不到郡主小小年齡,竟然就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可隨即卻是想到了夏霜的話,夏霜只是惹怒郡主,郡主就已經如此不容她,按照郡主這樣的做法,若是大姐和太子那樣的關係,郡主必然容不下。
想到此心思又複雜了幾分,她從小未和大姐見過面,沒有感情是真的。可是郡主心思深沉,明顯也不可能會信任她了,一個不被主子信任的奴才,在宮中又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另一邊的鈺霄院內。
夏霜全身被打了個濕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臨淄晝夜溫差大,即便白日里暖和,太陽一落下了山,溫度就會驟然下降,這也是年韻沒有算在其中害得自己感染風寒的意外。
皇后匆匆趕來,正好看見還在院子里跪著的夏霜,徑直走到夏霜跟前,「就是你對太子下藥?」
「不,不是奴婢。」夏霜慌張搖頭。
「還敢狡辯?來人掌嘴!」皇后怒道。
夏霜滿腹委屈,短短几日就被掌嘴兩次,以前在宮中她從未受過如此重罰。罰了夏霜,皇后自然是想好了說辭,對這說辭她也不可能留著夏霜,遂讓人帶走了夏霜。年韻是因著她的吩咐,變相被她逼的給太子下藥,下藥此事本就在南陽王府有過一遭,傳出去茲事體大,難免將之前的事情一併牽扯出來。
所以這一次不可能說是寧興做的,只能推給宮女。
讓人將夏霜帶下去后,皇后才去見宇文昊。
「母后想要皇兒寵幸宮女,何必多次大廢周章。」宇文昊還在書房等著皇后,見皇後進來便直接開門見山道。
監國多年,宇文昊已經初步有了帝王威嚴,狹長的眸子還泛著紅,言語之中帶著指責。
多年以來,皇后還是第一次接受向來聽話的太子的指責。看著自己的兒子,知曉是自己的不對,但是太子是日後齊國帝君,怎能不遵守祖制?
「太子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以後宮來安撫朝政是祖制,怎能如此任性妄為。你可知你父皇為壓制言官之語,頂著多大的壓力,堂堂太子不近女色,即使母后相信你沒有斷袖之癖,但若沒有確實證據安撫人心,如何堵住幽幽眾口。」皇后坐於塌上,厲目看著宇文昊。
一年兩年三年,這一年接一年的下去,誰能不懷疑他。
即便是齊孝帝的後宮眾多嬪妃也都是與前朝息息相關的,寵幸哪一個,那都是有定數的,便是齊孝帝在翻牌子的時候都要對其身後的勢力斟酌幾分。
「後宮嬪妃眾多,母后和父皇一心遵從祖制,失去了多少孩子,難道母后心裡不會難受嗎?父皇寵幸朝臣之女,她們那一個不覬覦母后的后位,覬覦兒臣的太子之位,母后真的要如此逼迫孩兒?」便是這一次言官之言,背後也是有著蘇丞相的推波助瀾,蘇丞相位高權重,宮中蘇貴妃又育有二皇子,二皇子如今已經年有十八,各方面都不差,所以蘇家才會蠢蠢欲動。
只要他這個准太子被廢黜,二皇子才有機會。
「……」皇后被太子的話說的啞口無言,終於知道這些年來太子為何遲遲不肯寵幸宮女,只怕就是為了之後少立妃嬪做準備,面色凝重,抬高了聲音,「規矩就是規矩,你身為太子就該背負自己身上的責任,否則你讓你父皇如何做?言官言之鑿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即便你父皇有心為你壓下,但是你若是沒有半分動作,只怕不久內閣也會有所不滿。」
母子二人對視許久,宇文昊終於妥協。
目光中帶著一絲哀意,「既是母后和父皇的意思,那兒臣如何能夠違背,只是兒臣有一事相求。」
聽到宇文昊終於鬆了口,皇後放下心來,「你說。」
「兒臣要寵幸宮女,但是希望由兒臣自己選擇。」宇文昊開口,見皇後面色猶豫,又恐獨寵庭溪的事情再次發生,開口道,「這已是兒臣最大的讓步。」
皇后只能道,「好,母后答應你,但是僅此一次。」當務之急,是堵住言官之口,以防朝堂上事情越演越烈。
「多謝母后。」
宇文昊單膝跪地,垂眸間,眸中流光閃動,心中已有對策。
第二日皇后將話委婉了一轉,傳到齊孝帝耳朵里,同時也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將宇文昊的理由用以說服齊孝帝,說罷,宇文昊只是不希望皇後身上的事情在他的後宮中再次發生,但是為帝著必要有所犧牲,齊孝帝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不過宇文昊答應不會再拒絕宮女侍寢,齊孝帝也就不再只約束成皇後為他挑選的人了。
還在病榻飽受湯藥摧殘的年韻,與宇文昊說好了東宮二人上演不合之勢,防止齊孝帝和皇后對東宮施壓,卻不想第二天就得到太子要親自挑選侍寢宮人的消息,頓時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