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這次的自行車比賽,班主任還是很重視的,溫寧到了學校之後,就被叫到了辦公室,好在老師只是只是問了問她的傷勢,會不會影響到比賽,確定沒有事之後就讓她走了。


  晚上放學以後她跑的快,到家的時候安風還沒回來,就推著自行車出來練習練習,等她轉了一圈回來時,安風正快步往家走,臉上透露著不耐煩,溫寧才想叫住他,就看見後面跟著兩個女生。


  這還是溫寧第一次見到這附近有別的學生,就沒叫出聲來。


  兩個女生顯然是已經跟了很久,等安風見了家門,才抱怨出聲,「我早就說不要跟過來了,你看,他根本不理我們的。」


  「不理就不理嘛,不知道拽什麼,不就是長的好看點。」


  「這你就不懂了,長的好看就是可以這麼為所欲為。」


  另一個女生被堵的沒話說,醞釀了半晌才忿忿不平的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你也別喜歡他了,我媽早就跟我說過少接觸他,他家可亂著呢。」


  「啊?什麼事啊,我怎麼不知道。」


  「這事早就傳開了,他是……你是誰?你怎麼在這兒?!」


  溫寧光明正大的站在那偷聽被抓了個正著,也就沒吭聲,默默的從她們身邊走了過去,兩個女生就這麼皺眉看著她,直到看見她進去了,才驚訝出聲。


  「她怎麼進了安風的家?她是誰啊?」


  「是啊!沒聽說安風有妹妹啊,哇,我們是不是挖到大八卦了,我得趕緊告訴她們!」


  溫寧進了房間,吃飯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安風看了她一眼,「有什麼話,直接說。」


  溫寧抿了抿嘴唇,「我剛才看見有兩個女生在你後面。」


  「你跟她們說話了?」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安風哦了一聲,放下碗筷,「沒說就對了,離她們這些人遠點。」


  那時候的溫寧還不明白安風說的她們這些人是哪些人,後來才明白,是所有追他的人,而讓安風萬萬沒想到的是,不久的將來,溫寧也成了那些人中的一員。


  張姨在廚房裡喊,「湯好了,小風快來端下,我這還有一個菜呢。」


  「來了。」安風應聲,起身去端湯,剛出爐的湯放在沙鍋里,盡量已經不是太燙,還是讓安風倒抽了一口氣,「好燙。」


  溫寧回過神,急忙站起身,「怎麼了?」


  「燙。」


  溫寧趕緊從桌子上抽出墊子,在安風手裡接過湯,吃完飯後,張姨回了家,溫寧在自己房間里寫作業,有了之前安風的書,她複習起來容易的多,這也要多虧了安風有寫備註的習慣,每個重點側重點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在書桌上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溫寧被猛的驚醒了,她抬頭看向窗外,已經是深夜,張姨從來不會在晚上過來,那門外的人又會是誰?

  溫寧突然就想起了她媽媽給她講的一個鬼故事,也是這樣的一個晚上,女孩獨自一人在家中睡著了,爸爸一直沒有回來,直到深夜門外響起敲門聲,女孩出去開門,卻見外面空無一人,她疑惑的說,怎麼沒人啊。卻聽有人答話,有啊,我在這兒。女孩奇怪,你在哪兒?我在這兒啊,那人應答,接著一隻手出現在空中。女孩又問,那你的腳呢?那人又答,在這兒啊,接著地上又出現一隻腳。女孩又問,那你的頭呢?

  「砰!!」門外傳來一聲巨響,溫寧被嚇的啊的一聲站了起來,外面傳來陣陣叫罵聲,瞬間燈火通明。


  安風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一個貴婦頭髮許些鬆散,精緻的面容下異常憔悴,她抓著安風的胳膊喊叫著什麼,溫寧急忙跑了出去。


  離近了才發現,這是一個長相非常漂亮的夫人,身上的衣服,腳下的鞋,甚至是纖細的手指,都有著特別的味道,儘管她現在風度不在。


  「果然是有的,都這麼大了,都已經這麼大了!」女人的手指幾乎掐進安風的肉里,一雙眼睛瞪的通紅,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溫寧想起了張姨曾經說過的,安風的媽媽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而這女人似乎和安風確實有相似之處,心中頓時一喜,便以為是安風的媽媽回來了,直到後來她才知道,好看的人總是有相似的地方。


  這時大門被推開,安逸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胸口劇烈喘息著,想來回來的很急,他很快冷靜下來,目光掃視了周圍一遍,接著對溫寧說,「你先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課,小風你也回去。」


  夫人卻狠狠拽著安風,怒吼道,「不行!他不能走!」


  溫寧隱約便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不敢逗留,趕緊跑回了房間,一顆心跳的七上八下,腦袋裡嗡嗡做響,這個時候哪還睡的著,她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面的一切。


  「你騙的我好苦啊!安逸!你這個人有沒有良心的?十四年啊!」


  安逸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說,「有什麼話你不該當著孩子的面說,我們兩個有什麼不能解決的,讓你這個時候來這裡折騰一個孩子?」


  女人被她的話刺激的不清,她抓住安逸的領口罵道,「我不該問?我失態了?就是他!就是他剋死了我的孩子!沒有他我的孩子會死嗎?」


  安逸皺著眉抓住她的手,「我說過了,那只是一個意外,你怎麼能把兩件事牽扯在一起?」


  「不是意外!早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算過的,說過這家裡只能有他這麼一個男孩子,結果現在呢!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你打算怎麼辦?打算把他養到什麼時候?」


  「我這不是沒有讓他回去嗎?這還不夠嗎?你一定要這樣追究到底?」


  安逸的話,同時刺痛了在場兩個人的心,女人聲嘶力竭的跪坐在地上,手裡仍然死死的拽著安逸的手腕,哭了許久她才抬起頭,臉上漂亮的妝容早就已經花了,她看向安風,聲音沙啞,「看見了么,這個人就是這麼無情無義,他能對我這個結髮妻子如此,以後他也能這麼對你。」說完,她平靜的站起身,擦了擦下巴的淚痕,目光看向窗戶后的溫寧,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溫寧知道她看不見處於黑暗中的自己,心裡還是猛的瑟縮了一下。


  她對安風說,「那個女孩來歷也不簡單吧,他會好心好意的養一個外人?別傻了,她叫你什麼?哥?還是什麼?怕是你在外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也說不清楚呢,哈哈。」


  安逸怒不可遏的抓起女人的手,「你在胡說什麼?!溫寧是我大學同學的孩子!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這些東西!」


  女人聽著他的話,只是哼笑一聲,慢條斯理的挽過額角的碎發,挺直腰身,一步步的向外面走去。


  隨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才落下帷幕,溫寧擔心的看著一直站在外面的安風,卻說不出安慰的話,這個時候她的心裡,也是一團亂糟糟的,女人的話太複雜了,她似乎是聽懂了,又似乎是沒太懂。


  晚上安逸走後,就沒再回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安風,連個收尾的隻言片語也沒有,也不知安風是什麼時候回的房間。


  第二天張姨過來,隔壁鄰居趕緊拽過她,把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聽的她直皺眉,嘴裡邊嘟囔著,「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等做完了早飯,叫兩個孩子出來,結果一人頂了一個熊貓眼,張姨只能長嘆一口氣,她終究是個外人,不好說什麼,而且這個年紀的孩子,也到了有主見的時候。


  安風臉色慘白,嘴唇也沒了顏色,眼睛一直看著桌子,不知在想著什麼。


  溫寧看他粥掉在了衣服上,小聲的叫道,「哥,你的……」


  安風猛的瞪大眼睛,直接把碗掃在了地上,『嘭』的一聲,嚇的溫寧打了個激靈,「誰是你哥?你算個什麼東西叫我哥?誰是你哥你找誰去!」


  大概是安風的樣子太恐怖,也可能是他的話傷了溫寧的心,溫寧那一瞬間就呆了,看著他半晌沒說出話來,直到安風拽起書包怒氣沖沖的出了家門,她還保持著那個仰視的動作。


  張姨邊說著造孽邊收拾著地上的碎碗,等她從廚房出來時,溫寧已經不在了,只能又嘆了口氣。


  溫寧去上學了,沒有像以前那樣想哭,她覺得她是有點麻木了,大概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安風好像比以前更討厭她了,她拿著筆也嘆了口氣,心裡想著那她以後還叫不叫安風哥呢?

  林牧野從旁邊遞過來兩塊糖,溫寧照例收下,又遞過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明天比賽加油。


  溫寧有點納悶,就回了他一句,你明天不來看嗎?

  林牧野小聲說,「明天的比賽只能你們參加的人去,我們不能旁觀加油,要上自習。」


  「來,這道題林牧野你來解答一下。」


  兩個人說話被抓了個正著,自然是學習差的那一個背鍋,林牧野上課從來不好好聽,結果考試成績還能保持在中游,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溫寧悄悄的把自己的本子往旁邊挪了挪,林牧野按照上面寫的解答了出來。


  「好了,你坐下了。」老師看了看兩個人,那警示的目光再明確不過了,兩個人頓時不敢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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