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怨怒
轟鳴響起。
這座註定不為人知的山谷之中，聚集著密密麻麻的鬼族，發出一聲聲的凄慘叫聲。
懸空而立的穆沐，雙手在空中不斷盤旋轉動，那一柄脫手而出的長劍，就這麼在面前不斷的游曳激射，劍身之上不斷有劍氣流轉而起，激射向了山谷之中。而與此同時，山谷之中，那道先前被穆沐一劍揮出的劍氣龍捲，也隨著一道道劍氣的加入，不斷的壯大，席捲著山谷之中的每一寸土地。
緊隨其後而來的蘇春生見此一幕之後，也懶得客氣，手中握著的那柄赤霄劍驟然鳴響起來。同樣懸浮於空的蘇春生一次次揮劍而下，便有一道道劍氣激蕩而出，直接砸向了山谷之縱，宛若一道道從天而降的閃電一般，在山谷之中炸裂。
兩人不斷出手，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山谷便都已經變得破碎不堪，山谷兩側的石塊被擊碎，掉落而下四處散落。山谷之中，便是一具具鬼族漆黑的屍首，以及那瀰漫四處的腥臭液體。大部分隱匿在山谷之中的鬼族都已經慘死當場，亦或者受了不輕的傷，在山谷之中掙扎哀嚎。當然，還有少數僥倖存活下來的鬼族，四處逃竄，奔向了別處，根本就沒了先前的氣勢。
蘇春生緩緩收手，神色平靜。
而一側的女子劍仙穆沐，也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攻勢，轉頭斜眼看了一眼蘇春生，卻並未表露出絲毫的讚賞之色。
原本以為，這一場毫無懸念的廝殺就此結束了。
卻見穆沐並未有離去之意，只是微微一頓之後，便直接閃身而下，奔向了那座滿是腥臭狼藉的山谷之中。
蘇春生愣了愣，有些不解，但是也別無他法，便只得跟著閃身而下。
山谷之中，遍地狼藉。
原本四周蔥蔥鬱郁的草木，早已經因為鬼族的存在而變得枯黃殘敗，四周瀰漫的黑色霧氣讓整個山谷都變得如同人間煉獄一般。而因為先前穆沐和蘇春生的出手，此刻的山谷更是可怕，隨處可見那些鬼族的肢體掉落，還有猙獰的頭顱散落四周，更多的便是層層堆疊的龐大軀體，只不過大都已經沒了生機。
落地之後，穆沐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一隻手拎起了手中的長劍，握在手中，一邊開始快速前行，走走停停，遇到了一些尚未死絕的鬼族，便會直接了當的補上一劍，順勢絞碎那些鬼族的腦袋。
蘇春生皺著眉頭，走在後方，神色詫異。
這座看似不起眼的山谷之中，此刻堆疊了不下數百隻鬼族的龐大軀體，其中還不乏一些軀體龐大的鬼王。鬼族生而強悍，等級素來是鬼妖最低，之上便是鬼王，繼而鬼皇，最強大的莫過於鬼聖。而世人不知，一隻鬼族之中品階最低的鬼妖，就足以媲美人類武修之中的下九境武夫，甚至有些鬼妖足以和武修之中的中九境小宗師相抗衡，更別說那些品階高一些的鬼王和鬼皇了。
而這座山谷之中的鬼族，若是讓他們進入了中原，足以讓一座屠戮一座城池！如此強大的存在，對於鬼族而言，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蘇春生之所以震驚，便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鬼族的威脅。還有就是走在前方的女子劍仙穆沐的心狠手辣，原本一些鬼族已經必死無疑，可是穆沐仍舊是還要再補上一劍，手段兇悍，可見一斑。
半個時辰后，穆沐才收回了手中的長劍，掃視了一圈整個山谷，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這座山谷之中，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鬼族了。當然，期間也有一些僥倖未死的鬼族閃出偷襲，也都被蘇春生一劍斃命。
兩人沉默下來，穆沐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了蘇春生，平靜道：「會覺得殘忍？」
蘇春生搖頭道：「鬼族禍害，人人誅之，沒什麼可以殘忍的，他們不死，就會有人喪命。」
穆沐點頭道：「哦，那就是覺得我多此一舉了？」
蘇春生這次沒有再說話。
穆沐卻並未覺得奇怪，只是隨手抖了抖那柄長劍，然後收歸劍鞘之中，一邊緩緩道：「你才到劍山一天。當然，先前在劍氣長城上你也見到了劍修斃命的場景，會覺得動容。可是我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幾乎總會看到這種場景，也會有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眼皮子下方。」
「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覺得死就死了吧。」
穆沐轉身，向著山谷更深處緩步而行，一邊喃喃道：「可是這不代表我真的會看淡生死，覺得無所謂了，只是覺得，下一次遇到鬼族的時候，一定要多殺幾個，才對的起那些不斷死去的同伴。劍山上的劍修殺心都很重，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換做是別的劍修，不出意外也會這樣。」
「至於你那位舅舅，也就是蕭天賜，多半一劍就直接劈了這座山谷，不會像我一樣，一個個去絞殺。」
穆沐一邊平靜說道，一邊向前而行。
蘇春生愣了一下，隨即釋然，而後大步跟上。
劍山劍修，見過了太多生死，也就有了太多怨念。而這份怨念，便是對鬼族，對所有的世間不公。就像蕭天賜一樣，當初進入中原之後，每當聽到有人侃侃而談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跳腳大罵，甚至是殺機涌動，大抵便是因為心中不平，心中憤怒。
山谷深處，依舊有鬼族的蹤跡。先前有僥倖逃生的鬼族，便是奔向了此處，想來此處也應該會有鬼族聚集。
接下來，兩人快速進入山谷深處，果不其然便遇到了不少鬼族，還有兩隻軀體龐大的鬼王，以及一隻鬼皇！那可是媲美上九境武夫的存在。顯然，這隻鬼皇也意識到了強敵的存在，所以隱匿不出，保存實力，卻不曾想被人找上門來了。
當然，遇到了修為都在地仙境的蘇春生和穆沐，自然也就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一場酣暢廝殺之後，整個山谷之中，便再也沒有一隻鬼族存在。兩人這才御劍而起，再度向西，殺機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