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一劍劈下
轟鳴過後，滿地狼藉。
那原本就奢華無比的玉石大坪，已經被蹦碎了大半，潔白的玉石散落四處，狼藉不堪。而那原本駐守在此處的數十名高手，此刻都癱軟在地，或死或傷。
蘇春生重重呼出一口氣，手中依舊緊緊攥著那柄赤霄劍，緩步向前。
對面，便是高聳的欽天閣高樓，高達九層，屹立於山巔直插雲霄。
而恢弘的欽天閣大殿門口，台階之上，一直都在此處觀戰的孫祿山卻只是神色淡然，即便是看到了那遍地的狼藉，以及那死傷的守閣人，依舊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眼看著蘇春生走向了自己，那孫祿山卻也不曾畏懼，只是向前一步，走下了那台階，站在了蘇春生的對面。
蘇春生停足，卻也不是直視孫祿山亦或者大開殺戒，而是抬起頭來，仰望著這座直插雲霄的高樓，平靜低喃道：「這就是欽天閣啊。」
高閣奢華，從外面看去，四周皆是用鮮紅的塗料裝飾，在這山巔顯得蔚為壯觀。
也就是這座高閣，在江湖之中名聲不顯，甚至整個大朔王朝知道欽天閣的人，也不算太多。可是這座高閣，就這麼屹立在此地，不斷的攪動了江湖幾十年來的動蕩，不斷從各處吸取氣運，以綿延國祚。而這樣的舉動，看似隱秘，卻讓整個江湖，都變得面目全非，不少江湖之中聲名顯著氣運高漲的江湖宗門被打壓乃至剿滅，又有不少江湖眾人因此慘死。
九霄劍宗，便是這一場謀划之中最大的悲劇。偌大的蘇家，一夜之間覆滅，那中原劍道氣運，被抽離消散，中原劍道近十年來少有大宗師境界高手出世。
如此種種，都和眼前的高樓，和眼前的儒生，有著極大的牽連。
蘇春生抬頭仰望著高樓，心思複雜。
而站在蘇春生對面的老人孫祿山，卻也不覺得奇怪，只是陪平靜道：「這應該是你第二次見到了吧？」
蘇春生收斂神色，直視著孫祿山，點頭道：「欽天閣算是第二次見，第一次，是在那南海之上的氣運大陣之中。可是你，應該是第三次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站在這裡，攔住我的去路。」
「氣運大陣，本就互相牽連，若是讓你走了進去，那麼不論是欽天閣，還是觀天宗，多半會有一方受損，元氣大傷。」孫祿山平靜道。
蘇春生扯了扯嘴角，道：「這是我第三次來這裡，而且不出意外，應該會是最後一次，你好像不覺得奇怪？」
孫祿山聳聳肩膀，淡然道：「從你躍入地仙境之後，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了。這座高樓的存在，本就不合規矩，即便不是你蘇春生到這裡劈了它，也會有別人，沒差別。」
蘇春生眯起眼睛，冷笑道：「意思是說，我若是劈了這座高樓，你不會攔著？」
孫祿山平靜點頭，指了指天空，道：「物極必反，水滿則溢。欽天閣控制了太多的氣運，沒了未必是壞事。而且上頭的那些人，未必不知道。」
蘇春生眉頭一挑，冷笑道：「你倒是看得開。只不過，劈了這座樓的同時，我還會殺了你，你也不擔心？」
孫祿山咧嘴一笑，道：「我們這些讀書人，看起來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可是讀書人提筆殺人，比起那些提刀殺人的武夫更加恐怖。這些年，死在我的棋局之中的高手，何止百人。有人人該死，不去計較，有些人不該死，卻偏偏死了。佛教講求因果報應，我孫祿山雖然是讀書人，倒也十分相信。」
蘇春生扯了扯嘴角，向前一步，抬手便是一劍遞出。赤霄劍上，一道劍氣直奔孫祿山而去。
果然，孫祿山並未做絲毫的抵抗，只是輕輕低頭，嘆息了一聲。
砰！
一道劍氣炸裂！
卻見蘇春生抬手揮出的那一劍，直接在孫祿山的面前炸裂，綻放出一道劍氣蓮花。只不過，這道劍氣，卻並未真正觸及到孫祿山本人。
響動過後，那先前低頭的孫祿山倒是錯愕了一下，抬頭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春生，皺起眉頭。
蘇春生卻懶得再去看孫祿山，而是大步走向了那座高樓，平靜道：「先劈了這座欽天閣在說！」
說著，蘇春生直接越過了孫祿山，大步走向了這座高聳的樓閣，抬手一劍便將那座奢華的大殿大門劈碎，而後大步入內。
孫祿山站在原地，一臉不解的神情，轉頭看向了那座被蘇春生一劍劈開的大殿大門，皺了皺眉頭，卻並未離去。
這座大殿從遠處看去，便覺得氣勢恢宏，而進入大殿之後，更是讓早就心裡有準備的蘇春生覺得震驚。只見這座高大的大殿之中，高達數丈，而大殿之中，更是有一座高聳的粗壯石柱，直立在這座大殿的中央，四周更是有各種各樣的樓台，顯然是之前的儒生落腳觀測之地。
蘇春生抬頭看著這個高大雄壯的石柱，皺了皺眉頭。
石柱之上，鐫刻有精美的巨龍，在石柱之上栩栩如生。顯然這座石柱之中，便是那座掌控了整個欽天閣乃至大朔中原氣運的那一座氣運大陣。
石柱之中，便有氣運流轉，潔白無瑕，將巨大的石柱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蘇春生曾經進入過氣運大陣一次，也知曉其中的兇險。氣運之中，便有生靈有城池有天地，而氣運大陣之所以能夠存在，便是因為聚攏了無數的氣運凝結，被困於一處，一旦分散，便會散布在天地之間，或進入一方之地，一人之中，都會帶來極大的影響。
蘇春生安靜的站在石柱之前，攥著的赤霄劍越發清亮起來。
「爹，娘。咱們九霄劍宗，便是因此覆滅，春生今天便要劈了這座氣運大陣。」
蘇春生嘴角輕輕低喃，眼神之中，殺機越發濃郁起來。
抬手雙手握劍，劍氣再度暴漲而起！
蘇春生深深呼出一口氣，將全部的氣機聚攏於赤霄劍上，一劍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