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酣暢淋漓
鳳南郡的街頭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大抵是因為曹家事先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意圖截殺觀天宗的弟子，所以便讓整個郡城都被肅清了。
冷清的夜幕之中，曹家宅邸前的轟鳴聲卻不絕於耳，響徹於整個鳳南郡的街頭之上。
近二十餘名劍修，和那曹家高手們搏殺在一起。
來自於公孫世家的幾名高手，也被捲入到了戰局之中，被於煥成在內的幾名上九境劍修死死圍住，竟是不能脫身。
而另一側，手持寬大古劍的褚天罡，則是對陣那位來自於公孫世家的外門長老黃恕圖！
褚天罡和黃恕圖本就修為相當，可是不同的是，褚天罡自由便走上了劍道一途，素來以劍道取勝。而黃恕圖，則是純粹以氣機底蘊為支撐，一手玄指，更是出神入化，素來便有玄指可殺天象的稱呼。
兩人搏殺，卻並不像街頭之上其他高手對決一樣，而是褚天罡一直出手，一次次揮動手中的巨劍砸下，洶湧的氣機如同龍捲一般不斷的襲向那黃恕圖。黃恕圖卻只是次次後退，然後抬手，以一手玄指叩斷那劍氣龍捲。
大抵是心生愧疚，所以明顯便能看得出來，黃恕圖只是在試圖躲避，而不願意正面一戰。
褚天罡終於停下身形來，雙手握住那柄長劍，一邊催動劍氣流轉蓄勢，一邊向前緩緩前行，抬頭看著那面容苦澀的黃恕圖，沉聲道：「黃老頭，你不願意出手，是因為心懷愧疚？」
黃恕圖抬頭看著對面緩步而來的魁梧漢子褚天罡，神色之中滿是歉意。
這一戰，黃恕圖也好，褚天罡也罷，都從未想過。兩人算得上是舊識，當初九霄劍宗尚在的時候，褚天罡雖說之上九霄劍宗外門，卻痴心於劍道，終年不在山上，以至於整個江湖都不清楚，九霄劍宗之中會有這麼一號人物。而黃恕圖一手玄指可殺天象，本就不俗，卻也只是在公孫世家之中得以聞名，江湖之上大都不知曉這號人物的存在。
也就是這麼兩個人，寥寥幾次相逢，對於對方的觀感都不算差，甚至可以說得上惺惺相惜。可是如今，兩人卻站在了對立面，一個為蘇家，一個為公孫世家。
褚天罡自然不傻，先前的出手都是黃恕圖在刻意躲避而已。
眼看著對面的黃恕圖並未說話，褚天罡卻不由得冷笑一聲，道：「我褚天罡自認問心無愧，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卻最對不起的便是那蘇家之人。」
「當初在九霄劍宗外門之中練劍，受恩於蘇家人。可是卻從不受制於蘇家，整個九霄劍宗上下都不曾對我有過要求，只是覺得連好劍了，便足夠了。可是後來，整個九霄劍宗一夜之間化為灰燼，蘇家滿門只剩春生一人，我卻遊離在外，事後放在得知。也是那個是時候，我才知曉，我褚天罡對不住蘇家。而上一次，徐匡那老頭帶了個書生上山，我卻偏偏信了那老頭子的邪，結果卻害了春生，險些讓春生丟掉了性命。」
「這些，是我欠蘇家的。沒有九霄劍宗，便沒有我褚天罡。可是你呢？黃恕圖！」
褚天罡停下腳步，指著對面的老人，冷笑道：「自始至終，公孫世家佔盡便宜，落井下石。如今你黃恕圖覺得愧疚，有個屁用！」
黃恕圖苦笑一聲，低下頭來。
這些年公孫世家如何，黃恕圖一個外門長老從不指手畫腳，可是這卻並不代表黃恕圖不清楚。事實上，公孫世家虧欠蘇家的何止一點半點，這也就是為何黃恕圖一直都會對蘇春生格外上心的原因，大抵是想彌補一些虧欠罷了。
褚天罡提起手中的巨大古劍，劍身之上劍氣游曳。
「現在，各為主而戰，你公孫世家的虧欠，就讓公孫王策那老傢伙來償還好了。」
黃恕圖猛然抬頭，有些震驚的看著對面的褚天罡。
卻見褚天罡陰沉一笑，道：「所以，你就收起你的那份愧疚，自此為止，我不會再手軟了。」
黃恕圖抬頭看著褚天罡，尤其是那柄劍氣爆裂的巨大古劍，有些失神。顯然，褚天罡的這番話，已然讓黃恕圖削減了很多的愧疚，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外門長老而已，蘇家和公孫世家的恩怨，只會出現在蘇春生和公孫王策的身上。
那現在，各為主而戰？
黃恕圖抬起頭來，沒由來的慘然一笑，道：「想起來這麼久了，都不曾真正領教過蘇家的九霄劍法。」
對面，褚天罡扯了扯嘴角，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沉聲喝道：「今日就讓你領教一下！」
下一刻，手中的巨大古劍，劍氣涌動四溢，竟是從巨大粗重的劍身之上，凝結出數柄氣機長劍，伴隨著劍氣的流轉，逐漸擴大，大都是一尺余長，縈繞在了古劍四周。
九劍！
竟是九柄氣機凝結而成的短劍，盤旋於巨劍四周，發出歡快的響動，蓄勢待發。
對面，黃恕圖終於重重呼出一口氣，抬頭凝視著那褚天罡凝結而成的九柄氣機短劍，收斂神色，輕輕抬手，十指張開，沉聲道：「我有玄指。」
見此一幕的褚天罡咧嘴一笑，而後便是猛然抬手。九柄懸於古劍之上的劍氣短劍，瞬間便激射而出。
下一刻，九柄氣機短劍便猛然壯大，懸浮前沖的同時，竟是各自纏繞流轉起來，伴隨著清脆的鳴響，一座凌空的劍陣竟是瞬間形成，撲向了黃恕圖。
黃恕圖那抬起的雙手，十指猛然叩下。
四面八方的空氣都開始凝固起來，一道道氣機破體而出，從手指之上叩動之中直接編織成了一道巨大的氣機大網，順勢迎向了那座九霄劍陣。
轟隆隆！
整個鳳南郡都開始顫動起來，四周的房屋瞬間開始崩塌，整個地面都被一道道流轉的氣機崩塌下沉起來。
就連四周原本相互搏殺的高手們，都被這兩道氣機衝撞而出，紛紛推向了四周。
唯獨那辛紫，持劍立於一側，轉頭看著那道在空中纏繞的劍陣，有些錯愕。
褚天罡大喝一聲，道：「黃老頭，就讓這一戰，來的再酣暢淋漓一些！」
對面的黃恕圖，重重點頭，再度叩出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