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黃沙漫天
（六千字大章）
驛道之上，氣氛古怪詭異。
那衣衫襤褸的宋新吉抬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空，怔怔失神了半晌，才咧嘴一笑，笑容竟然變得燦爛無比，笑眯眯道：「別啊，我就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這位師父，是要北上是吧？你看我這記性，快去吧去吧，我就不打擾這位師父了。」
宋新吉的臉色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訕訕一笑，閃開了驛道的道路，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一次，輪到驛道之上的那位中年僧人錯愕了。
只是不等說話，天空之中便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一股氣機瀰漫開來，從天空之中垂直落下。整個大地之上，都瞬間被一道氣機籠罩，捲起了一陣狂風，開始向北呼嘯而起。
地面之上的黃沙瞬間被捲起，如同巨大的沙塵暴一般，鋪天蓋地向北而去。
黃沙之中，落下了一道身形，顯得飄忽無比。
「別啊，宋大真人，不是說要揍了你才能走嘛？」
飄忽的身影赫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光頭和尚，同樣穿著一襲簡單的青衫僧衣，臉龐之上，卻掛著古怪而又陰險的笑意，盯著那驛道邊上的宋新吉。
這一次，宋新吉徹底有些傻眼了，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卻見那個身影並未理會宋新吉，而是轉頭看著身後的那位中年僧人，輕輕咧嘴一笑，道：「師兄，好久不見了。」
那位中年僧人驀然紅了眼睛，張了張嘴，卻最終說出兩個字：「師弟……」
那瀰漫在黃沙之中的僧人咧嘴一笑，道：「師兄，你先行北上，待我揍完了這位口出狂言的真人之後，再去找你。」
那位中年僧人擦了擦眼角，重重點頭，身形一晃便消失與原地，向北狂奔而去。
驛道之上，頓時只剩兩人。
一個瀰漫在黃沙之中的年輕僧人，一個衣衫襤褸的壯漢，就這麼四目相對，氣氛古怪。
「這位真人，是想怎麼玩？今兒一定把你揍舒坦了。」
身形飄忽的年輕僧人笑眯眯道。
站在驛道邊緣的宋新吉根本就沒心思去阻攔那位北上的中年僧人，只是盯著這個飄忽於黃沙之中的虛幻身影，苦笑道：「不曾想，引來一位佛陀，是我眼拙了。今日不宜爭鬥，不如咱們改日再約？」
「佛門講究相逢即是緣。」那黃沙之中的身影絲毫不願就此收手，一如先前宋新吉攔路一般。
那宋新吉無奈苦笑一聲，試探性的問道：「能不能下手輕點？」
「沒問題！」
那位黃沙之中的年輕僧人大手一揮，點頭道：「肯定揍不死你。」
宋新吉頓時傻眼了，不知說什麼好了。
下一刻，那黃沙瀰漫便直奔宋新吉而來。
知道躲不過去的宋新吉呼出一口氣，收斂了先前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單手抬起，一道氣機頓時從手掌之中浮現，漸漸凝聚起來，竟然是變成了一柄不過一尺來長的短劍，形式模樣，和那道門之中的桃木劍無二！
黃沙瀰漫開來，兩人的身形都瀰漫在了黃沙之中，不見了蹤跡。
——
風輕雲淡的天空之中突然瀰漫起來一陣濃郁的黃沙，遮天蔽日，瞬間將整個江北郡四周都瀰漫其中，狂風呼嘯而過，席捲著砂礫打在臉上生疼無比。
站在江北郡城南之外的老百姓們，此刻都被這漫天而來的黃沙給吹拂的睜不開眼睛，一個個抱頭倉皇躲避起來。驛道之上的殺伐，雖然精彩紛呈，可是在絕大部分的眼中，已經近乎落幕了。
在眾人眼中，那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被那座巨大的劍陣已經砸在地上無法起身，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化作一灘爛泥，屍首都未必能夠保全了。
原本紛紛狂奔出城的百姓們，此刻都調轉了方向，向著城中慌亂狂奔而去，傳來陣陣嘈雜喧囂。
就在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去而復返，落在了城門口處，在漫天的黃沙之中，顯得格外突兀。
白衣女子懷中，還坐著那身材矮小的山魅小人龍少。只不過比起先前的慌張逃竄，此刻的龍少卻變得錯愕而又驚喜，捧著腦袋，絲毫不懼風沙，抬頭看著天空，喃喃道：「娘了個乖乖，這是天人打架了吧？看樣子蘇春生這傢伙要翻盤啊！」
「呸呸呸，蘇公子，小的可是盡心儘力了啊，若是有機緣可別忘了小的。」
龍少的臉色又驚又喜，身後的那白衣女子韓笑，則是一臉茫然。雖然同樣不懼風沙，可是這風沙之中瀰漫的莫名氣機流轉，卻讓韓笑覺得十分不安。
尋常百姓眼中，突然而來的天氣變化，似乎並不代表什麼，而漫天的黃沙只會迷失視線，更讓人覺得有些寒意。可是對於武夫而言，尤其是小宗師境界的武夫，都清晰的感受到了這漫天黃沙之中傳來的氣機流轉。
這種氣機，不同於尋常武夫化體而出的氣機流轉，而是一股近似於古樸而又宛若春風一般的氣機，微弱卻偏偏透著古怪的靈氣，讓人莫名的心中躁動起來。也正是這古怪的氣機流轉，才吸引了已經逃遁遠去的龍少，讓這個本就生於山野的靈物有了莫名的感應，才裝著膽子去而復返。
眼看著黃沙瀰漫越發濃郁起來，那坐在韓笑懷中的山魅小人龍少吸了吸鼻子，嘴角揚起一個陰沉的笑意，臉色瞬間猙獰下來，從韓笑懷中一躍而下，落在地上，伸了個懶腰，回頭看向了那江北郡高聳的城頭，扯了扯嘴角，陰狠道：「幾個區區的雜魚，也想攪局？壞了蘇公子的大事，你們擔待得起？」
「算了算了，老子好人做到底，就替蘇公子護法一次好了。」
「蘇公子，你可看到了啊，我這可是為公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啊！」
龍少不理會那臉色錯愕不解的韓笑，只是抬頭看著北邊那座高聳的城頭，碎碎念了片刻之後，便雙腳踩地，猛然一躍而起，直奔江北郡那座高聳的城頭而去。
城頭之上，原本駐守的甲士早就被清空，只是站立著數十名身材各異的男子，聚攏於一處，抬頭看著北邊的驛道之上。
其中一半，都身穿著黑色的寬長大袍子，衣袖之上皆是刺繡有精美的錦鯉，樹木三到五條不等，看樣子都是多半小宗師境界的錦鯉高手。而另一半人，則是錦衣華服，顯然就是豪門貴族，而這些人居中，便站著一個身材枯瘦的儒生，雙手負於背後，眯起眼睛，略顯吃力的抬頭凝視著遠處。
「柳先生，為何突然颳起了黃沙？」
眼看漫天黃沙越發濃郁起來，一直都立於後方的一名錦鯉高手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急忙上前，躬身疑問道。
此話一出，身邊的幾人都轉頭看向了居中的儒生，略顯不解。
被喚作柳先生的儒生，只是嘆息一聲，喃喃道：「看樣子有人插手了啊。」
儒生語氣平淡，可是眉頭卻緊緊皺起，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在揣測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一般。
身邊的幾人在聽到這話之後，都是一驚，尤其是那幾名身穿華衣錦服的中年男子，更是臉色巨變，其中一人，略顯惱怒道：「不是說十拿九穩嗎？如今搭上了我唐家老祖宗的性命，為何還會有變數？究竟是誰插手？為何不一併殺了？」
身邊的幾名錦衣華服的男子都轉頭看著那位儒生，甚至有人紅了眼睛。
這些人，便是來自於江北郡唐家的弟子，為截殺蘇春生，迎來了那位姓宋的真人，並且讓老祖宗唐久成作為劍陣牽引，這些人都很清楚。只不過，沒想到的是，老祖宗竟然死在了蘇春生的手中，這些人都恨不得將蘇春生千刀萬剮了，奈何大局為重，才不敢輕易放縱。如今明擺著成了定局的局面，竟然又有變數，這些人又怎麼能不惱怒？
聽聞此話，那位老儒生還未應答，身邊的一位衣袖之上刺繡有五隻錦鯉的錦鯉高手便已經大步向前，一腳踹在了那位唐家弟子的胸口處，怒斥道：「閉嘴，你算個什麼玩意？也配如此和柳先生說話？唐家算個卵，要是沒有柳先生的布局，撐死了也就是個混跡街頭的三流幫派，如今竟然不知死活，想找死？」
這位第五境的小宗師境界錦鯉高手如此直白，頓時便惹惱了在場的唐家子弟，卻見那些錦衣華服的唐家弟子，紛紛向前，毫不猶豫的拔劍而出，殺機騰騰。
於此同時，對面的錦鯉高手也紛紛向前一步，氣機開始流轉，絲毫不曾示弱。
就在此時，那被喚作柳先生的儒生嘆息一聲，擺手道：「都住手，如今不是內鬥的時候，應該想想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想必那位宋真人既然布下劍陣，勢必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此一說，劍拔弩張的氣氛便頓時停滯了下來。唐家子弟紛紛上前，攙扶起了那位被踹翻在地的同伴，而那幾名錦鯉高手也都紛紛後撤，只不過眼神之中都滿是殺機，還透著不屑。
這位柳姓的書生，興許在唐家弟子眼中看來，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書生而已。可是在場的錦鯉高手都清楚，這位柳先生，身份遠遠不止那麼簡單。
柳先生，本名喚作劉嵩師，出自欽天閣，更是那位國師大人的得意門生。三年前，因為欽天閣被人一劍劈下的那場變動之中，劉嵩師首當其中，被那位從天而降的絕世劍仙給打碎了修為，自此退出了欽天閣。可是背地裡，這位雖然被廢掉了修為的先生，並未就此沉寂下來，而是從那時開始便轉入陰暗面，開始暗中布局。
位於江北郡之中的絕世劍陣，看似是那位姓宋的真人一手布局。事實上，古劍的珍藏，劍陣的選擇，都是這位柳先生親力親為。這幾年來，柳先生來來回回，在這座江北郡之中下了太多太多的心血。那位宋真人，僅僅是著手布陣，以氣機牽引而已罷了。
劉嵩師之所以費心費力布下如此劍陣，在身邊的手下看來，便是一心想要斬殺蘇家的餘孽。可是外人不知，這位如今看起來枯瘦的先生，也曾是修為直達上九境的大宗師，只是三年前，被那位從天而降的陸地神仙直接震碎了修為。自那時起，劉嵩師便真正的知曉，武道九境還有地仙，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劉嵩師便下定決心，要造出一個可以斬殺地仙的殺陣，為自己出那一口惡氣！
所以，這座劍陣壯觀背後的故事，太多太多了。
狂風依舊呼嘯不斷，劉嵩師收斂的思緒，轉頭看著城頭之上的數十人，陰沉道：「不出所料的話，出手之人，也是三教中人，只不過氣機尚未成型。你們幾人，現在就下城。如今蘇春生人氣機孱弱，趁勢早早將其斬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只不過，還不等說話，那劉嵩師已經繼續陰沉道：「快去！」
聽聞這一聲怒斥之後，那幾名錦鯉高手已經急忙抱拳點頭，作勢就要離開，而那其餘的幾名唐家弟子，也是在面面相覷之後，也都一咬牙，向前跨出兩步，雖然不情願，卻也作勢準備出手。
就在此時，一個矮小的身形不知何時站在了城頭之上，不過一尺來高的傢伙，雙手抱著肩膀，陰沉的看著城頭之上的數十人，冷聲道：「喲喲喲，陣勢不小，就憑你們也想尋死？」
「今兒誰敢向前一步，老子便把他的腦袋摳下來！」
突如其來的小人頓時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那幾名錦鯉高手，更是第一時間護在了那劉嵩師的身前，氣機催動而出，將那儒生死死地護在其中。
至於那幾名唐家子弟，大都覺得奇怪，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山魅小人？」
被護在了幾名錦鯉高手身後的劉嵩師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有些錯愕震驚道。此話一出，身邊的眾人都有些錯愕，山魅？不是存在於傳聞之中的古怪靈物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似乎和那蘇春生的也有關聯！
「對頭，本大爺叫龍少。老頭子，看樣子你就是這幫人的主心骨了吧？乖乖的把自己腦袋摳下來，老子給你一個全屍。」
山魅小人語氣陰沉，站在城頭之上，對著幾人虎視眈眈。
場面頓時古怪無比，誰能想到，一個身材不過一尺來高的小人，愣是讓數十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不敢向前。
「找死！」
唐家弟子之中，一個早就積壓了不少怒火的壯漢怒吼一聲，大步向前，伸手拔出了手中的長劍，順勢便一劍劈下，直接刺向了那城頭之上的山魅小人。
只不過，下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卻見這名出劍的唐家弟子，前沖的同時，竟然瞬間被一股氣機籠罩其中，遞出的長劍也瞬間偏離，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直接一個踉蹌跌倒，腦袋正好磕在了城頭的邊緣，出現在了那位山魅小人的腳下。
龍少臉色猙獰起來，冷笑道：「跑上來送死？大爺我成全你。」
說著，龍少便伸出了細微的雙手，一把握住了那位壯漢的腦袋，然後硬生生的將此人的腦袋給搬了下來！
血水噴涌而出。
場面血腥而又殘忍。
然後，龍少隨手丟下了那顆血腥殘忍的碩大腦袋，向前一步，跳下了城垛，聳聳肩膀，陰沉道：「算了，不和你們費口舌了，乾脆都殺了好了。」
說完這話，龍少便猛然前沖，一躍而起，身形一晃而至，便踩在了最近的一個唐家弟子的腦袋之上。
砰！
血光炸裂，那人來不及反應便被踩碎了腦袋，身體癱軟倒下。
緊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一個比一個血腥。
見此場面，在場之人都忍不住了，紛紛開始出手。
只可惜，在場的無論是唐家弟子，還是錦鯉高手，最高不過第五境小宗師，比起修為在第四境的山魅小人，相差懸殊的不止是一點半點。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在場之人便已經死絕，只剩下了那個依舊臉色沉穩的儒生，那麼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之中。
「老傢伙，該你了。」
雙手之上沾滿了血腥的龍少轉過頭，陰沉的看著那位瘦弱的書生，扯了扯嘴角，陰森無比。
劉嵩師顯得十分淡然，輕輕呼出一口氣，看著這個身手敏捷，修為不弱的山魅小人，緩緩開口道：「閣下修為高深，當真罕見，不知有沒有興趣和老夫合作？蘇家小子能給你的，老夫自然可以雙倍奉上。」
此話一出，那山魅小人龍少明顯愣了一下。
卻見劉嵩師繼續道：「閣下可能有所不知，老夫便是出自欽天閣，也是國師大人的門生弟子之一，整個兗州境內，老夫都有一定的話語權，只要閣下願意，老夫便可以送上一座靈氣極盛的山頭數百年，供給閣下修養。」
龍少瞪大眼睛，向前一步，道：「老頭，你沒騙我？」
劉嵩師微微咧嘴一笑，點頭道：「自然不會，老夫的性命現在握在閣下的手中，又怎麼敢胡亂言語？」
那山魅小人頓時陷入糾結之中，砸吧砸吧嘴巴，道：「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啊。」
劉嵩師明顯來了興緻，點頭道：「而且閣下可能有所不知，如今的江湖，大部分已經歸屬於朝廷了，若是想要壯大，在朝廷的麾下，就更能夠有機會，甚至得到閣下想象不到的報酬。」
山魅小人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劉嵩師也不著急，只是安靜的等著這個山魅小人的決定。只不過，劉嵩師的神色卻比先前更加泰然，顯然是自信滿滿。
片刻之後，那陷入糾結之中的山魅小人便回過神來，對著老人咧嘴一笑。
就在劉嵩師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龍少的臉色突然一變，跳腳大罵道：「老傢伙，你當大爺是三歲的小娃娃啊？老子今兒宰了你這麼多的手下，萬一你是啥啥大人物，到後面能有老子的好果子吃？敢騙老子，老子拍死你信不信？」
老人頓時臉色巨變，急忙搖頭。
只不過還不等劉嵩師說話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至，一巴掌便直接拍碎了老人的腦袋。
堂堂的欽天閣弟子，國師孫祿山的得意門生，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城頭之上。
而拍碎了他腦袋的，卻不是眼前的山魅，而是那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韓笑。
龍少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在城頭之下等了許久都等不到山魅的女子韓笑，終於按耐不住性子悄然登上城頭，卻看到了龍少的氣急敗壞，便順勢拍碎了老人的腦袋。
大抵是覺得自己立功了，韓笑溫婉一笑。
而對面的山魅小人，在錯愕震驚了許久之後，才沒由來的嚎啕大哭起來，在地上打起滾來。
「你個瘋婆娘，誰特娘讓你殺人的啊？老子只是想詐一詐這個老傢伙，試探一下真假，你咋就上來給拍死了？」
「老子的錦繡前程啊！！都被你這個瘋婆娘一巴掌拍碎了！」
「蒼天啊，老子咋就遇上了你這麼個傻婆娘啊！」
山魅小人哀嚎不止，而本想著出力的韓笑卻傻眼了，一時間慌亂不知所措，只是雙手握著衣角，神色愧疚而又緊張。
片刻之後，那山魅小人龍少才一躍而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嘆息一聲，道：「算了算了，天曉得這老頭是不是要陰我，你也算是幫我做了個決定，咱就老老實實的跟著蘇春生混吧。」
韓笑這才鬆了一口氣，嫣然一笑。
見此一幕的山魅小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嘆息道：「攤上你這麼個傻婆娘，真不知是福是禍。」
「唉，誰讓大爺我心地善良呢，放心，大爺以後肯定對你好的。」
山魅小人盤坐在城頭之上，又開始喋喋不休，那站在後面的女子韓笑，則是微微揚起嘴角，笑意盎然。
——
驛道之上，被那座劍陣圍攏其中的蘇春生不斷吐出血水、
黃沙瀰漫。
那柄懸空於天空之中的赤霄劍猛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一名身穿白衣的赤腳女子，悄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