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收下我的膝蓋吧
於昶默帶芊默並沒有走傳統意義的航線，私人定製了一條別人鮮少走的路線，在大峽谷的邊緣溜達了一圈又到別的地方浪去了。
看了美景又品嘗了美食，手挽手回酒店，迎面就遇上滿臉滄桑的麻油。
麻油今天沒跟著室友們一起行動，她去了醫院，陪著醒過來的麥大聰待了一整天。
在這一天里，麥大聰幫她溫習了小時候教過她的一些賭術，備戰明天的決戰。
坦白說麻油沒什麼信心，雖然她有壯志雄心想要幫父親在這邊畫一個圓滿句號，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對自己的技術沒多大信心。
「這臉都快滴出苦水了，來來，跟我回房間喝一杯。」芊默玩了一天，整個人都放光，神采奕奕。
「我現在沒心情。」麻油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卻抵不過芊默的熱情，生拉硬拽地弄到她房間。
芊默跟小黑道這邊是肆無忌憚，也不避諱人，直接住一起了。
麻油一進到這個情侶套房，臉都紅了。
套房很大，分樓上樓下，還有個小吧台，芊默拽著多多坐下，指揮小黑給她倆倒酒。
「白蘭地，加冰。」
「老二，我沒什麼心情喝酒，我覺得明天我可能要輸。」
「喝了這杯你就輸不了，來來，杯子給你。」芊默接過小黑遞過來的杯子，麻油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輸贏的關鍵.……就在酒里？
還真讓她猜對了。
芊默指揮小黑贏大師那一局，決勝的關鍵就是酒。
「白蘭地加冰不是正統喝法，尤其是好白蘭地，加冰會失去香醇的口感，但大師就是這麼喝的……」
芊默趴在麻油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麻油倆眼放光，還有這種不要臉的騷操作？！
「老二，你真是神啊！」麻油對芊默徹底折服了。
芊默揮揮手，「低調。」
「這麼隱蔽的事兒，你是怎麼發現的？」
一說起這個芊默就上火，眼神憂鬱地看向遠方。
「給我決勝靈感的，是我做得一場夢，還有.……飛機頭等艙里的那雙臭腳丫子。」
俗稱，汗腳。
芊默在飛機上無意中做了夢，夢到她前世跟一個難纏對手談生意。
當時雙方進入膠著狀態，誰都不肯退，芊默摸不準對方的最後心理價位，猶豫不決時，雙方共進了一場商業午餐，就是在午餐期間，芊默注意到對方的杯子上留下了清晰的手印。
而她沒有。
對方出汗了，雖然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體現，但是手心的汗卻無意地印到了杯子上，芊默瞬間明白對方緊張的情緒，知道了自己的價格還能再低一點，從而順利地逼對方讓了幾個百分點，給公司爭取了寶貴的利潤。
芊默一共做了倆次這個夢，第一次她醒了就想不起來了，第二次她記得很清楚，她突然就明白了。
大師這個汗腳，還有比賽喝酒的習慣，那他做出假表情時，會不會緊張地手心出汗，印在帶冰的杯子上？
在反覆觀看大師曾經比賽視頻后，芊默發現，不會的。
準確的說，不知道會不會。
因為大師握杯子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
懂得社交禮儀的人都知道，白蘭地需要用手溫幫助酒的香氣更好揮發。
可是大師這種敢當眾摳腳的男人自然是視禮儀如無物的，他還往白蘭地里加冰塊呢根本不按著正常方式拿杯子，他就手心朝上用幾根手指夾著杯子。
掌心是否有汗不知道，因為汗是不會通過手指頭揮發出來的。
芊默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來回看了幾遍終於發現了，應該是有汗的。因為有幾次大師喝酒時，手指夾著杯子會不自覺地用力，能夠看到他收縮手指，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雖然掌心沒有直接碰觸到杯子，身體卻因為出汗下意識地怕杯子掉下去，所以收緊。
這個細微的動作大師自己是感覺不到的，正如很多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小動作一樣。
他接受過專業的微表情訓練，臉上的表情是毫無破綻，但是身體細微處變化還是出賣了他。
於是芊默給小黑留下了杜康的提示，小黑也真爭氣，輸了兩局就已經讀懂芊默給的暗示，這才有了上次精彩的比賽表現。
當芊默把秘訣毫無保留地講給麻油聽時，麻油就一個反應。
「.……請收下我的膝蓋吧。」
同樣是九年義務教育考上警校的，為什麼芊默優秀到這個地步？
而小黑的關注點則跟麻油不一樣。
「你夢到……你是個商人？」
芊默嘿嘿一笑，「這也跟我接下來要表達的中心思想有關。我們的心其實是個圓，無論你走的再遠，最後一定會遵從內心最深的渴望，回到原點，文人管這個叫勿忘初心，其實這就是心理學角度的『超我的控制』。」
她有現在，所以不留戀過去。
前世她走了那麼遠，經商那麼成功，重生后卻還是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來到警校，追逐她的警色年華。
麻油也是一樣，小黑也亦然。
無論曾經有過怎樣的輝煌，最後還是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麻油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芊默的夢太神奇了。
「在你陷入困境的時候，你怎麼會剛好做個夢給你化解謎題？」
「聽起來很玄幻但有科學道理。弗洛伊德夢的解析認為夢是有意義的精神活動，是內心某種願望的達成。」
用心理學技巧解夢是完全有可能的。
芊默覺得，她在飛機上遇到大師拖鞋摳腳那一幕留在了她的潛意識裡，他那汗腳這個信息被她的潛意識儲存起來，剛好前世有過類似經歷，便在夢裡解決了她的難題。
「那他自己不知道他出汗喝酒會留下破綻嗎？」麻油以為，既然喝酒會暴露自己的情緒，那就不要喝好了啊。
芊默笑，這就是她剛剛說過的那個話題。
「心理學有種現象，就是人很難擺脫超我的控制，有些事明明是不合理的，卻依然要去做。比如大師比賽喝酒，比如你放棄巨大家產執著地帶父親回國。」
這就是超我控制。
無論走的多遠，最後還是會回到出發的地方，猶如生死，生是一段旅程的開始，死未必就是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