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換個答案
簡海看著姜言，他終歸不如她，不如她狠心。他看著她落淚的樣子，心又一點一點的軟了下來。
「言言，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句，在你眼裡，我到底算是個什麼樣的人？」簡海看著姜言，這麼多年，他等著這個答案這麼些人了。
姜言微微抬頭看向簡海，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蔣媽已經死了。」
「這麼多年，難道，我連你的一個答案都不能擁有嗎？」簡海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一直都是我，只有我覺得這樣是對的對嗎？姜言，從你從法國回來到現在，你到底，到底。」簡海看著姜言的臉，不知為何，如何都問不出這口話。
很多話因為是假的，所以絲毫不傷人，但是有些話就因為是真的，就如同毒藥一般。
姜言，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疑心，什麼時候，他也開始懷疑這種東西了。
姜言別過臉去，沒有回答。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直接，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不必說了，我心裡，有數了。從來，在你的心裡，我永遠成為不了被你選擇的那一個。」
簡海一步一步的向門口走去，「不論如何，我不想讓岳父擔心，我想在這點上，你我，應該還是一樣的。」說完便開門出去了。
門被合上了。
姜言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怨，但是她更怨自己。如果當初她逼著簡海將一切都告訴自己，那現在的悲劇就不會發生。簡海瞞著她，蔣媽瞞著她，到最後，她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只是，心好痛，就好像有千萬隻蟲在啃咬著她的心臟，疼痛，原來可以這樣深刻。她知道簡海想要說的是什麼，她也知道，這些年，如果不是簡海的一直堅持，或許她早就已經放棄了。
他給了她一切，他護著她，結果到頭來還要接受她這樣的指責。姜言，你何德何能有這樣的男子寵愛。但是，她心裡就有了這樣一個坎，她過不去，她不可能就這樣遺忘了蔣媽的離開和簡海當作沒事兒人一樣快樂開心的活著。
只是，這又該怎麼辦。
「尹潯，其實我一直都想要知道，我等了這麼久，我以為我等到的愛情和我想著的是不是一樣的。」簡海看著欄杆外，還是清凈的景色，只是心中並非如此。
尹潯依舊喝不慣咖啡，自覺的喝起紅茶來。「還記得當初，你倆心意相通，讓不少人羨慕的要死，那時候我還想著，如果有一個人可以同我如此便好了。」
「我以前也一直都在懷疑，我的執念，到底是對於言言，還是對於我和言言的過去，這幾天我甚至在想著，我是不是該放手。」簡海的臉上波瀾不驚，不是一時賭氣說出來的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考量。
「如果你可以這麼輕易的放開，那早在很久之前，你也就放開了。」
簡海搖了搖頭，拿起眼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當初言言失憶的時候我就想著，我是不是該放手了，我的執念是不是錯的，於是我就散了個心，遇到了你和裴琰，還記得那個時候，我跟你和裴琰都聊過。」
「裴琰？」尹潯挑了挑眉，「他這樣性子的人竟會和你說這些事情，倒也是稀奇啊。」
「怕是隨了你。」簡海笑了笑，「只是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那時候的我，心裡有答案，但是現在的我，心裡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
尹潯笑了笑，看著簡海，「愛情這種東西從來都沒有什麼標準答案，我和裴琰能看的這麼清楚也不過是我當初真的是命懸一線了，很多話不說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在裴琰心裡，因為曾經差點失去過我，所以他覺得現在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對我來說，只要有他在，我就能安心。」
「當初看著你們覺得你們變扭，倒是沒想到，最後，你們倒是這麼好。」簡海癟了癟嘴看著尹潯。
「如果說你們愛的太早，那我喜歡裴琰早在你們之前，如果說你們之間錯過了太多年，那我和裴琰之間也隔了十幾年的光陰，如果說你們之間阻礙太多，曾經阻礙我和裴琰的是生死。簡海，如此一想，你們所覺著的外因，都是假的。」你們所遇到的，我們也曾遇到過，甚至要可怕些許，但是我們都走過來了。
簡海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都不知道該怎樣了。甚至我覺得，言言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為何？因為蔣媽的死也有你的一點兒的關係？」尹潯又倒了杯茶，不得不說，這裡的茶水也還真的是好喝。
「如果不是我的隱瞞，蔣媽可能不會死。」
「總會有人出事，只是蔣媽選擇了自己而已，如果收到那封信的人是你，那現在言言怕是也要守寡了。」尹潯說的毫不客氣，但是也確實就是這個道理，「言言自個兒在其中看不明白，怎麼合著你也看不明白了。」
「很多東西，不是你看得清就可以解決的，就好像現在。」簡海搖了搖頭，晃了晃脖子，「說句實話，到最近我才發覺，我真的很累。」
「你說的我自然明白，但是言言現在自己走到死胡同里了，再多的，我也只能懇求你多點耐心，雖然對你來說也不一定是公平的。只是，如果愛情之間沒有相互的妥協，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尹潯自知若真要說那也是勸簡海不要放棄，不要離開姜言。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對誰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別說是簡海這樣高傲的人，願意不斷的放下一切只為了一個自己最愛的人，若是旁人，哪有這樣的好脾氣。
簡海嘆了口氣，揉了揉鼻樑，「我和齊魏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
「什麼意思？」
「蔣媽以為的，她解決的只是一個人而已。」
「你是說，這件事情還沒完？」尹潯微微蹙眉，想起之前她所遇到的，所以，這是一個有組織的計劃。
簡海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尹潯，「有些事情我確實做不到，我需要你的幫助，只是這件事情，很可能會讓裴琰不高興。」
尹潯沒有多想直接接了過來，翻開看了看，是關於斯葛事務所的。「你是懷疑和斯葛事務所也有一定的關係？」
「不是，只是斯葛事務所里，保留著當年的證據，但是我和齊魏都弄不到，所以，可能需要你的力量。」
尹潯點了點頭，「這可確實不輕鬆啊。」
「是。」簡海點了點頭，「下個星期，我們的合約，就要到期了。」
「我知道，你們希望我回到斯葛然後弄到那份文件是嗎？」
「對。」簡海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尹潯收好了文件夾看著簡海，「我有時候就想著，如果你能同姜言和同我一樣什麼事情都不隱瞞的話，會不會就不會這樣了？」
簡海攪了攪眼前的咖啡，「不得不說終究還是不同的，正因為是言言，我，不忍心，不捨得。」
「好了，你可以閉嘴了。」尹潯翻了個大白眼，可還真的好意思說啊。「這件事情，我會儘力的，還有別的事情嗎？」
簡海笑了笑，搖了搖頭。尹潯拿起文件夾，起了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然裴先生可能會非常不開心，那後果就是我只能呆在家裡了。」
簡海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尹潯回過神，簡海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住了她。
「雖然現在簡直在法國言言的外公家，但是小穎這個兒媳婦我和言言還是要的，可別嫌我們家事兒多就逃跑了。」
「若不是看在未來親家的面子上，這份文件夾早就去餵魚了，走了。」
晚上的飯桌上，姜黔看著只有姜言一人張羅著，看著姜言坐后坐下來也沒說什麼。
「小海呢？」
「有應酬吧。」
「吧？」姜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姜言，「你都不去關心一下嗎？」
「爹地，他這麼大個人了，你怎麼當他未成年啊。」姜言給姜黔夾了些菜想要堵住他的嘴，這位老人家，最近管的真是寬啊。
「嘿，你這孩子，不成，我要給他打個電話，為什麼不回家吃飯。」說著姜黔就起身要去打電話，姜言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追了上去。?「誒誒誒誒，停停停，「姜言連忙將姜黔手裡的電話搶了過來，「不是，人家說不定陪著什麼客戶呢，你搗什麼亂啊。」
「什麼什麼客戶，你自己的老公怎麼都這麼不關心啊。」
「不是，我。」
突然，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姜言看了看是她的手機，來電人是簡海。姜黔眼疾手快的搶了過去，開了免提，姜言看著姜黔乾瞪眼，沒法子。
「言言，你們吃飯了嗎，我陪陳總吃完飯就回去，爹地回來了嗎。」
姜言問問愣了愣，她之前看他行程是看到今晚是有飯局的，只是沒想到，他會打來這個電話。
「嗯，爹地回來了，你自己小心點，少喝點酒。」
「嗯，好，那我先掛了。」說著簡海便掛斷了電話。
姜黔看著姜言的樣子，姜言默默收了手機，「行了吧，快去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言言，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