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院
是夜，姜言沒有讓尹潯守夜，按姜言的話說，醫院有醫生有守衛多個律師添亂。更何況尹潯的工作量也不允許她留下來守夜。
但是，睡不著。
姜言躺在床上望著白白的天花板，腦子裡什麼也沒有，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望不出一個洞，倒是可以消磨點時光。
走廊上傳來陣陣不整齊的腳步聲，姜言的心有些發毛，但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又平復了心跳。
每天早上醒來都記不清昨晚是怎麼入睡的。
「言言恭喜你出院了！」單蓁雨風風火火地衝進病房，手上抱著一大束鮮花。
姜言坐了起來，接過了單蓁雨送來的鮮花，聞了聞，「謝謝你，很香。」
「不過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嗯？」
「建湮集團剝削員工是歷年的傳統，所以你雖然今天出院，但是今天就要回集團了。」
「.……」
「不要如此不可置信，要知道身在集團身不由己，況且躺了這麼多天估計你也閑的發慌了。」單蓁雨拍著姜言的肩安慰道。
「說起來，你來接我沒有關係么？你不用上班么？」姜言看著單蓁雨滿臉疑惑。
「本來是要的，但是尹律師今天到集團來了，所以讓齊主任派人代替她來接你。然後我就來了。」
——
在建湮集團頂層會議室。
「簡總，雖說焦氏已大不如前，但是現在收購，還是有些困難的。」
「是啊簡總，為何不再過段時間呢？」
簡海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建湮雖是他父親建立的公司，但是自從他接任后，他父親的老部員都隨他的父親隱退。他改了集團名，修整了內部，引進了人才才走到今天。
「尹律師在這兒想必你們也清楚，既然焦融甫在商界這麼多年都喜歡玩陰的，這次我們就玩回去。」簡海的眼神里摻雜著從前沒有的冷酷。
齊魏手中一直轉著的筆掉落了，以前有姜言在的時候，簡海是有溫度的，可如今在商界里如此拼殺，漸漸地竟快沒了溫度。
「但是這樣可能會招來外界的猜疑，這樣不妥吧。」
「在商界誰敢說自己的手段方法一定乾淨，就算是乾淨的別人也未必會相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於外界，信的人怎麼都會信，不信的人怎麼也不會相信。」尹潯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極具震撼力，在座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尹潯雖然年輕但是才幹卻是實打實的。幾分鐘後會議室恢復了平靜。
簡海的嘴角微微上揚，「如果大家同意的話，那麼尹潯，就拜託你了。」
尹潯點了點頭。
「那麼，散會。」
沒幾分鐘會議室里的人就差不多走完了，最終只留下了簡海，尹潯和齊魏。
「尹潯，有多大的把握？」簡海看向尹潯問道。
尹潯合上了電腦，「百分之百不敢說，但是，就我對焦融甫的了解，我們勝算比較大。」
「但是，焦融甫的名聲狼藉是世人皆知的，就算醜聞曝光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齊魏有些擔憂的看向尹潯，俗話說破瓶子破碎也就是這個道理。
「但焦融甫畢竟是人，既然是人那麼就會有弱點。」尹潯看向簡海接著莞爾一笑站了起來。「這次我倒是不希望鬧到法庭上，畢竟鬧太大的話對建湮集團也不好。」
簡海點了點頭，「你辦事我向來放心。」
尹潯理好了包，「那我先走了。」
在翻譯部，姜言看著佔據了半壁江山的文件不免還是有些抱怨，無論怎麼她也是個傷員吧！這個集團太沒有人道了，但是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似乎怨氣又消掉了一些。
單蓁雨湊了過來，「言言，我們中午出去吃吧！」
「哈？」
「你看，你今天出院，我們中午出去吃一頓慶祝一下唄。」
「我怎麼感覺你很閑啊。」
「是你的錯覺。」
「你請客。」
「額……好啊。」
單蓁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郵箱快速地輸入文字，『OK，Boss搞定』。單蓁雨回頭看了看姜言，雖說是被總裁派下來歷練的，但是說到底還是被派下來關照人的。作為秘書應該多做事少說話，但是這麼大的八卦她居然不但要不聞不問，還要假裝不知道，單蓁雨想想都覺得悲催。
中午，單蓁雨帶著姜言來到了一家日料店，店面很新像是剛開的。但是人流量又證明這是一家很值得一吃的店。
「這家店是一個日本人開的，做的都是純正的日本美食。」
姜言點了點頭，店面裝修的就有十足的日本味在裡面，「果然是吃貨，這家店怎麼發現的？」
「意外發現的。」單蓁雨看著菜單彷彿那些菜都在她眼前飄動一般。
姜言用手支撐著腦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一些隱隱的不安，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現。還是上次事情之後自己得了幻想症？
「喲，你們也在這兒啊！」齊魏滿臉推笑著出現在桌子旁邊。
單蓁雨看到齊魏感到一陣心塞，這廝到這裡來做什麼。
「相逢就是緣分，一起吃吧！」說著，齊魏很自覺得在姜言旁邊坐下了。單蓁雨看著齊魏挑了挑眉，這頓飯錢是簡海答應報銷的，看來齊魏是聽說了才來蹭吃蹭喝的。單蓁雨微微眯了眼，看著齊魏。
「齊主管，這頓本是我請言言出院的，既然您來了不如我就把這個機會讓給您？」單蓁雨似乎有些佩服自己的智商，若是如此簡海會不會嘉獎自己而多給一下獎金呢？
「那怎麼好意思呢，我還是下次吧！」齊魏微笑著看著單蓁雨，將單蓁雨美好的幻想扼殺在了搖籃里。
單蓁雨撇了撇嘴也沒再說些什麼而是直接下了單，反正花的是老闆的錢，沒什麼好心疼的。
菜很快就上齊了，很爭氣的擺滿了整個桌子。姜言看著整個桌子的菜開始有些擔憂單蓁雨的錢包，那時候只是說兩個人吃誰知道憑空殺出個齊魏。
「蓁蓁，這個菜點的是不是有點多啊。」
單蓁雨哪兒還想這麼多，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沒事，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沒事，不用擔心我的錢包。點都點了，快吃吧！」
姜言看了看單蓁雨又看了看齊魏，嘆了口氣便拿起了筷子。
可以說這麼久以來，這頓飯是姜言吃過最安穩最心滿意足的一頓飯了。
「哎呀，吃飽了就想睡。」單蓁雨打了一個打哈欠，接著癱在沙發上不肯動彈。
齊魏有些無語的看了看單蓁雨，「你這是典型的懶人。」
單蓁雨連個白眼都懶得賞給齊魏，她還沒被簡海派遣下來的時候就對這位爺沒有什麼好印象。
齊魏看了看姜言倒是覺得，這些年姜言似乎也變了，似乎變得有些喜歡安靜了。不想當初那麼活潑了。
結了賬出了店，三個人便也結伴回了集團。單蓁雨忙著要去補覺便先行離開了。
「怎麼，有什麼事情要問么？」齊魏看著姜言一籌莫展的表情便已經猜到了幾分。
「焦可可的事情，怎麼樣了？」姜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畢竟如此的風平浪靜，和她住院期間完全不同。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只用安心處理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了。」
姜言的心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齊魏伸手扣在姜言的頭上，摸了摸，「沒事的，別的不說，尹潯你總該相信的吧！」
姜言抬頭看向齊魏，是啊，尹潯，她是絕對相信的。「嗯。」
然而此時，在某個角落，有片刻的閃光燈閃過，人影在草叢中快速地移動而過。齊魏微微側頭，果然，對方也開始要動手了，不自量力。
送姜言回到了翻譯部齊魏直接去了簡海的辦公室。
「簡總，我是不是該叫你簡神算啊，這都被你算準了。」
簡海抬頭看著齊魏，「是你太笨了。」
齊魏攤了攤手倒在沙發上，「看來焦氏是被逼急了。不過你放心，那個角度除了我的背影什麼都拍不到。」
「不然你還想要他們拍到什麼？」
齊魏詭異的笑了笑，走到簡海面前，「簡海，人現在就在下面，別跟我說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有什麼想問的，沒搞清楚的自己下去抓住她問個明白。這麼多年了，是追回來還是放手總該要有個了斷了。」
簡海停頓了一下，又恢復了工作。
「說，總是要比做容易。」
齊魏點了點頭，離開了簡海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簡海抬頭看著齊魏離開的方向。
齊魏，你也懂這個道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