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黑夜中的故事
老頭兒半睜開眼,自己身前站著一名年輕女子,老頭兒道:小姑娘要茶你就自己去倒。
「變態小老頭,一個饅頭就要十塊錢,就這破棚就五十一晚上,你當我們是豬啊?」
看到尤子毓竟然跑過去和人家茶棚老闆理論,李卿微連忙道:子毓別亂說話,老伯又沒有非讓你吃,你看這一晚上老伯要加木炭要加水,一晚上五十不貴。
尤子毓氣呼呼的又回到了李卿微身邊,在李卿微身邊坐下后就在嘀咕,老頭兒搖了搖頭,然後又眯著眼睡覺,似乎對尤子毓的話一點兒也沒有在意。
沈夢蝶手撐著頭竟然開始睡覺,從沈夢蝶那李卿微得知她老媽說的雲夢山似乎跟這裡不一樣,也許是因為她們從戈壁走的,所以才會不一樣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尤子毓也躺在木桌上開始睡覺,桌下燃燒的炭火讓人感覺很暖和,隔不久老頭兒就用勺子往火盆中添加一些木炭。
從老頭兒走路的步態來看,腿應該有什麼毛病,往李卿微所在的木桌下添加了些木炭,正準備離開時李卿微喊住了老頭兒。
「老伯等會兒」
老頭兒一瘸一拐的轉過身,手中的木炭口袋中還在往外面落炭灰,李卿微緩緩來到了老頭身邊。
李卿微小聲道:老伯你一直在這裡開茶棚嗎?
老頭兒道:你眼睛有問題吧!
聽到老頭兒說這話李卿微很是驚訝,自己剛剛起身過來時是聽聲音,並沒有暴露出自己眼睛有問題。
李卿微驚訝道:老伯你怎麼知道?
老頭兒走到仔細邊把木炭放下,用毛巾擦了手,坐在椅子上后老頭眯著眼,似乎在回憶什麼。
不一會兒老頭兒就從一邊搬來一把椅子放在爐子旁,「年輕人過來坐,人老了就喜歡講故事」
李卿微緩緩走到爐邊坐在椅子上,爐子上的水壺中的水開了,咕嚕咕嚕的響個不停,在爐邊感覺很暖和。
老頭兒望著茶棚頂,眼微閉著,老頭兒道:其實在這裡有過很多故事,你想不想聽一下?聽完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眼睛有問題了。
李卿微點頭,老頭兒也沒有看李卿微的反應,反正就是自己講自己的事兒。
老頭兒回憶道: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聽我爺爺講的,他說在這裡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名大夫。
那人很奇怪,從來不和村民交流,在燈山上用竹子建造了一所竹屋,在竹屋裡面就成天彈琴,久而久之連山中的鳥獸都會因琴音到竹屋周圍。
村民上山時就覺得很奇怪,不知是哪一個村民開始聽琴聲,不知不覺就成了習慣,每次上山砍柴他都會聽上一曲。
有一天他發現在竹屋中的那人竟然在給那些動物看病,那村民就問那人為什麼要給畜生看病。
那名大夫說,人和畜生有區別嗎?人若無情則不如畜,人若絕情則不知生,砍柴的村民只認為大夫是故意諷刺他。
不知過了多久,砍柴人老了大夫還是幾十年前的模樣,不過在這幾十年中砍柴人漸漸的明白了大夫的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每天都會去聽一曲,看著大夫為那些鳥獸治病,慢慢他發覺自己其實和它們沒有區別,甚至不如它們。
久而久之山中有奇人,琴聲所在萬獸即來,很多名人雅士皆來拜訪,然而奇人卻不見之。
然而誰也不知道奇人以經不是當年的他,也許誰也不知道在周圍的鎮子上出現了一家學堂,學堂裡面有一名老先生,教書育人。
收的學生吶!都是附近窮苦人家的孩子,每日之乎者也,孔孟之道比比皆是,有一天他給那些孩子出了一道題。
題目是這樣的,己之言不和眾,眾之言皆非正,問己與彼二者誰正也?
所有人都選擇己與彼,然而只有一人沒有交卷,於是先生問,你為什麼不交卷,難道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不知道?
不想那名學生反問,他說先生知之呼?先生卻是搖了搖頭,先生又問,那你能說說你的看法嗎?
那名學生說,我覺得對不一定對,他人對也不一定對,對和錯只不過是錯在的定義,然而對與錯卻無人知之。
先生如夢初醒,隨後六年時間和學生討論天下事,以師為學共同進步,一生之理皆由一人所得,可惜此人野心過大難有成就,不說也罷!
六年以後先生走了,學堂卻由門下學生繼承,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山間時常又有琴聲傳出。
竹屋還在人還在,山下村中的傳說卻不斷,說那名先生是不死仙人,很多人以前年輕時候見過他,等村民老了以後發現先生還是當年容貌。
漸漸的有人問他長生之道,先生笑著說我不知道長生,也許我只是在乎珍惜生命吧!
人們只認為這名神仙不想泄露天機,於是就有人在後面跟著他,想窺視長生之秘,可是先生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進山採藥卻不斷其根,連一花一草都不舍的傷害,也許在他看來生是平等的,然而很多人漸漸認為他是瘋子。
有一年有人進山發現那人已經離開了竹屋,而此時在山腳下的村莊中就傳著山間有仙人的傳說,一輩一輩就流傳了下來。
在裡面有很多關於他的故事,我記得有個故事講的是一個瞎子,不知瞎子從何處得知燈山有神仙,可治一切疾病,於是帶上所有的積蓄來到了燈山。
他一進山就發現有人在鋪路,鋪路人問他去做什麼,瞎子說他去找人眼睛,鋪路人就很奇怪,為什麼眼睛看不到卻能知道他在鋪路。
於是鋪路人就問瞎子,瞎子給的答案很讓人意外,他說他眼睛看不到,可是心卻能感覺到周邊事物。
鋪路人就說你的心能看見,那為什麼還要去治眼睛?瞎子回答說,我想看看我自己,對於瞎子的回答鋪路人似懂非懂。
不久瞎子就從山腳到了山上,他見到了所謂的神仙,他拿出錢財讓神仙給他治眼,卻沒有想到神仙卻拒絕了他的請求。
神仙說你看不到卻能看到,有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無眼看到的不一定是假,無眼之眼洞察人心,豈不是比有眼看的更明白么!
幾天以後瞎子拿著他的錢財返回山腳,在山腳不遠處遇到開山採石的鋪路人,這時他看見他其實就是他。
其實很多東西並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為何人和人之間缺乏信任,實際上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
沒有經歷過就不能體會,只有經歷體會過才能感受他人內心,一切獲得的太容易會讓人不珍惜,就拿著茶棚裡面看病的來說,在得病之前是否在意自己的身體?
只有失去才會後悔,那邊的小姑娘說我的饅頭貴,可是她又怎麼知道做饅頭的比吃饅頭的更累!
年輕人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知道你看不見了么?
老頭兒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李卿微聽完老頭兒講的話后,卻有些不明白,老頭兒講的故事更像是敘述,似乎他從頭到尾都看到過一樣。
頓時李卿微心中出現了一個驚人的想法,眼前這個老頭兒難不成就是醫聖?帶著這個想法李卿微道:老伯你是不是雲天前輩?
「哈哈哈,雲天?這個名字似乎聽說過,可惜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叫過了,有些事自己明白就行,說出來和不說出來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夜寒,早點休息,順應自然才是真理」
老頭兒不反對也不肯定,李卿微現在已經多半猜測他就算不是醫聖,很有可能和醫聖有很密切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