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血與淚的抉擇
雨還一直下著，深夜梧桐街外的百樂大道上，已經很少有車輛穿行，雨中的路燈光顯得十分灰暗。
兩旁的商店超市也基本關上了門，只有少數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還開著，路上行人基本為零。
梧桐街是著名的飲食街，時不時還有人打著傘開著車從裡面出來。
梅花快餐店門口，顧春梅一身紅衣短裙，在門口抱怨什麼，從玻璃中看去王二胖和王胖子正在用掃把把不停地往外掃水。
王二胖也挺鬱悶的，遇到星期天想來蹭吃蹭喝，誰知道趕上梧桐街上的排水管堵住了，快餐店地勢又較低，這不水都進店裡了，一晚上一位客人也沒有。
王胖子累了坐在桌邊，點上一根煙，看自己老舅也坐著王二胖也停下手中的活。
「二舅你說我大哥怎麼一去就不回來了，是不是不回來了？」
王胖子自然是想李卿微不回來，抽上一口煙笑呵呵的道:他估計是掉下水道里了，沒有老闆娘他怎麼上來啊！是不春梅？
顧春梅白了一眼王胖子，道:王胖子你那烏鴉嘴怎麼就不能消停，你看你，又把煙灰掉地上，小心讓你用舌頭給我舔了。
說實在的顧春梅也納悶李卿微去了這麼久都不回來，難道是真不回來了？
突然天空一陣雷鳴，「轟隆隆」聲不斷，嚇得王胖子差點把手中的煙頭掉在褲襠上，王二胖哈哈大笑道:二舅啊！你看你說我大哥，這不老天爺都看不過，小心我大哥一會兒回來找你。
「小胖子你和你二舅麻溜點給老娘把店裡的水給掃了，這樣子下去明天還怎麼開門做生意？」
王二胖無奈拿起掃把就準備掃，剛起來就是一道閃電劃過天空，一道人影正站在窗戶前，嚇得王二胖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鬼有鬼」
這一聲把王胖子和顧春梅嚇得不輕，走到窗口一看，只見李卿微站在雨中一動不動，見到是李卿微，王二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也顧不得屁股上的水，就直接跑出店門，看到李卿微手中拿著一把長劍，目不轉睛的盯著快餐店裡。
王二胖冒著雨跑到李卿微面前，拉著李卿微的手，道:大哥我可想死你了，快進去，怎麼這麼晚才到，是不是路上堵車？
拉著李卿微向裡面走，然而此刻李卿微雙目以流下淚，被拉著來到店門口，顧春梅站在門口道:卿微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是不是想我了？
王二胖拉不動李卿微，李卿微甩開王二胖，站在門口，想到往日種種，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在心裡早就已經融入王二胖、王胖子、顧春梅。
「大哥咋滴了？」
王胖子也來到門口，心裡嘆氣道「他娘的，這小子怎麼又回來了？晦氣，晦氣！」
顧春梅也伸出手去拉李卿微，李卿微反而是順勢一把拉住顧春梅大叫一聲向外一拉，「啊……！」
「撲通」
顧春梅落在水中，渾身被雨水淋濕，似乎已經被摔傷了，看到這裡的王二胖和王胖子嚇了一跳。
王胖子下意識跑到雨中，扶著顧春梅，惡狠狠頂住李卿微，道:好你個白眼狼，沒良心的東西，春梅啊！有沒有事，要不要上醫院？
王二胖也跑到雨中拉顧春梅，顧春梅一臉無辜，看著李卿微，那眼中的淚和雨同時滴落，讓人痛得難以呼吸。
李卿微手中長劍瞬間抽出，劍指顧春梅，雨滴在劍身上發出「滴答滴答」的水聲。
李卿微的聲音已經沙啞，哭聲以難以壓制，淚化雨滴以入人心，李卿微哭道:為什麼是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們都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王胖子已經氣得發抖，地上的顧春梅突然笑了起來，王胖子二話不說就揮舞拳頭沖向李卿微，李卿微閉眼一拳，王胖子小腹被打中。
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撲通」一聲，跪倒在雨中，看樣子還要爬起來，王二胖哭了，兩邊都倒了，李卿微還是他見過的李卿微碼？
「大哥你幹嘛？二舅和老闆娘怎麼招惹你了？幹嘛要動手打他們？」
李卿微手持長劍，仰天長嘯，「啊……為什麼，天啦，為什麼和我開這個玩笑，為什麼？」
緊接著就是一陣狂笑，「哈哈哈……」
此刻還未回家的路人都停在路邊不停指點，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拿著長劍指著雨水中的美女，一人跪在地上爬不起來。
此情此景讓路人無不責備李卿微，而李卿微手持長劍走到顧春梅面前，劍尖已經到了脖子處，再入一分必定見紅。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殺白雲村那些人？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顧春梅帶著淚眼，笑道:你哭了，你為了我心痛了？哈哈哈……
此刻王二胖感覺眼前人都已經瘋了，李卿微瘋了，顧春梅瘋了，說的都是瘋話，王二胖撲倒在水中，抱著李卿微的腳道: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吧！她是老闆娘，不是鬼啊！
李卿微低頭哭吼道:你看清楚，她不是人，她是妖，她是妖，是她殺了白雲村所有人，孩子是無辜的，老人是無辜的。
就算我李卿微阻止你殺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他們？
手中長劍已經不停顫抖，似乎將要落地，那一句句責問，已經讓顧春梅無言以對。
當日在玉清觀中找到的手機，裡面顧春梅和僵哥同時出現在手機視頻中，李卿微當時的心情難以表達。
從此可見李四他拍攝到了僵哥殺人，想到李卿微有本事對付他們，於是反回玉清觀把手機埋在香爐中，反回村裡報警被殺，死時留下了線索，而這個線索也只有李卿微能找到。
王二胖包住李卿微的腿，搖頭道:不不不，老闆娘不是妖，不是，不是！
此刻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有的甚至已經用手機拍照拍視頻，而此刻警車趕到，劉隊帶著十幾號人，向這裡圍過來，手中全部帶著傢伙。
「小陳立馬疏散所有人，把梧桐街給我清理掉，快快快」
立馬行動，所有警員全部開始疏散人群，警員說走你還不走？沒人傻，所以很快周圍人群被清理空，劉隊帶著人站在遠處觀望。
「所有人聽我口令，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開槍，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劉隊也鬱悶，朱大力有證據，他娘的不一早拿來，反而拖到最後才拿來，劉隊立馬上報，現在他們金花分局的已經先趕到，大部隊正在後面。
突然顧春梅笑著從雨水中站立起來，而且周身密集的黑氣不停涌動，看到顧春梅周身黑氣，遠處王胖子不停哭喊。
「春梅不要，不要啊！李卿微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是誰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照顧你？是誰在一天天擔心你？你個畜生，恩將仇報」
李卿微感覺對面的顧春梅身上並不是什麼妖氣，而是屍氣，此刻李卿微手中的長劍「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一步衝上前，抓住顧春梅的雙肩，不停地搖晃，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眼中的淚，眼前的雨，濕了身更濕了心。
「我愛你」
李卿微雙手不再搖晃，雙手顫抖，那一句我愛你，讓李卿微心中如萬箭穿心。
李卿微一把抱住顧春梅，眼中淚不停地湧出，哭道:你愛我，為什麼……噗……
李卿微口中一口鮮血噴出，看得遠處劉隊心驚，還以為李卿微已經交手，誰知李卿微情以到深處，悲極而口吐鮮血。
李卿微從不知道愛是什麼，當自己醒來看到顧春梅時，只感覺很開心，當顧春梅每天親自餵給自己東西吃時很暖心。
可這一切都被非人二字破滅，說是愛不是愛，說是情也非情，也許李卿微現在根本不懂愛，可那心如刀割的疼痛卻真實存在。
「卿微你怎麼了？」
顧春梅一看，李卿微嘴角以是鮮血，滿是擔心之情，可李卿微只是那一句「為什麼？」顧春梅雙手捧著李卿微的臉頰，看著李卿微，生怕李卿微會從他眼前消失。
彼此互相對視，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可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他們走到今日這一步？
顧春梅看著李卿微的臉，帶著哭腔道:卿微，上次我吻過你，你還記得嗎？我帶著人皮面具，你很厲害，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完這句話后，顧春梅一笑，一閉眼，雙唇緊貼，熟悉卻沒有溫度，嘴中有他的血，這一切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那麼不可思議，都是那麼難過。
你是人他卻不是人，你有正義他卻和你永遠站不到一起。
雨落下，雷聲漸大，風也起了，兩人一吻不知時間。
顧春梅雙唇離開，嘴角帶著笑容，道:你知不知道這世間有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我第一次看見你發現你不對我的美色動心。
那時候我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你，每個男人誰不喜歡漂亮的女人？
而你不一樣，你的心很純潔很美麗，而當我真真發現已經愛上你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結局，對不起卿微，原諒我，如果有下輩子，我願意，再次遇見你。
你動手把，我無怨無悔，只希望死在你手裡不會讓你難過，都說了讓你別難過，不值得為我哭。
顧春梅用捧著的手擦去李卿微流下的淚，兩人彼此的淚怎麼也止不住，這時王胖子大聲道:李卿微她不是妖，她只是人，是人，你明不明白？
李卿微剛想開口，只見顧春梅身上黑氣涌動，濃郁的屍氣不停竄動，手指之上指甲足有三厘米。
「噗……」
李卿微手抓住顧春梅的指甲，一滴一滴鮮血順著雨水滴落，李卿微道:他到底什麼意思，你不是妖，給我一個答案。
顧春梅搖了搖頭，看著李卿微，道:卿微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其他人為了長久的生命，而修傷天害理的功法嗎？
我是人沒錯，可我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屍，我為了得到青春，殺了很多人，她們都很無辜，我只想死在你手裡。
李卿微推開顧春梅，後退兩步，仰天吼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王胖子從地上已經爬了起來，看著顧春梅，哭道:告訴你？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幫她？她愛你，我愛她，我知道她不是人那又能怎麼樣？
不是人也值得擁有愛的權利，李卿微你不配，只有我王大軍有資格去愛她，春梅我說的沒錯吧！你和他不可能，永遠不可能，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要幫小雨去找什麼玉陽子長徒？
天啦！誰知道你李卿微竟然是玉陽子的徒弟，可笑的是我又知道這一切，我這兒很痛，麻煩你一會兒，幫哥哥一個忙，朝這兒來一劍。
生不能在一起，死入黃泉也不悔，春梅我願意讓你叫一輩子的王胖子。
這一切到底是怎樣的局，竟成這樣，聽到玉陽子李卿微不明白，可玉陽子的徒弟是你李卿微這幾個字可聽得清清楚楚。
似乎有什麼事被遮擋住，而顧春梅不想去提起，想李卿微永遠不要知道。
「夠了，夠了，王胖子你夠了，閉嘴……」
顧春梅大聲吼叫著，身上的屍氣越來越強，然而就在這一刻顧春梅眼中一驚，身子竟然瞬間從原地消失。
李卿微一愣之間，臉頰之上熱乎乎的，再一看竟然是血，鮮血竟然是鮮血，屍哪兒來的鮮血？她究竟做了什麼？
只見顧春梅背後一隻手臂伸入胸膛，紅衣女子周身妖氣騰騰，此刻李卿微似乎明白了，顧春梅竟然是不想自己發現她。
而開始說的那些話中，的確有假有真，那天和他交手的是妖，不是她，也就是說李卿微他從來沒有見過顧春梅殺人。
雨中的血濺的滿臉都是，是什麼樣的情，竟能以死相愛，是什麼的愛讓人義無反顧？
「姐，姐，姐……」
李卿微此刻已經麻木了，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紅衣女妖竟然是穆氏粥鋪的老闆娘，這一切太突然，也太過意外。
李卿微抱住顧春梅倒下的身子，再也忍不住而放聲大哭，「你不能死，不能死，我還沒問你願不願意做好人，做好人我不會殺你，為什麼你要救我？」
「卿微你知不知道，人活久了才會明白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以為我不會愛上任何人，誰知道我愛上了你，你愛我嗎？」
李卿微不經思考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此刻知道愛原來是這麼痛心，知道愛是如此脆弱，生命一旦沒有愛是否還存在？
李卿微跪在地上，抱著怪中的顧春梅痛哭，然而對面的女子卻沒有一絲悔意，那冷漠的臉讓人不敢直視。
胸膛以停止起伏，鮮血也隨著雨水流逝，一句我愛你，讓亡者帶著笑而步入那不知去向的天堂或者是地域。
把顧春梅放在地上，李卿微此刻大笑起來，「哈哈哈……浩然九天寸，除魔斬妖邪！！！」
也許是恨自己，也許是恨出手人，李卿微放下顧春梅的身子，雙手烈火斬直接冒出火焰氣浪。
一聲大吼，「啊……」直衝小雨而去，小雨身子向後一躍，渾身妖怨之氣再次化為萬千髮絲鋪天蓋地而來。
李卿微雙手從上劈下，一道火浪斬出，然而這次並沒有像第一次燃燒，只是斬斷而已。
「臭道士，還以為本奶奶是當日功力？告訴你我已經成就了十妖之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突然一聲獸吼打破兩人對話，只見一隻巨大的白虎沖向這裡，然而正在追著一人。
不用說，正是僵哥，李卿微和朱大力兵分兩路，他和小白去找僵哥，李卿微來找顧春梅，誰知小白的鼻子比朱大力的羅盤還好用，很容易就找到了僵哥。
不得不說小白和僵哥打起來還真是不分上下，一步一步把僵哥逼到了梧桐街。
所有人嚇得都是發抖，這麼大的老虎還真沒見過，而且小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爪子竟然能破開僵哥那身體。
「嗷……」
小白緩緩靠近李卿微，僵哥胸口不停地冒著黑血，看著李卿微恨不得把李卿微給吃了，而李卿微沉聲道:你們果然是一起的，她就是你口中的老大？
僵哥已經對小白產生恐懼，自己這身子完全抵擋不了攻擊，而自己攻擊它卻又不敢靠近，它身後那尾巴的力量也不小。
李卿微摸了摸小白，然後雙手舞動，玉陽逐魔令隨即上手，紫色氣浪出現在兩手指之間。
一拍小白，李卿同小白一起沖向對方，小白的目標是僵哥，而僵哥身子向後一個空翻，想要躲開，誰知小白空中一個轉身，尾巴又抽到僵哥身上，頓時被擊飛。
「浩浩九天，道氣長存，令請三尊降我身，助我滅妖正乾坤，玉陽斬妖令，給我破！」
逐魔令同斬妖令同時發動，同上次滅狐狸時，數道以凝氣成符，手中紫色指所到，身旁氣符隨之而來。
誰知李卿微的道術落在小雨身上沒有一丁點作用，氣符也被黑氣所撲滅。
李卿微不敢相信，腳下對著小雨頭部一踢，小雨伸出手一擋，李卿微只感覺自己的腳一陣陣發麻。
「你……怎麼可能成就羅煞之體？沒有理由」
小雨哈哈大笑，道:只要殺的人夠多，自然有人能夠幫我速成，你害怕了？
以李卿微如今玉清真氣一重天根本不可能殺掉她，除非用清微雷法，可現在哪裡有時間給他聚氣？
作者來夢晨說：第一卷馬上結束了，第一卷算是前文，晚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