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1章 託孤
「當年柳基望是主動出現在我面前的,我也查過他的來歷,但是現在想起來,他其實早就有了一切的預謀,我能查到的信息,都是他特意告訴我的。」顧非凡搖了搖頭。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單方面的陰謀。
「難道顧老與柳基望同事這麼多年,連一點點信息都沒有察覺到么?」
一個人無論隱藏得有多深,只要他與社會有過接觸,就會或多或少留下一些痕迹,顧非凡雖然只是寧家和朱家推出來的傀儡,但是要想查一個人的底細,絕對不成問題。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說柳基望心思細密,一個人可以隱藏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一年,但是柳基望十年如一日,在我面前沒有透露過任何有關於自己來歷的信息,他的前半輩子,就像是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
「顧老有沒有想過,白紙在某種意義來說,也是一種來歷。」張書德皺著眉頭想了片刻,然後沉聲道。
「這算什麼來歷?」顧非凡有點不明白。
「白紙,一種可能是他把自己以前的所有事情,所有關係都洗得非常的白,這需要極為龐大的人力物力去做,不過以當時的柳基望,如果有這麼樣的條件,也不至於潛伏在你的身邊。」
「另一種可能呢?」
「另一種可能就是柳基望的過去真如白紙一樣,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張醫生,當時的柳基望,無論是做事還是做人,都已經非常的老練圓滑,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沒有經歷過,這些是裝不出來的。」顧非凡很肯定地搖頭道。
「在其它世界的經歷,也是一種經歷,但是在這個世界,仍然是白紙一張。」張書德臉色陰沉。
「張醫生的意思是柳基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顧非凡有點不敢相信。
「哈,這只是張某的一點猜測,顧老莫要放在心裡。」張書德並沒有回答顧非凡的問題。
「既然張醫生不方便說,必定有自己的顧慮之處,老夫就不再多問。」
「顧老,張某這一次來,主要是想看看醫道大會的第三輪比試各方面的準備。」
「醫道大會是一個造福萬世的事情,老夫雖然只算是一個棄棋,但是既然在棋盤裡,就要把這一盤棋認真地走完。」
「顧老能這麼樣做,實在讓張某佩服。」張書德沉聲道。
「教規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經醫生能夠答應。」這才算是顧非凡最重要的目的。
「顧老請說,不過如果張某做不到的事情,就請不要說了,免得大家都尷尬哈。」張書德一雙眼眉直跳,這不像是什麼好事,連忙給顧非凡打了預防針。
「其它的事情,張醫生可能做不到,但是這件事情,對於張醫生來說,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張醫生一定能做到。」顧非凡看著張書德像防賊一般的眼神警惕地看著自己,忍不住有點好笑。
「輕而易舉?」張書德心裡已經開始暗暗叫苦,腦子已經開始想著怎麼樣拒絕,這個世界就沒有容易的事情,往往說得越容易,做起來就越難。
「老夫想請張醫生照顧我的孫女霜兒,不知……」顧非凡沉聲道。
「顧老,實在抱歉,這麼難的事情,張某算是有心無力,幫不了.……你說什麼?」顧非凡還沒有說完,張書德已經又搖頭又擺手地道。
不過還沒說完,張書德已經反應過來,雙眼圓睜,盯著顧非凡。
「老夫想請張醫生在以後的日子好好照顧霜兒。」顧非凡見到張書德雙眼放青光的表情,忍不住咬緊牙關,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顧非凡也不想將自己最疼愛的孫女送進狼窩。
顧非凡這句話的意思,和將顧長霜許配給張書德沒有什麼區別了。
「顧老此話當真?」張書德強忍內心的激動,緊緊地盯著顧非凡。
「當然,不過如果張醫生有什麼為難之處,老夫也不會強人所難。」
「沒有,怎麼可能有,張某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幫助別人,別說顧老和張某是莫逆之交,就算萍水相逢,顧老開到口,張某也不會見死不救。」張書德一臉正經地道。
「那張醫生是答應了?」顧非凡眼眉直跳,拚命忍住想要衝上去將張書德狠狠地揍一頓的想法。
「顧老吩咐到,張某不敢不從,只是現在霜兒姑娘在那裡?不知她可否願意嫁給我,啊呸,願意跟我回去。」張書德抬起頭,四處地張望。
「霜兒現在已經在醫院了。」顧非凡淡淡地道。
「哦?」張書德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個顧非凡,竟然還有如此的手段,先是利用張書德吸引柳基望的注意力,隨後再用莫非煙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而顧非凡再暗中把顧長霜送到首府第一人民醫院。
「顧老既然有如此計謀,為何不早點把霜兒姑娘送走呢?」張書德盯著顧非凡。
「老夫也想,霜兒出高牆容易,但是整個首府都在柳基望的監控之下,能送到那裡去?」
「我不相信柳基望敢進寧家大屋或者朱家大院裡面抓人。」張書德揚了揚眉。
「老夫只是寧家和朱家權衡利益的棋子,他們會為了一枚棋子而增加一個強大的敵人么?」顧非凡苦笑。
「那顧老就不怕張某會把霜兒交出去么?」張書德雙眼閃亮。
「老夫相信張醫生的為人,而且以張醫生的能力,柳基望也不敢貿然闖進醫院裡抓人。」
「顧老放心,張某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把霜兒交出去。」張書德將胸脯拍得砰砰作響,一不小心,拍到那處傷口,痛得他整個臉都變形了。
「萬不得已?」顧非凡翻了翻白眼,但此時孫女都已經送進虎口了,難道還能要回來么?
現在只寄希望於這隻老虎能夠抵擋住群狼的進攻。
「哈,張某突然想起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就先行告辭了。」張書德打了個哈哈,就想辭別顧非凡。
「張醫生這次前來,莫非只是來隨便看看?」顧非凡額頭升起几絲黑線,張書德的心思,他如何不知道,只得連忙將他叫住。
我操,一時色迷心竅,差點連正事都忘了,張書德一愣,立刻醒悟過來。
「顧老,張某這次來此,是想了解一下醫道大會的第三輪比試。」
既然顧非凡是此次比試的負責人,那麼張書德就問對人了。
顧非凡並沒有回答,只是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院子。
看著顧非凡落幕的背影,張書德內心輕嘆,並沒有追問。
有些事情,以他現在的能力,也改變不了什麼。
張書德沒有同情顧非凡,不是因為如果他身處顧非凡的位置,恐怕也比顧非凡好不了多少,而是因為顧非凡這種人,並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張書德答應收留顧長霜,已經是了卻了顧非凡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樁心事。
「這一次的醫道大會第三輪比試,恐怕是老夫在這高牆裡負責的最後一次活動。」顧非凡長嘆一聲,轉過身,臉上已經恢復一片淡然。
「負責這種事情,也不見得是好事。」張書德搖了搖頭。
「晚柳山莊蘇沉,到高牆這裡,都只是棋盤裡的棋子,任人擺布,任人行走。」
「柳基望既然與葉家聯合起來,為什麼不親自負責這重要的第三輪比試?」
「可能是他們覺得還沒有必要出手吧?」顧非凡有點自嘲地道。
「現在已經是第三輪比試,還不出手,他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出手?」張書德皺了皺眉。
如果葉萬象真要尋找靈魂替換之後出現問題的解決辦法,此時十二個醫生,十二種醫道,應該已經符合他們的要求。
按照張書德的推斷,葉萬象現在應該會與這十二個醫生逐個接觸,了解他們的具體能力,然後將這些能力全部集中起來,從中尋找靈魂替換的解決辦法。
但自從晉級名單出來之後,首府卻出乎張書德意料的平靜,各大家族不但按兵不動,就連這十二個醫生,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
一切實在太過平靜,平靜得已經有點異常了。
這也是張書德這一次來高牆的原因,他要在顧非凡嘴裡尋找答案。
「前幾天清市那邊來了一個人,柳基望和這個人秘密見面后,就將原先的所有準備工作全部推倒取消。」顧非凡沉吟著道。
「這人有什麼特徵?」既然顧非凡用一個人指代來人,那顯然是張書德不認識的。
「這人一身黑色衣服,連臉帶頭都用黑巾包著,完全看不到這人的真面目。」
張書德一愣,這人怎麼這麼像前幾天出來的盧逸士?
「張醫生認識這個人?」張書德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逃脫顧非凡的目光。
「我前幾天見過一個人,穿著也像顧老說得那樣,只是不知是否同一個人。」張書德沉聲道,不過並沒有將那間屋子裡的其它事情告訴顧非凡。
「不知這個人找張醫生所為何事?」顧非凡一愣,隨即淡淡道。
「也沒什麼,只是來給我送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挺好的一樣東西。」張書德的將胸前的衣服拉開,露出那個已經結疤的傷口。
「連張醫生也被他刺傷?」顧非凡睜大眼睛看著張書德的傷口,臉上露出震驚。
「張某被人刺傷,是常有的事情,」張書德淡淡地道。
「張醫生可否認識這個人?」顧非凡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自己剛把顧長霜交託到張書德的手裡,那知道張書德轉身就被人刺成重傷。
到底自己的決定有沒有錯?張書德真的能保障顧長霜的安全么?顧非凡此時的心裡已經起了疑心。
「我一直以為這個人就是我要找的人,但是現在看來,恐怕不是。」張書德皺起了眉頭。
「老夫很肯定,這個人是第一次進入高牆。」
「顧老,恕張某無知,以柳基望的能力,要想秘密接見一個人,恐怕不是你能偷偷看到的。」
「誰說我偷看的?」顧非凡雙眼一瞪。
「不是偷看,難道是柳基望特意讓顧老你看到的?」張書德一愣,隨即道。
「柳基望並沒有對我隱瞞,連與黑衣人的對話,都絲毫不避開。」
「他們說了些什麼?」
「黑衣人說情況有變,叫柳基望暫時不要動手,等他的通知。」
「就這麼簡單?」張書德一愣。
「你以為能有多複雜?」顧非凡瞪了張書德一眼。
「柳基望也要聽從對方的命令?」張書德疑惑地看著顧非凡。
「從柳基望的語氣來看,柳基望非常的尊重這個黑衣人。」顧非凡想了想,也皺起了眉頭,他一直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此時被張書德一提醒,腦海里的片段越發的清晰。
「如果這個黑衣人換了是葉萬象,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張書德邊起小眼。
「剛才說了,柳基望與葉家是相互利用,相互合作的關係,如果面對的是葉萬象,柳基望不見得會有多麼的尊重。」顧非凡沉聲道。
「在清市,還能找得到比葉萬象更強大的對手么?」
「張醫生的意思是說這個黑衣人並不是來自清市?」顧非凡若有所思地道。
「張某想問一下顧老,你是怎麼知道那個黑衣人是來自清市?是他親自說的么?」
「不,他沒有說,但是從他的話里,卻透露出清市的來歷。」顧非凡搖了搖頭。
「透露?」張書德臉色一變,看著顧非凡,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張醫生感覺他的話有問題?」顧非凡疑惑地看著張書德。
「不是他有問題,而是顧老有問題。」張書德沉聲道。
「老夫有什麼問題?」顧非凡越來越糊塗了,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自己有問題了?
張書德沒有說話,只是取出度厄黑針,「顧老,可否容許張某紮上一針?」
「張醫生懷疑老夫中了催眠術?」顧非凡立刻明白過來。
「一試便知!」
「好,老夫也正想領教一下張醫生神奇的醫術。」顧非凡並沒有多少顧慮,很快就點頭道。
「得罪了!」張書德說完,度厄黑針已經刺進顧非凡的胸口。
「咦?」顧非凡猛然叫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顧老現在的記憶和剛才有什麼不同?」
兩種記憶重疊一對比,立刻就知道那些記憶是真實的,那些記憶是幻術添加進去的。
「並無兩樣。」顧非凡搖了搖頭,沉聲道。
「看來顧老的記憶沒有問題,是張某多慮了。」張書德看了顧非凡一眼,沉聲道。
「張醫生這只是小心謹慎,霜兒交給你,老夫也很放心。」
「嘻嘻,既然顧老並未中催眠術,張某就先行告辭了。」
這一次,顧非凡並沒有留張書德。
「書德哥哥,顧非凡剛才在說謊,他很明顯是中了那個人的催眠術,你為什麼不拆穿他?」
一出高牆,小君的聲音就在張書德的腦海里響起。
「君兒,我為顧非凡施針,目的不是為了要知道他和柳基望等人的聊天內容,而是想確定顧非凡中沒中催眠術。」張書德淡淡地道。
現在的結果很明顯了,張書德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書德哥哥不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盧逸士?」
「他不是我那個好兄弟。」張書德搖頭道。
「你怎麼知道?他會『鬼醫外經』,不正符合顧非凡被催眠一事么?」小君有點不太明白。
「柳基望的態度,如果是盧逸士,柳基望不可能如此尊敬,柳基望並非普通人,能受到他尊敬的人,更是非同小可。」
「書德哥哥,這個柳基望到底是誰?連雪兒姐姐都查不到他以前的信息,就像是在石頭爆出來,突然就出現在首府了。」
對於這個柳基望,張書德早就讓寧輕雪去調查他的一切信息,但是到現在為止,就連特調小組的寧輕雪都查不到任何的信息。
「他不是從石頭爆出來,但是也差不多。」張書德雙眼閃過一道寒光。
「什麼意思?」
「你們還記得那個方漸離吧?」
「書德哥哥的意思是這個柳基望和方漸離一樣,也是從地府里出來的靈魂?」小君和小竹同時叫了起來。
「很有這個可能。」張書德點點頭。
「書德哥哥,一會到了醉花樓,我和竹妹妹把他的靈魂弄出來,我就不相信問不到。」小君和小竹聽到有和自己一樣的人物,不由摩拳擦掌。
「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張書德翻了翻白眼。
一個方漸離,都差點讓小君和小竹變成魂珠,而且當時方漸離已經身受重傷,如果沒有受傷,張書德和他誰死誰活,都是未知之數。
這個柳基望隱藏得比方漸離更深,如果真的是如他們所想,恐怕更不好對付,貿然出手,只會得不嘗失。
「書德哥哥,你打算如何對付這個柳基望?」
「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要他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就逃不掉了。」
「書德哥哥想通過他引出他身後的幕後人物?」小君也想得明白。
「哼,閻王那個老頭子,允許你們跟我上來,竟然開出這麼多的條件,下次再見到他,一定要將他和孟婆婆的事情說出去。」張書德哼哧著道。
「嘻嘻,誰叫書德哥哥拿了閻王爺爺這麼多的寶貝。」
「不是拿,簡直是明搶,我第一次見到閻王爺爺的臉色這麼難看的。」
「對,竹妹妹說得對,不但搶東西,還搶人。」
說起地府,小君和小竹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那裡一喝一和。
時間已經差不多中午了,張書德開車直奔醉花樓。
柳基望既然找他聊天,還特意去了他的醉花樓,想必有重要的事情說。
劉經理知道張書德要來,早早就等候在大門處,張書德一到,就立刻將他引到一間雅間。
柳基望也已經等候在了裡面。
「張醫生來了,想喝點什麼?」柳基望看著張書德,微笑道。
「柳老先生,聽說這裡是張某的小店。」張書德似笑非笑地看著柳基望。
「哦,哈哈,柳某一時嘴快,讓張醫生見笑了。」柳基望一愣,隨即哈哈笑道。
「真的一時嘴快么?」
「張醫生是什麼意思?難道張醫生想要出售這間酒店?老夫看這間酒店環境不錯,如果真的這樣,張醫生隨便開價吧,老夫買下來就是。」柳基望連價格都懶得問。
「看來柳老先生很喜歡將別人的東西佔為己有。」
「天下萬物,能者居之,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想辦法弄到手,老夫覺得並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柳老先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佔據高牆?」張書德緊緊地盯著柳基望,不放過那怕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顧非凡身為高牆之主,卻任由寧家和朱家擺布,簡直就是一個廢物,如此廢物,卻是高牆之主,更是這個位置的恥辱,老夫取而代之,只是想要重振高牆之主。」柳基望不單沒有否認,反而大聲道。
「於是你就想方設法佔據了寧家和朱家的半色山,還耗盡大量的人力物力研製出死士,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寧家和朱家?」
「沒錯,要想重振高牆之主,就必須將他們倆家徹底剷除。」
「他們之間相互制衡,幾十年來,也是如此穩定地過去,你現在想要將他們徹底剷除,恐怕只是為了一己之私吧。」
「張醫生此言差矣,高牆之主就該有高牆之主的權力和威嚴,絕對不是一個傀儡。」
「我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可以將自己的自私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將整個首府甚至華國的平民百姓置於戰爭的旋渦,你的良心過意得去么?」
「成大事者,有所犧牲在所難免,能夠為了推翻寧家和朱家的統治而犧牲,是他們的榮幸。」柳基望傲然道,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盛。
「上天不開眼,這樣的榮幸,怎麼不送給你?」張書德冷冷地道,對柳基望身上的氣勢完全視若無睹。
「這種事情,每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想法,老夫並不奢求能說服張醫生,今天老夫來此,也不是想和張醫生探討這個問題。」
「哦,不知柳老先生找張某,所為何事?」
「張醫生原本生活在清市,安穩平靜,但是因為某種原因,才跑到了首府,如今首府的形勢越來越亂,張醫生有沒有想過離開首府,回到清市,重新過著舒服的小日子?」柳基望並沒有拐彎抹角。
「張某有想過,也付諸行動了,但是卻有人不讓我離開。」張書德搖頭道。
「如果張醫生現在就離開,老夫保證沒有人會阻攔你。」柳基望立刻道。
「不,機會就只有一次,既然我想走的時候,你們不讓我走,那麼我就乾脆不走了,你們想怎麼玩,我張某奉陪到底。」張書德傲然而道。
「張醫生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意氣用事。」
「我不想做一條被人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狗,張某隻想做一個人,誰阻攔我做人,我就讓他連鬼都做不成。」張書德緊緊地盯著柳基望。
「張醫生言重了,這裡沒有人敢如此對待張醫生。」柳基望直視張書德的目光。
「現在就有人想要趕我走。」張書德撇撇嘴。
「哈哈,老夫只是為了張醫生著想,張醫生莫要多想。」柳基望一愣,隨即笑道。
「哈,張某多謝柳老先生的關心,張某的事,自己會處理,反而是柳老先生,張某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張書德也跟著笑了。
「老夫從來不相信這些,如果真有天理天道,老夫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那是因為上天派的人還沒有到,不過現在,恐怕已經到了。」
「張醫生說的話讓人很難明白,好像話中有話,要不大家攤開來,說個明明白白,如何?」柳基望雙眼有道寒光一閃而沒。
「柳老先生會明白的,有些事情,明說出來,恐怕就會變了。」張書德淡淡地道。
柳基望看著張書德,眼眸子在收縮。
良久,柳基望才深吸了一口氣,「張醫生真的決定不離開首府么?」
「張某說過,不喜歡被人呼來喝去的。」
「張醫生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身邊的人好好考慮。」柳基望臉色陰沉,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淡然。
「柳老先生是什麼意思?」張書德的臉色一凝,盯著柳基望。
「張醫生的幾個紅顏知己都在醫院裡,萬一醫院發生點什麼事情,禍及幾個紅顏知己,這多不好,張醫生,對吧?」
「柳基望,你好卑鄙,竟然去欺負那些弱質女子,有本事你就沖著我來,想要文斗還是武鬥,任你挑選。」張書德怒目圓睜,猛地站了起來。
「什麼叫卑鄙?老夫只看結果,不看過程,只要能讓張醫生離開首府,就是一個好辦法。」柳基望不為所動。
「如果月兒她們有什麼磕碰擦傷,我一定讓你在首府徹底除名。」張書德冷冷地盯著柳基望。
「張醫生現在還是再考慮一下離開首府的事情吧,畢竟她們真要有所損傷,你恐怕就要抱憾終身了。」
「我說過的話絕對不會改變,柳基望,你就好好祈禱月兒她們沒有事,否則你將會後悔做了這樣的事情。」
張書德說完,直接走出房間。
「書德哥哥,你剛才為什麼要制止我們現身?」小君不滿的聲音在腦海里響了起來。
「如果你們現身,就正中了柳基望的計謀。」
「為什麼?」小君和小竹一愣,剛才她們聽到柳基望竟然想要去傷害虞雅月等人,就想著現身出來,將柳基望的靈魂從身體里抽出來,但是卻遭到張書德的反對。
「你們可知道柳基望為什麼要將時間定在中午時候?」
「為什麼?」小君和小竹同時發問。
「中午時刻,正是你們最虛弱的時候,柳基望剛才一直想要刺激我,就是想讓你們現身。」
「就算我和竹妹妹現身,就憑柳基望,還不足奈何得了我們。」
「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柳基望既然敢以身試險,就必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策劃,現在只要將你們引出來,他的計劃就成功了,況且就算是柳基望對付不了你們,還有另外一個人。」
「剛才柳基望身邊,還有人?我和竹妹妹怎麼沒有看到?」
「就好像柳基望沒有看到你們一樣,另外那個人也會有辦法不讓你們看到。」
「難道柳基望真的敢進攻醫院么?」
「柳基望這種人,既然能把話說出來,就一定會兌現。」
「那我們現在立刻回醫院。」小君和小竹急忙道。
「好!」張書德此時心裡也在想著虞雅月等人。
可惜事情並不像張書德所說那樣順利,剛離開醉花樓沒多久,張書德的車子就被另外一輛車子貼了上來。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做什麼事情?」張書德眼神閃爍。
「轟!」張書德還沒有說完,後面的車子已經直接撞了上來,將張書德的車子撞得差點翻了出去,逼停在路邊。
張書德的車子一停,後面的車子已經衝下來四名年輕士兵,直撲張書務的車子。
「砰!」車門已經飛了出去,但是奇怪的是,張書德並沒有在車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車子里消失了。
四名年輕士兵在車子上沒有搜到張書德,迅速回到後面那輛車子里,隨即揚腸面去。
醉花樓里,柳基望臉色陰沉地放下手機,他剛得到消息,張書德已經逃走了。
自己精心設置的這個局,本來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完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張書德卻像看穿一切,根本沒有給他機會,不但沒有將那兩個女孩子召喚出來,甚至沒有與死士正面對抗。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讓你趕回去,也救不了她們,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死掉吧。」柳基望冷哼一聲,離開了醉花樓。
在首府的地底,一個奇異的空間正在快速地移動著,比路面上的車快多了。
而張書德站在空間的中心處,眉著皺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