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5章 舌戰

  連這種最尖端的儀器都用上了，看來這些醫生對那個人的病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不過張書德並沒有看到南宮燕和東方不白，就連那個蘇沉所說的身患怪病的人都沒有看到。


  那些醫生認識蘇沉，見到他來，紛紛讓開一條路。


  不過看到蘇沉身後的張書德，不由愣了一下，這些人並不是剛才被白無常警告的人，並沒有看過張書德三人。


  「南宮醫生、東方醫生和潛闖那裡去了？」蘇沉掃了四周一圈，疑惑地問道。


  「他們將潛闖帶走了。」一個留著光亮鬍子，身上穿著醫生袍的老者沉聲道。


  這裡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雖然能站在這裡的醫生無一不是百里挑一的能者，一方的專家，但是卻沒有人穿著醫生袍，因此這個老者穿著醫生袍，顯得格外的明顯。


  「帶去那裡了？」


  「樓頂！」穿著醫生袍的老者沉聲道。


  「哼，他們認為在月光的照射下，潛闖可能出現異常，進而能尋找到病根，想不到一群醫術高超的醫生，竟然還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情，簡直是醫學界的恥辱，可笑！」一名身穿西裝的瘦小老頭子一臉的不屑。


  「歐老，小聲點。」有人在旁邊提醒瘦小老頭子。


  「我沒有說錯，為什麼要小聲？」瘦小老頭子一臉的倔強，不但沒有小聲，反而越說越大聲。


  「哼，別人每一個都是同組的第一名，如果他們是醫學界的恥辱，你算什麼？」有人看不過眼了。


  「哼，一時的勝敗，不代表他們的醫術就比我厲害，如果不是基因變異的病人本來就極少，來這裡的人更少，分到我手上的就那麼寥寥幾個，我才不會輸給他們。」瘦小老頭子一臉的不服氣。


  這個瘦小老頭子正是華國基因研究領域的領軍人物歐祭，不但在華國，就算在整個世界，都亨有赫赫之名。


  「你只是一個領域的專家，別人每個領域都能拿得出手，這還不是比你厲害么？而且你還帶了這麼一個檢查設備過來，這個設備檢查出來的病，根本不算你的本事。」


  看來這個高精尖的設備，就是歐祭帶過來的。


  「基因變異肉眼根本看不出來，不用設備，你倒是給我檢查出一個看看。」歐祭翻了翻白眼。


  「你這個設備不單單檢查基因變異的吧？」


  「當然不是，只要你身上有病，不管隱藏多深，這台設備都能為你檢查出來，甚至包括精神方面的疾病。」歐祭一談到這台設備，整個人立刻精神起來。


  「我說歐老，你就不要吹牛皮了，剛才不還用這台設備為潛闖檢查了么？各種數據顯示一切正常，這算怎麼回事？不是說能檢查出所有的疾病么？」


  「哼，我的設備絕對不會有錯的，數據顯示正常，是因為那個潛闖根本一點病都沒有。」


  「但是為什麼這麼多個醫生都說他有病？」


  「我們做醫生的，不能只聽信別人，人云亦云，要相信自己的判斷，你們看看，這些數據已經包括了一個人所有的生命指標，沒有一個是異常的，你們說，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有病？」歐祭抓起一份厚厚的檢測報告，環視四周。


  看這份檢測報告的厚度，恐怕不下一千個指標，確實已經將人體所有的生命指標都包括進去了。


  眾人被歐祭說得面面相覷，數據面前，不由有點懷疑南宮燕和東方不白等人所說的話，那個潛闖是否真的有病？

  「哼，你叫我們不要相信他們，要相信自己，但是你還不就只相信你的這台設備，機器是人造出來的，總會有出錯的時候。」剛才那個人還是不服氣。


  「陸央，你敢不敢站到我的設備裡面，讓設備檢查，試一下就知道我的設備準不準確了，不過我怕你沒有這個膽子。」歐祭不屑地掃了陸央一眼。


  「好，就由我來拆穿你設備的謊言。」陸央受不了歐祭的激將法，直接鑽進了那台巨型設備裡面。


  歐祭熟練地將陸央固定好，並貼上幾十個感測器，還插上幾個針管，然後就將設備的門關上。


  「我們來看看你的身體到底有多少的毛病吧。」歐祭的手用力拍在一個紅色開啟按鈕上。


  剎時間，巨大的設備發出嗡嗡響的聲音，不斷有光線從裡面透出來，而在設備上的一個液晶顯示屏上，不斷地顯示著陸央的檢測數據。


  不用整個數據結果出來，在顯示屏上面，不斷地有紅色的警告字樣升起，看來陸央身上的小毛病還不少。


  不用五分鐘，設備就停了下來，而在顯示屏的下方，完整的檢測報告已經列印出來。


  歐祭打開設備的門，將陸央放了出來。


  「陸央，這就是你的生命指標檢測報告，要不我念幾樣出來，讓你聽聽準不準確？」歐祭拿起報告，看著陸央道。


  陸央剛才在設備里被各種各樣的電流和光線掃過，此時頭腦還在昏迷中，對歐祭的話也沒有反應過來。


  「陸央，你的心肺功能還算正常，腸胃方面問題也不大，但是腎就，喲，陸央，你可是腎虧嚴重啊，晚上經常要半夜起來撒尿吧？」


  「咦？陸央，你嚴重腎虧，還他媽的性生活頻繁，一點都不懂得節制，你看看，報告上還顯示你昨天晚上還有過兩次的性生活，難怪昨天晚上天一黑就不見了你這個小子，原來是去風流快活了。」


  歐祭的聲音很大，四周所有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看著陸央，不由哄堂大笑。


  陸央此時終於回過神來，想要制止歐祭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一手將那份報告搶了過來，不讓歐祭繼續念下去。


  「怎麼樣？陸央，願賭服輸了吧？我的設備不會有錯吧？」歐祭盯著陸央，得意洋洋地笑了。


  陸央被歐祭將自己的私隱泄露出來，只覺得無地自容，此時狠狠地瞪了歐祭一眼，拔開人群急匆匆地走了。


  「大家看到了沒有，在我的設備面前，人體根本連一點秘密都沒有，潛闖不可能有病，那些說潛闖有病的人，只是在顧故弄玄虛，欺騙我們。」歐祭看向四周，高聲道。


  張書德幾人站在旁邊看了半天，只知道那個懷疑有怪病的人叫潛闖，也在歐祭的這台設備里檢測過，沒有任何的問題。


  蘇沉取過那份潛闖的檢測報告，遞給了張書德。


  「蘇管家，這位是？」


  歐祭看著張書德，對蘇沉道。


  「這位是張醫生，莊主請來為潛闖看病的。」


  「蘇管家，歐某說過，潛闖根本沒有病，你難道不相信我們這麼多人的話？」歐祭一聽張書德是來為潛闖看病的，不由大為不滿，在聽到張書德是莊主蘇富請來的，更是臉色一沉。


  「歐老，在場的眾位都是華國數一數二的專家，我當然相信你們，只是潛闖一事困擾我們幾天了，還拿不出一個準，如果再拖下去，一直解決不了，各位恐遭天下人恥笑，莊主才想方設法請張醫生來看一下。」蘇沉說得有理有據。


  「哼，只要將潛闖送出去，然後宣布潛闖根本沒有病，這件事情就解決了，何必把事情想得太過複雜？」歐祭還是不滿意，他堅定地認為這個潛闖根本沒有病。


  「歐老，既然張醫生已經來了，就讓張醫生為潛闖看看，如果還確定不了，就按歐老說的辦法去處理。」


  「敢問張醫生在那裡高就？主攻那個方向？」歐祭見蘇沉竟然如此信任張書德，非要讓張書德為潛闖看了再作決定，不由揚了揚眉毛，看著張書德問道。


  就在歐祭和蘇沉的幾句對話之間，張書德已經簡單看了一下手中的報告，此時聽到歐祭問他，不由微笑道：「在下張書德，在清市經營著一間小小的賢醫館，幫左鄰右舍看些感冒發燒之類的小病，實在沒有什麼主攻方向。」


  張書德的話一出，四周立刻傳來各種鄙視的目光，還以為蘇沉帶了什麼樣的人物來，原來只是一個小小的普通醫生。


  「張醫生太謙虛了，既然深得蘇管家信任，想必張醫生有過人之處，潛闖就在樓頂，請張醫生上去為他診斷一下。」歐祭眼裡露出輕蔑之意，嘴裡卻說道。


  眾人一聽，不由雙眼發亮，都想看張書德怎麼出醜。


  「不必了。」張書德搖頭道。


  眾人一愣，張書德的話是什麼意思？

  「張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歐祭疑惑地看著張書德。


  「我是說不用上去看那個潛闖了，這份檢查報告已經告訴了我們一切。」張書德揚了揚手中的報告。


  「哈～哈～，蘇管家，你聽到沒有，連你們特意請來的張醫生也說潛闖沒有病，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歐祭臉上沒有幾兩肉，大笑起來，臉上紋絲不動，看上去就像皮笑肉不笑的。


  「張醫生，你這都還沒有看到本人，就這麼下定論，是否過於草率？」蘇沉想不到張書德連潛闖的面都沒有見就下起定論了。


  「蘇管家，不必看了。」張書德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張醫生，潛闖就在樓頂，既然我們都已經來到這裡了，要不我們現在就上去看看，再確定潛闖沒病？」蘇沉見張書德這麼早就下定論，害怕有錯。


  「蘇管家，我可沒有說潛闖沒病。」張書德臉色一正，道。


  「但是你剛才說.……」蘇沉一愣，疑道。


  「沒錯，我是說不必上去看了，但我並沒有說潛闖沒病。」


  「那張醫生的意思是？」


  「這個潛闖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哈～哈～，荒謬，簡直是荒謬，檢查報告上明明顯示一切正常，張醫生卻偏偏睜眼說瞎話，說潛闖有病，恐怕有病的那個是你吧。」歐祭的話說得很難聽，可以說是人身攻擊了。


  「蘇管家，你們從那裡找來這樣的騙子？說謊不打草稿的么？」


  「草包果然是草包，連檢查報告都看不懂。」


  四周的人也紛紛指著張書德，嘴裡的話也越說越難聽。


  「歐老，既然你這麼相信這台設備，也一口咬定那個潛闖沒有病，那張某想問你幾句話。」張書德並不生氣，看著歐祭道。


  「哼，隨便問。」歐祭一臉的嘲諷。


  「請問歐老，你用這個設備檢查過多少個人？」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人，從未出現過差錯。」歐祭加了一句，驕傲地道。


  「那請問歐老，這八百個人里，有沒有檢查出那怕一個人是毫無問題的？」


  「沒有，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歐祭想了一會才道。


  「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人，存活在世，吃五穀雜糧，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些毛病，這是無可避免的，只是有些人嚴重，有些人的並沒有明顯特徵。」


  「那為什麼其他人都有問題，偏偏只有這個潛闖毫無問題，別說問題，身上連顆豆豆都沒有。」張書德舉起手中的報告，看著歐祭。


  「這.……」歐祭被張書德問得一時說不出話。


  「哼，這有什麼奇怪的，歐老的設備平時都是放在醫院裡的吧？」旁邊那個身穿醫生袍的老者插話道。


  「是的。」歐祭見醫生袍老者為他解圍，連忙點點頭。


  「這就對了，平時能去醫院的人，本身就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人別說八百個，就算是八千個，八萬個，檢查起來，都必定是有問題的。」醫生袍老者沉聲繼續道。


  「沒錯，設備檢查出來有問題，不是設備出了問題，是因為檢查的人本身就是有問題的，而潛闖身體非常的健康，檢查不出來問題，也不足為奇。」歐祭連連點頭。


  「報告上顯示，潛闖應該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按歐老剛才的說法，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三十多年，避免不了與這個世界接觸，只要接觸，就會留下痕迹，但是這份報告顯示，這個潛闖簡直比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健康，我想再問一下歐老，這樣的概率高么？」


  歐祭沉默了，他是研究基因工程的，三十多歲的人，身上連一點點問題都沒有，這不是概率高不高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可能。


  這個世界不是溫室，它有四季，有冷熱，有各種各樣對人體造成影響的事物，一個人不管多小心，都不可能保持著嬰兒般的出塵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