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7章 幫手
「看來你對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哈。」張書德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突然笑了。
「你不必在我身上用激將法,我不會上當的。」虎哥搖了搖頭。
「那要不我來告訴你吧。」
「你知道是誰?」虎哥一愣,疑惑地看著張書德。
「當初我一直以為你的老闆就是徐一刀,但是後來卻一想,以徐一刀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掀起這麼巨大的風浪。」
虎哥看張書德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凝神聽著。
「但是,不是徐一刀,又會是誰?連牛半生這樣的軍中專家都是他的人,要麼這個人有著遠高於牛半生的威望,要麼是對牛半生有恩,我想了很久,也偷偷查了很久,終於發現……」
張書德說到這裡,卻故意停了一下。
「終於發現什麼?」虎哥不由追問道。
「終於發現這樣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張書德笑道。
「你敢戲弄我?」虎哥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盯著張書德的眼裡閃過一絲殺氣。
「看來你並沒有你自己想象的那麼聰明哈。」張書德此時已經完全放鬆。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虎哥的身影一晃,幾乎沒有移動的過程,一下子出現在張書德的身前,右手閃電般向著張書德的脖子捏過去。
虎哥的手沒有抓住張書德的脖子,因為一個拳頭出現,狠狠地砸向了虎哥的手。
「砰!」
以有意對無意,有心對無心。
這一次,張書德的身子只是晃動了一下,並沒有退一步。
虎哥連退幾米,臉上卻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張書德,「你能使用力氣了?」
「哼,區區一拳,能奈我何?」
「不可能,我的截氣拳從來沒有試過失效。」虎哥有點不敢相信。
「真巧,我也沒有試過被人打得使不上力氣。」張書德有點得意地笑了。
「看來你還是有一點本事,難怪敢多管閑事。」虎哥冷冷地看著張書德。
「哼,既然你們敢來招惹我,就要有失敗的覺悟。」
「哈~哈~,你還真挺可愛,給你點骨頭,就在這口出誑言。」虎哥放聲大笑。
「只要有我張書德一天,你們休想要成功。」張書德冷冷地看著虎哥。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我現在就讓你消失。」虎哥眼裡精光一閃,伸出右拳,隔空向著張書德打了過來。
張書德目光凜然,雙眼緊緊地盯著虎哥,不敢有半分的分神。
但就是這樣,變化驟然而起,張書德只感覺眼前一花,原本還在幾米開外的虎哥,突然出現在了面前,右拳也已經打在了胸口處。
好快的速度,張書德臉色大變,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雙手本能地護住胸口。
「啪~啪~」張書德的兩隻手臂連同胸口瞬間變形,深深地凹了下去,後背的衣服也被強大的力量打出一個破洞。
鮮血不斷地從張書德的嘴裡湧出,身子像碎布般倒飛出去,向著江面掉下去。
虎哥一擊將張書德擊成重傷,卻並沒有就此住手,身影再次一閃,張書德人還在半空,虎哥已經出現在張書德的上面,一腳重重地踩在了張書德原本已經嚴重變形的胸口上。
「轟~」
張書德的身子像炮彈一般重重地落入通紅色的江水裡,擊起的浪花足有五六米高。
如果不是張書德的身子遠比普通人強大,單是虎哥的這一腳下來,張書德的身子就會變得四分五裂了。
虎哥並沒有追下江裡面,借著剛才那一腳之力重新跳回小船上。
十分鐘過去,江面上並沒有任何的異樣,張書德下去之後,再沒有浮上來。
沒有人能硬受他兩次重擊而不死,虎哥冷冷地看著江面,雖然沒有看到張書德的屍體,但是他確信這一次張書德必死無疑了。
虎哥轉過身去,看了小船的情況一眼,卻猛然雙眼一凝,整個人的氣勢猛漲。
此時,小船的甲板上,除了虎哥,就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劍眉青年,而原本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莫風卻消失了。
虎哥緩緩轉過身,重新看著平靜的江面,雙手慢慢握緊了拳頭,眼裡透出濃厚的殺氣。
從來沒有人能從他手裡逃掉,一個都沒有。
不過站了片刻,虎哥並沒有跳進江里,而是一手抓住劍眉青年的衣服,身子猛然騰空而起,遠遠地跳到江邊,消失在遠處。
江底下面,一個巨大的氣泡隱藏在厚厚的淤泥里。氣泡裡面躺著兩個人,正是張書德和莫風。
此時張書德全身已經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晶,兩隻手臂嚴重變形,骨頭已經全部粉碎,胸口處深深地凹了下去,整個前胸幾乎已經貼著後背,大量的鮮血不斷地從張書德的嘴裡湧出來。
而在純靈空間里
小君和小竹圍在了張書德的靈魂身邊。
張書德的靈魂雖然虛弱,但還算清醒著,在吞下一顆青魂豆之後,張書德的靈魂開始了閉目養神。
「我操,這個人的力量太恐怖了。」張書德的靈魂睜開眼睛,咬緊牙關道。
「書德哥哥,這個人的力量已經可以掙脫我和竹妹妹的控制,是我們上來之後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小君心痛地看著張書德。
「要不是我預先服食了地獄黃連,恐怕我早就死了。」張書德看著自己那具生機盡失的軀體,沉聲道。
「書德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小竹臉色蒼白,剛才硬受陣醫的一擊,差點形神俱滅,沒有三兩個月的調理,恢復不過來。
雖然此時張書德和莫風躲在了小君支撐著的氣泡里,暫時還算安全,但是小君原本也受了傷,最多只能支撐一個多小時。
莫風靈魂受損,已經處於深度昏迷之中,如果不及時救治,靈魂恐怕會長睡不醒,肉體也會變成植物人,永遠不會再醒過來。
而張書德雖然靈魂沒事,但是軀體已經不受控制,更不能有任何的移動。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離開這江底,否則等氣泡一破,張書德和莫風就只能葬身江底。
「君兒,將我和莫警官的軀體移出水面。」張書德想了一會,沉聲道。
「書德哥哥,只要我們一離開江底,就會被敵人發現的。」如果不是害怕被人發現,小君此時還是能將張書德和莫風移動一段距離。
「那個虎哥沒有追下江底,想必也怕這『蝕骨之源』,像他這種人,不管有沒有將我擊殺成功,都不會留下來,所以我想他應該走了。」
「書德哥哥你想上那小船上?」小君一愣,疑惑地看著張書德,就算那個虎哥離開了,也會有其他人來接手這條小船,如果張書德和莫風上船,這麼小的船,別人一看就能看到了。
「小船上面還有很多完好無損的醋桶。」張書德解釋道。
「書德哥哥想躲在醋桶裡面?」小君雙眼一亮。
「只要不是那些野化人來接手這小船,一定能瞞得過去。」
「萬一是野化人來呢?」
「不會,葉萬象這一戰死了三十多個野化人,一定肉痛壞了,在使用這些野化人時,一定會更加謹慎,不可能讓野化人單獨行動。」張書德此時已經想到在清市的某一個地方,葉萬象暴怒的樣子。
只是不知道葉萬象會不會摔東西,張書德嘴角微彎。
張書德猜得沒有錯,在他們剛藏進醋桶沒多久,一個普通的水手就從快艇上了小船,駛著小船進入了江心碼頭,然後扔在了一個角落,不再理會。
張書德的靈魂雖然能看得到自己的軀體,但是卻束手無策,施不了針,做不了手術,甚至連碰都碰不到。
而且張書德的靈魂還不能離開軀體三米範圍之內。
這一次,張書德的軀體所遭受的傷害比任何一次都嚴重,虎哥的力量很奇怪,不但將張書德的五臟六腑全部震成粉碎,還將張書德體內的氣血封鎖住,不讓它迴流心臟。
地獄黃連保住了張書德一絲的氣息,但是如果單靠地獄黃連自身的藥效修復,恐怕沒有三個月醒不來。
這些都不是大問題,問題是張書德現在根本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不說首府的醫道大會已經進行到了第二輪比試,葉萬象想要利用醫道大會的目的越來越接近成功,單是清市這裡,葉一仙還在葉萬象的手裡,天知道葉萬象會發什麼神經,突然要對葉一仙做點什麼。
如果葉一仙有事,恐怕張書德這一輩子都只能活在內疚和痛苦之中。
「君兒,今天晚上,你去碼頭外面做點事情。」張書德對小君道。
「書德哥哥想要君兒做什麼事情?」
「隨便你,只要不傷天害理就行。」
「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小君有點不明白地看著張書德。
「你們現在應該可以在我兩公里之內隨意活動,我想將一個人引過來。」張書德沒有說引誰過來。
「君兒明白了。」小君點點頭。
在首府的時候,張書德已經和小君、小竹解除了主僕關係,小君和小竹已經可以不用受張書德距離的限制,但是經過小竹被苗木抓去這件事情,張書德還是決定重新建立三人的感應關係,只是稱呼並沒有變回去。
深夜十二點,距離江心碼頭一公里處的一個地方突然濃煙滾滾,火光衝天,連江心碼頭,躲在醋桶的張書德都能聽得到那不時響起的爆炸聲。
「我去,君兒,你做了什麼事?竟然弄得如此大動靜。」張書德的靈魂躲在小船上,遠遠地看著那被火光映紅的天空。
「那裡是一處毒品加工廠,君兒只是讓那些人也嘗嘗自己做出來的毒品,然後就一把火將整個工廠燒了。」小君淡淡地道,彷彿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事。
「嗯~」張書德並不反對小君做的這些事情。
「涉及到毒品,人命,大火,他應該會來了,畢竟這一片也是他負責的。」張書德喃喃道。
「書德哥哥放心,只要他一出現,我立刻就能知道。」
「那你記住我說的那些藥材,讓他進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配齊。」
「知道~」
自前幾天晚上張書德來過後,黃一脈就沒怎麼睡好,不過這幾天清市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黃一脈的心也稍微放了下來。
但是今天下午清江發生的異常景象,卻讓黃一脈放鬆的神經重新繃緊,他的感覺告訴他,這事一定和張書德有關係。
黃一脈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開始關心一個搶走自己女神的男人。
黃一脈突然好想甩自己兩巴掌。
不過站在江邊看了一下午,黃一脈仍然沒有看到什麼異常,更沒有看到張書德。
現在清江已經被封鎖,但是封鎖的人並不是刑警,而是士兵,連黃一脈都不允許靠近清江。
晚上十一點,黃一脈才拖著疲勞的身子回到自己的住所,他決定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找上頭了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不容易躺在了床上,手機卻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黃一脈只用了一分鐘就衝出了房子。
等黃一脈趕到現場時,幾輛消防車剛到,烈火已經波及整個廠房。
黃一脈找到自己的同事,仔細了解著裡面的情況。
因為這裡靠近葉家掌控的江心碼頭,因此黃一脈平時並沒有過多的對這片區域進行整治,想不到這裡竟然隱藏著如此一個大的制毒點。
敢在鬧市裡明目張胆地制毒,看來這間制毒廠的背景不淺。
對這些黑白道之間的骯髒破事,黃一脈早已瞭然於胸,只是想不到如此背景深厚的制毒廠,竟然被人一夜之間全挑了。
到底是誰做的?
為什麼要如此?
黑吃黑?還是分贓不均勻?
黃一脈還來不及細想,突然腦海里響起了一道聲音,「黃一脈,黃警官?」
黃一脈一愣,四周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難道是幻覺?看來這幾天休息不好,身子已經出問題了,不過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接下來的幾天是不可能休息了,黃一脈甩了甩頭,想要將腦海里的雜念甩走。
「黃一脈,黃警官?」
就在這個時候,黃一脈腦海里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黃一脈聽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是幻聽。
「誰?」黃一脈抽出手槍,凝神戒備著,目光不斷地在四周搜索。
「黃警官不要緊張,是張醫生叫我來找你的。」聲音繼續響起。
「張醫生?誰是張醫生?」黃一脈確信四周除了自己的幾個同事,並沒有其他的人,不由感覺後背冒冷汗。
「黃警官認識很多個張醫生?」
「你是說張書德?」黃一脈一愣,神志終於清醒過來,急忙道。
旁邊的幾名刑警見到自己的頭頭在一驚一乍地自言自語,不由一愣,圍了上來。
「黃警官不用說話,只要在心裡想著就行。」
「我沒事,你們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黃一脈將幾名刑警打發走。
「張醫生現在在那裡?」黃一脈心裡在發問,想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能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張醫生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過受了很嚴重的傷。」
我操,真的能聽到,黃一脈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張醫生現在需要黃警官的幫忙。」
「我憑什麼相信你?」黃一脈第一反應就是不可思議,第二反應就是懷疑。
「我一直跟在張醫生的身邊,他去你那裡說的話我都知道。」聲音響起,真的將張書德與黃一脈這幾次見面所說的話都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張醫生是怎麼樣受傷的?」黃一脈雖然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超越科學的存在,但是在張書德身邊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都不得不信。
「今天下午,在清江上,被人打成重傷。」
「要我怎麼樣幫你?」黃一脈此時已經完全相信了。
「張醫生現在需要藥物來療傷,你只需要收集好這些藥材……」聲音一連說了幾十種藥材的名稱。
黃一脈的頭有點大,這幾十種藥材,他很多聽都沒有聽說過。
「有些難找的藥材,你可以去賢醫館去取,不過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然後呢?」
「煮好葯之後,你找一個晚上的時間拿到這裡,我自會來取。」
「我怎麼聯繫你?」
「你用不著聯繫我,只要你來了,我就會知道。」
聲音說完,無論黃一脈怎麼問,都沒有再響起。
黃一脈臉色陰沉,將現場的事情交給手下的人,自然直接趕回了家,迅速將腦海里的那幾十種藥材記了下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黃一脈不管真還是假,決定先反葯弄出來再說。
「書德哥哥,君兒已經將你交代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那個黃警官。」小君依靠在張書德的身邊。
「他沒問什麼吧?」
「他剛開始有點不相信,不過我將你和他的對話全部說了出來,他就相信了。」
「想不到最後,能幫到我的竟然是他。」張書德苦笑,想起在第一次在山縣派出所見到黃一脈時,那一臉的高傲。
「書德哥哥,你說他能不能把葯煮出來?」
「有些人平時不常聯繫,但是到要緊關頭,卻能靠得住,他就是這種人。」
「書德哥哥,你就不怕他因為雪兒姐姐而懷恨於心么?」
「恨什麼,雪兒自始至終都只喜歡我一個人,他有什麼恨的。」張書德裂嘴笑道。
「那他什麼時候能把葯弄好?」
「不知道。」張書德臉色有點陰鬱。
張書德並不是擔心黃一脈不去尋葯,而是害怕黃一脈的尋葯,會引起葉家的注意,尤其是有幾種藥物普通的市面上並沒有,想要找到,只能進入賢醫館,如此一來,黃一脈被人發現的機會就成級數升高。
不過以黃一脈的機敏,應該能見機行事,張書德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一共七十多種葯,前面六十多種,黃一脈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買到,但是後面的七種葯,幾乎找遍了清市大大小小的藥店,都沒有,連各大醫院的藥房都沒有配備這七種葯。
看來必須進入賢醫館了。
黃一脈也知道,雖然賢醫館已經關門一年多,但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如果他要進入賢醫館,很有可能被人發現。
一想到葉家的龐大勢力,黃一脈心裡就開始打退膛鼓。
他一個小小的刑警支隊長,在葉家的面前,和一隻螻蟻沒有區別,葉家想要捏死他,絕對不會讓他活著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黃一脈開車繞著賢醫館走了兩圈,然後回到警察局,調取了賢醫館周邊的所有監控,開始躲在自己的辦公室看了起來。
晚上十二點,清市開始下起大雨,除了匆匆而過的那些車輛,賢醫館附近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
一輛黑色的小車像幽靈般出現在一處路燈照射不到的地方,黃一脈靜靜地坐在車上,看著面前的賢醫館。
大雨隱藏了他的蹤跡,但是也遮擋了他的視線,不過黃一脈並不在乎,他用了一天的時間,將賢醫館附近所有的攝像頭一個星期之內的監控視頻看完。
賢醫館雖然關門,但是在賢醫館的四周,都有人二十四小時地監視著。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都是葉家的人。
要想避開四周監視著的人進入賢醫館,換了是平時,黃一脈想不到辦法,但是此時正在下著大雨。
這場大雨,給了黃一脈一個機會。
大雨之中,四周的人的視線絕對有影響,一些平時兩個監視者都能看到的地方,此時卻成了盲點。
此時黃一脈的前面,就是這樣的盲點,只要黃一脈的速度夠快,一定能避開兩邊的監視者的視線。
但是黃一脈此時考慮的不但是要避開監視者,更重要的是躲過四周無處不在的攝像頭。
雨越下越大,夏天的雨,一下起來,就沒有那麼容易停下來。
黃一脈緊了緊衣服,看著手腕的手錶,他現在在等,一分鐘之後,這條路上的所有路燈將會熄滅,他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路燈將會重新亮起來。
沒有了路燈,再加上這麼大的雨,四周的攝像頭就相當於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