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媳婦兒,我喜歡男的」
這日,天朗氣清,尚有一絲微風吹來,可謂是不冷不熱正正好。
衛渡遠看余錦瑟的外傷都養得差不多了,怕她憋悶壞了,就讓她穿上士兵的盔甲,帶著她在軍營周圍閑逛。
這軍營里都是糙漢子,哪裡見過皮膚這般水嫩,嬌滴滴像個女子的士兵?何況他又是個面生的,又跟在自家將軍後面,自是惹得好一番討論。
不過,這將軍再親近士兵,他好歹也是個將軍,這做正事兒的時候他們是斷不敢扯這些個閑話的。
只是他們不好過問,但朱邊這些個將軍不是啊,逮著衛渡遠就問。
「嘿,衛小將軍,你這貼身近侍是哪裡來的啊?」說著,他還上下打量了余錦瑟一眼,「長得細皮嫩肉的。」
余錦瑟怕被人識出自己的女兒身,也不敢再好奇地四處張望了,急忙將頭低下。衛渡遠也微微側過身,將余錦瑟護在他身後,是一個全然保護的姿態。
朱邊曉得更歡實了:「衛小將軍啊,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你這擺出護小雞仔的老母雞架勢是要做什麼?」
衛渡遠被朱邊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這才滿臉不虞道:「你才是老母雞呢!」
余錦瑟對衛渡遠這種失禮的行為極盡不滿,忍不住找准一塊他沒有被盔甲護住的地兒,在他身後狠狠掐了他一把。
衛渡遠沒防備,禁不住發出一聲痛呼,不過好在他定力夠,不過發出半個音節又被他自己給硬生生咽回去了。
可朱邊還是發現了他的異常,疑惑道:「衛小將軍啊,你這是怎麼了?這一副……」
朱邊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衛渡遠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最後也只猶豫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衛渡遠一看朱邊這眼色就覺著不好,當即垮下臉,不留情面道:「那就不要說了。」
「那哪行啊?」要讓朱邊將到嘴的話給憋回去,那不是要他的命嘛?「我就覺著吧,你不要諱疾忌醫,不就便秘嘛,也不是治不好。」
余錦瑟是徹底憋不住了,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見衛渡遠和朱邊齊齊朝自己看來,她只好快速拾掇好自己的情緒,硬生生將笑容給憋了回去。
只是這一憋,就憋得她小臉漲紅,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不過在旁人看來,這情態倒是別有一番滋味了。
衛渡遠一直注意著落後自己半步的余錦瑟的動靜,見她這副模樣,頓時覺著心痒痒,可又害怕被人看了去,不悅道:「你要笑就捂著自己嘴巴笑,不準給人看到了。」
余錦瑟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小聲『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衛渡遠這才騰出空對一邊還跟著自己的朱邊道:「朱將軍,我再一次慎重向你說明,我沒有便秘,你知道污衊一軍主帥是什麼罪嗎?你是板子沒挨夠還是覺著自己太閑?」
朱邊糙慣了,哪曉得自家這小主帥怎麼就突然翻臉了。他摸著自己的後腦勺,黑炭似的臉上滿是委屈和不解,這般看著倒是有種別樣的滑稽。
余錦瑟斜眼瞟見了,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見衛渡遠一眼刀過來,趕忙捂住嘴,自己低著頭狂笑。
朱邊總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旁人是記吃不記打,他是啥也記不住,又嘴欠地問道:「小將軍,你這……該不會是好那一口吧?」
說著,還若有似無地朝衛渡遠身後的余錦瑟看了一眼,直到他後知後覺地接收到了衛渡遠警告的眼神才將自己打量的視線收了回來。
余錦瑟覺著這朱邊將軍委實好玩,一直支棱著耳朵聽他們說話呢,這會子聽他說什麼「那一口」,心頭好奇,那一口是哪一口啊?
衛渡遠看著余錦瑟一臉求知慾地看著自己,只覺腦子一陣突突的疼。
可朱邊顯然沒有要住嘴的意思,更沒有看眼色行事的覺悟,還安慰起了衛渡遠。
「哎呀,這也不是多大個事兒,這軍營中成日里見不到一個女人,也有漢子這樣,我老朱什麼沒見過,不會嫌棄你的。」
衛渡遠只想剖開朱邊的胸膛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余錦瑟卻覺著有趣,雖說不知道他到底是說的什麼,但還是興緻勃勃地聽著,莫名地就是覺著好笑,該說她看著衛渡遠吃癟,莫名地就覺著有些有趣。
趙參軍早在注意這邊的動靜了,只是他盯著士兵訓練呢,不好過來,這會子讓士兵們休息休息,他正好就過來瞧瞧了。
一過來就聽見了朱邊這話,當下他就一巴掌拍在朱邊的後腦勺上,斥道:「說什麼呢?我們將軍是那樣的人嗎?」
「就是。」明副將這會兒也來了,「我們將軍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懼內。」
話罷,他還挑了挑眉,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模樣。
朱邊這會子倒是會意得快,大笑道:「不會吧,衛小將軍,你這樣的還怕自家的妻子?你這樣的,不……怎麼說,不都該娶個什麼溫婉知禮的大家小姐嗎?怎麼娶了個母老虎回家啊?衛將軍同意?」
「哪裡會不同意?我聽說公主和衛將軍都很是愛護夫人呢。」明副將若有似無地看了眼余錦瑟,接著道,「連我們將軍都要排在後面呢。」
衛渡遠氣得牙痒痒,狠狠地瞪了明副將一眼。
明副將心中抖三抖,面上卻是不顯,裝著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回視著衛渡遠。
其實他心中也很是沒底,不知道自己事後要被衛渡遠怎麼磋磨呢,只是沒法子,願賭服輸,誰叫他昨晚跟人打賭輸了呢。
今兒就只好來這老虎頭上拔毛了。
朱邊也不管衛渡遠氣得青白交加的臉色,還在用著憐憫的語調說話:「怪不得呢,憋壞了吧?」
趙參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也不會看臉色了,火上澆油道:「我還真是不知道原來衛將軍還有這等難言之隱啊,等將匈奴人打回去了,我老趙做東,帶你去沙城最好的花樓逛逛。」
衛渡遠只覺后脊背陣陣發涼,被余錦瑟一直揪著的那團肉怕是不能要了,都沒甚感覺了。可他還得憋著,不能叫出來,真是叫苦不迭啊。
余錦瑟咬牙切齒地在衛渡遠背後輕聲道:「母老虎,喝花酒啊……」
說著說著,余錦瑟陡然拔高音量,故意粗著嗓子道:「趙參軍,喝花酒,是不是該見者有份啊?」
趙參軍怔愣當場,不知為何,下意識地看了眼衛渡遠,就見他臉色似乎更為難看了。只是他回頭看著這小士兵一臉期待的神色,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只好硬著頭皮道:「好啊,帶你一個又何妨?」
余錦瑟樂呵呵地跟趙參軍道了謝,然後就被衛渡遠給冷著臉喊回營帳了。
衛渡遠一回到營帳,就虎著一張臉問道:「你一個女子,怎麼能想著去哪種地兒呢?」
余錦瑟不買衛渡遠的賬,冷冷道:「怎麼?先發制人啊?你們男子能去,我們女子就不能啊?」
衛渡遠還想說個什麼,余錦瑟沒讓,徑自陰陽怪氣地酸他:「母老虎?喝花酒?」
果不其然,衛渡遠不敢再那般硬氣地說話了,忙上前拉著余錦瑟的手解釋道:「天地良心,我可沒那麼說過,也沒那麼想過。我以前交的那些個朋友,不免有要去那種地兒的。我有了你,自然是不能去那種地兒的,我就說家裡有嬌妻等著。」
「不知道怎麼傳的,傳來傳去的,怎麼就成了家有……」越往後說他是越發沒有底氣了,「咳,就那個了。然後,我也沒辯解,想著這樣也好,沒人敢再來找我了,我也不用再去找推脫之詞了。」
若是一直說什麼家有嬌妻這話,就怕他那群狐朋狗友又要說什麼糟踐人的話了,他難得聽,更是不樂意聽,乾脆也就沒解釋了。
況且,將自己妻子說得不好惹一些也好,免得有人惦記!
余錦瑟也明白,這樣也好,雖說自己名聲不好聽了,但起碼沒人來尋衛渡遠去那種地兒了,更少了不少麻煩。
只是,她面上可不能就這樣輕易原諒了他去。
「行啊,回去給我跪搓衣板兒,不多,一個時辰就好了。」余錦瑟瞟了眼衛渡遠痛不欲生的神色,心中好笑,接著捉弄道,「那我可得坐實了母老虎才好,不然我多虧啊!」
「媳婦兒,你總是善良惹人愛了,這種事兒哪裡能跟你扯上干係啊?」
衛渡遠拉著余錦瑟的胳膊,一大男人,委屈巴巴地瞧著她,瞧得余錦瑟心都軟了。
余錦瑟也不提這茬了,轉移話頭道:「要我原諒你也可以,說,那一口是哪口?」
衛渡遠臉色更是難看了,在心頭將朱邊幾人給罵慘了。
這群賊貨,全是挖坑讓他跳的,算什麼兄弟啊?
但他想著自己媳婦兒只要要個解釋就原諒自己了,只好硬著頭皮道:「就是好龍陽。」
余錦瑟有些不知所措,但有柳園和小六這對倒也不覺什麼,只是想著要是自己的夫君也是……
衛渡遠瞧余錦瑟這副神色,知道事情要糟,忙解釋道:「媳婦兒,我不喜歡女的,不對,我喜歡男的。」
余錦瑟一臉難以置信,衛渡遠忍不住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大耳刮子。
叫你嘴快!叫你嘴快!說得都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