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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是誰?

  恭親王想上前將綁住余錦瑟的繩子給解開,可見她頭頂上還插著針,整個人又很是狂躁痛苦,他又不敢輕舉妄動。


  他面色鐵青,掃視了一圈跪在屋子裡瑟瑟發抖的人,大喝道:「怎麼回事?」


  他指著抖得最為厲害,也是離他最近的人問道:「你來說。」


  那大夫見昱弘和也不敢反抗這人,約莫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可他還摸不準這人的態度,委實不敢多說什麼。


  恭親王可沒工夫跟這人耗,使了個眼色,他帶來的人就上前狠狠踹了那大夫幾腳。


  那大夫本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只要能活著叫他幹什麼都好,這幾腳嚇得他將一切都給說了出來,連昱弘和是個什麼態度都事無巨細地抖摟了出來。


  恭親王心思微動,要是這人真的忘記一切,那他就不用再忌憚什麼了,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將她認回來,好好疼她,補償她,說不得還能聽見她喚自己一聲爹。


  還有,若鎮北將軍府真無法拉攏過來,他往後動鎮北將軍府,也不怕她恨自己了。


  看著痛苦不堪的余錦瑟,他悄然握緊了拳頭,他此時必須狠下心來。


  昱弘和一直都曉得自己父親對余錦瑟不同,因為她長得像余雪梅,還是余雪梅的女兒。


  昱弘和甚至想像昱博那般霸道的人是不是會想方設法得到她,讓她替代余雪梅的身份活在他的身邊,以實現他多年來的心愿。


  或者,他不過是想折辱她,只為了泄憤。因為余雪梅曾背叛了他。


  昱弘和不是沒有聽過自己父親和余雪梅的那一段風流韻事,只是如今他卻再壓抑不住心頭的恨。


  這人再一次摧毀了自己的希望。


  他還趴在地上,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恨意,就這般瞪視著正專註於余錦瑟身上的恭親王。


  恭親王似乎沒察覺,雙眼只一眨不眨地盯著狂躁的余錦瑟,生怕她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


  余錦瑟整整痛暈過去三回這場凌遲才算結束。


  恭親王本想吩咐一旁的丫鬟替余錦瑟擦洗一番,換身乾淨的衣物再走卻是聽下面的人來報,說是衛渡遠快要到這別院了。


  他不想碰上衛渡遠,立時吩咐人準備馬車抄小道走,不料小道上竟也有人等著。他還真是沒想到這衛渡遠能想得這般周到。


  沒法子,他必須得現身了。


  那些個人瞧見坐在馬車裡的是恭親王,果真沒了方才的強硬,不過說來說去就是不放人走。


  他們哪裡斗得過恭親王啊?他立即拉下了臉,那些個人無權無勢的,只得將人給放走了。


  衛渡遠得了這消息便曉得他在這兒是找不到人了,但他不死心,還是派人進別院里去搜查一番,自己則是騎著馬趕回了京城。


  他一入京城便往恭親王府走去,讓人去通報,竟傳來消息說恭親王府今日不便見客。


  余錦瑟失蹤的這幾日衛渡遠一直馬不停蹄地去各處找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這幾日是連榻都沒上過。


  他如今實在耐不住了,也不管這時候適不適合潛進恭親王府,拐進一個小巷便翻身進去了。


  衛渡遠躲過王府中的下人和巡視的侍衛終於靠近了些恭親王的院子,再往前卻是很容易給人發現了。他觀察了半晌,只覺這裡面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他拉過一個掉在後面的丫鬟,一手捂著她的嘴巴,一手掐著她的脖子做出一副很是兇惡的模樣問道:「別叫,要是你將人引來了我就掐死你,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他見那丫鬟很是害怕地點了點頭,才問道:「說,怎麼回事?」


  那丫鬟被衛渡遠放開嘴巴后哆哆嗦嗦地便說出了今兒看見的事兒。


  「我們也不曉得那人是誰,就見是王爺親自將人給抱下來的,還特特去請了御醫來看。」


  豈止啊,他們都曉得自家王爺不是個貪色的,更別談將女子帶到自己院兒里去了,簡直是破天荒頭一遭。


  衛渡遠一手刀將人給劈暈了就往恭親王住的院子里去了,他知道府里的人很快就會發現他潛進來了,但為了更近地接近恭親王住的院子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只是到底還是被人發現了,他還能如何?只能打了!


  沒多大會兒,恭親王也聞到消息出來了,見到衛渡遠當即冷了臉色:「好你個衛渡遠竟敢擅闖我恭親王府,你當真以為我恭親王府好欺負?」


  衛渡遠邊抵擋著不斷向他襲來的侍衛邊應付著恭親王道:「王爺,在下無意對你不敬,奈何在下的妻子生死未卜,在下寢食難安,如今見王爺帶了世子爺回來,卻又閉門謝客,在下這才斗膽冒犯!」


  恭親王怒道:「本王對待小輩向來不嚴苛,可衛渡遠,這回你未必做得太過了吧?本王雖答應過你若是找到吾兒,本王定會讓他同你說個清楚,可沒說過你就可以擅闖我恭親王府啊!你將我恭親王府置於何地?」


  衛渡遠又應付了一個侍衛,才道:「是渡遠著急了,但渡遠得了消息世子爺已經回來了,還望王爺兌現承諾。」


  恭親王冷哼一聲:「本王讓吾兒來見你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與你又有何干?說白了,要是本王不許,你父親也耐不了本王!」


  衛渡遠現今也冷靜下來了,立時就收了手。


  一干侍衛連忙上前將人給押住了,衛渡遠不卑不亢道:「是渡遠冒犯了,還望王爺恕罪,只望王爺遵守諾言。」


  恭親王沒說話,只冷哼一聲便又往自己屋裡走去了。


  這時候御醫敲好替余錦瑟診治完了,他忙上前拉著那御醫問她的身體狀況,直到聽到那御醫說她身子無甚大礙才歇了口氣。


  「只是她身體底子虛得很,內體紊亂,恐不好有孕。」


  恭親王聽了這話整顆心又提了起來,忙托御醫開方子替余錦瑟調養一番。


  送走御醫,衛磐也上恭親王府親自來領人了。


  兩人說了一番客套話,恭親王才給面子的緩了臉色,還頗為大度道:「今兒的事兒本王就不計較了,但本王不希望有第二次了。至於吾兒,找是找回來了,本王也問了,他不清楚那些個事兒。」


  說著,還像是憂心孩兒的慈父般嘆了口氣。


  「本王那孩兒雖說不成器,到底還是個實誠的,他說不清楚便是真的不清楚。他如今身子不大好,不便見人。你們也瞧見了本王今兒特地尋了御醫來。」


  恭親王一語雙關,既表明了不想衛渡遠見自己兒子,又解釋了自己今兒急急從宮中請御醫來的舉動。


  衛渡遠再不甘願也沒法子了,到底是自己衝動了,不但如此,他現下還得對恭親王感恩戴德,感謝他大人有大量不再追究他擅闖王府的罪。


  回到鎮北將軍府衛磐再剋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反手就扇了衛渡遠一耳光,一旁的壽春公主見了,嚇了一跳,就要上前來護住衛渡遠,卻是被他拉到了一邊去。


  壽春公主還想說個什麼,衛磐卻先截了話頭:「你這回莫要再護著他了,這是他該得的!」


  壽春公主也不服輸,瞪著雙杏眼道:「渡遠是我看著長大的,小豆芽似的長到現今這般高大,你讓我怎麼忍心?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衛磐嘆了口氣坐到了上首,想了又想,似還是氣不過,指著衛渡遠道:「你是想害死錦瑟才甘心嗎?」


  衛渡遠沒吭聲,也沒管掛在自己臉上的五個手指印。


  衛磐的聲音漸漸緩和下來:「我以為你長大了,懂事了,可……怎麼還是那般沉不住氣?你看看你現今都多少歲了?就算他有心想將錦瑟藏起來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你以為你是誰?還妄想蚍蜉撼樹!」


  壽春公主怕衛磐這話刺激到衛渡遠就想打個圓場,可嘴唇翕動了半晌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衛渡遠的手動了動,漸漸地手握成群,他只覺喉嚨乾澀,心頭萬般思緒爬了上來。


  對啊,他又算得了什麼?

  這十幾年來頭一遭,他終於主動向衛磐彎下了腰:「爹,是我的錯,沒有思慮周全,我以後……定會三思而後行……」


  衛磐看著自己兒子這般到底於心不忍,擺了擺手道:「你想通了便好,下去吧,好好想想,明兒我們再想辦法。」


  衛渡遠點了點頭便走了,身上原先那股子肆意張揚的氣息突的全不見了,整個被濃重的悲哀籠罩,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自內而發。


  壽春公主絞緊手中的手帕,一雙秀眉緊緊隆起,顯然很是擔憂這般模樣的衛渡遠。


  余錦瑟覺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自己溫柔的娘親,還有待她很是慈愛時的父親,甚而宋氏母子都來夢裡尋她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還夢見了自己的夫君,疼她愛她的渡遠。


  他們在裡面很幸福,好像一切的不虞都消散了。


  場景一轉,她夢到了一條河,然後小腹傳來陣陣刺痛,她想逃離那條河。然後,她看見了一個孩子,那孩子睜著一雙大眼睛,嘴裡一直喃喃著叫她不要忘了他。


  就這樣,方才夢見的人都出來了,他們一一閃過,嘴裡不停地念著什麼。


  她覺著頭痛極了,她不想再做夢了,她想醒過來。


  躺在床上的余錦瑟猛地睜開雙眼,她盯著床帳獃獃地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的心猛地一顫,就聽『吱呀』一聲有幾個丫鬟進來了,她緩緩坐了起來,低低問道:「你們是誰?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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