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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求情

  衛渡遠將余錦瑟哄睡后,躺在床上理了理思緒,許久才睡了過去。可白日里發生了那許多事,到底睡得不熟,身旁有了些微動靜便驚得他立時醒了過來。


  他急忙往身側一瞧,就見余錦瑟不斷揮舞著雙手,嘴裡還斷斷續續地呢喃著什麼話。


  衛渡遠眉頭蹙得更緊了,伸手輕輕拉住了余錦瑟的手,她卻是掙扎得更厲害了,本是呢喃的聲音陡然變大:「不要,我不要喝……你們給我滾開……」


  他再也無法忍受看見她這副模樣,終是一把將人給抱到了懷裡,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柔聲哄道:「錦瑟,是我,不怕,我在呢,不怕……」


  余錦瑟在衛渡遠溫柔的話語和輕柔的拍撫中漸漸安靜了下來,或許曉得這個懷抱是屬於誰的,她還慣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衛渡遠覺著窩心又心疼,錦瑟白日里看著再怎麼無事,到底還是在她心底留下了陰霾。他曉得這事兒急不得,只能慢慢來,可還是覺著心被人揪著似的,最後只餘一聲嘆息消散在這漫長的夜裡。


  衛渡遠到底還是高估了王夫人的果決,過了晌午,她終究還是找上了門。


  衛渡遠看著站在外面的王夫人,冷冷道:「王夫人,對不住,我媳婦兒身子骨不好,如今沒法子見人,請回吧!」


  倒不是他不講情面,若是王夫人不上門來,他或許還不至於遷怒,只是她這上門來了,自然不會是來賠禮道歉的,只可能是來替王大說情的。


  王夫人今個兒既然來了也就做好看人臉色的準備了,況且她想著余錦瑟之前對她還算愧疚,或許可以利用這點,讓她退一步。


  「衛小哥,我曉得你心中有氣,我今個兒也是誠心來道歉的。」


  衛渡遠面色絲毫不變:「王夫人覺著抱歉就不該再上門來尋我們夫妻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不是王夫人你的錯,你也不必致歉。在下身子有些不適,招待不周,還是請回吧!」


  衛渡遠不想余錦瑟見王夫人就怕她因為覺著虧欠了王夫人就心軟答應放過王大,到時候他為著錦瑟也會答應不再計較,可是他不想就這樣罷休了!

  思及此,他又道:「王夫人還真是好氣量,被自己的夫君一再背叛卻還願意為他奔波。」


  王夫人心中一凜:「你什麼意思?」


  隨即她又想到了那封信:「你就是屢次報信給我的人?」


  衛渡遠坦坦蕩蕩地看著王夫人:「在下不曉得王夫人說的什麼信,只是我媳婦兒恰好聽了點事去,在下也就往深處想了想。畢竟,王大本就只是有點小機靈,又老了,色令智昏,萬沒有想到自己最為相信的人竟是背叛了自己。」


  衛渡遠字字戳在王夫人的心窩子上,她又何嘗不是一個蠢人呢?她覺著那管事是自己從娘家帶來的人,能力也不錯,她便很是信任他,許多事也交給他去辦,誰曉得他竟是聯合她的丈夫妄圖圖謀她手中掌握的財產。


  可她能又怎麼辦?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了,他不顧,她難不成就不顧了嗎?畢竟他們之間還有兩個孩子,也算是替兩個孩子謝了他的生養之恩,以後各不相干。


  「我曉得你們心中有氣,我也氣,但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我還是要再拉他一把的。」王夫人眼眶子都紅了,可眼淚硬是沒有掉下來,「你就算是錦瑟的丈夫總也不能阻止她見人吧!」


  衛渡遠有些猶豫,正如王夫人所說,他沒有資格阻止錦瑟要見誰,她是個人,總會有自己的想法。


  「錦瑟剛睡下,若是你要見,就先進屋等會兒吧!」


  王夫人身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了:「你們……」


  王夫人怕她壞事,怕截了她的話頭道:「這裡沒你多話的份兒!」


  那丫鬟只好將未盡的話咽了回去,不甘地瞪了衛渡遠一眼便再沒多說什麼。


  衛渡遠將人讓進來,倒了杯茶給王夫人,沒大會兒他就聽見裡屋的動靜了。一進去瞧,竟是余錦瑟又做噩夢了,他忙上前輕聲哄著,卻見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又做噩夢了?還想睡嗎?我陪著你。」衛渡遠柔聲問道。


  余錦瑟對著衛渡遠笑了笑:「不睡了,睡多了晚上該是睡不著了。方才你去哪兒了?」


  衛渡遠斂了臉上的笑意:「王夫人來了,你……罷了,要見見嗎?」


  余錦瑟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散去,頓了頓,還是道:「見見吧!」


  余錦瑟出了裡屋王夫人立時便站了起來,她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為著這樣一個負了她的男人當真值得嗎?

  「王夫人,外面的花開得正好,我們去外面坐著聊吧!你這還是第一回來我們家吧,比不得王府的花園,可看著也還不錯。」


  發生了這麼多事,怕是王夫人也不願聽她喚她嬸子吧!

  余錦瑟將茶壺茶杯放在托盤中一併端了出去,兩人還沒說上兩句話,衛渡遠倒是出來了:「擦擦臉,方才出了一額頭的汗,黏糊糊的,該是不舒服了。」


  余錦瑟很是自然地接過了衛渡遠遞來的濕帕子,將臉擦了擦,又擦了把手才將帕子遞還給了他。


  到了夏日,她午睡了起來都是要擦把臉的。如今雖然入秋了,可天兒到底還是熱的,她方才又做了噩夢,更是出了不少汗,不過急著見王夫人她今個兒倒是沒來得及擦。


  王夫人絞緊手中的帕子,眼裡滿是羨慕,就算是她同王大初初在一起時他也從沒這般體貼過,可兩人那時到底是恩愛有加的,只是後來怎麼就變了呢?


  王夫人卻是從未想過或許不是後來王大變了,而是王大原本就是這樣的。她到底還是沒法子接受自己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人。


  「王夫人見笑了。」在客人面前擦臉委實失禮,可余錦瑟不想拂了衛渡遠的意。


  王夫人搖了搖頭:「你們兩人的感情還是那般好,當真是琴瑟和鳴!」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又道:「錦瑟,我今個兒是來替我夫君同你道歉的,還有個……我希望你去衙門裡說,我夫君同這件事無關,他沒有想要殺了你,可以嗎?」


  見余錦瑟臉上表情不變,怕她拒絕,王夫人急急又補了句:「你們夫妻倆可以同我提條件,我一定盡量滿足。」


  余錦瑟不曉得為何在王夫人口中說出來的是王大試圖殺害自己,這罪名可比企圖強要了她大多了。她下意識看了眼倚在門口的衛渡遠,心裡大致有了個底,她這才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王夫人。


  「王夫人,我曉得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王大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他連福都不願意跟你同享,遭難了就想起你了,這樣的一個人你還要同他過一輩子?」


  她昨個兒晚上聽衛渡遠說了些他的猜測,大意是王大同衛芊芊,還有那管事串通,打算將王夫人名下的財產都弄到自己手上。


  可王大不曉得的是,這些個東西卻是都進了那管事的兜里。


  她聽了后本是想讓衛渡遠去同王夫人傳個話的,後來曉得他已經托魏三傳了,這才作罷!


  這事兒若是真的也算是還了王夫人的恩情,她心頭的歉疚也能消散不少。可沒成想,如今王夫人竟是來求她不再計較此事,還將她和衛渡遠視為貪圖利益的人,當真是一點兒情面都沒有了!


  「至於王夫人說的條件,我就想同我夫君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不被人打擾,更不必牽扯進那些個無謂的事情中來,你可以辦到嗎?」余錦瑟提及此,眼神不禁凌厲了幾分。


  王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是啊,這安穩的日子她尚且還得不到呢!但她該說的還是要說:「他到底是我孩子的爹啊!我同你說實話吧,我是打算等他出來了就同他和離。」


  余錦瑟緩了緩神色,可還是搖了搖頭:「王夫人,回去吧!這事,我幫不了你。」


  王夫人面色也不好了,冷聲道:「我見你們不是好好的嗎?信不信我告你們個欺騙朝廷命官?」


  衛渡遠正要開口,卻是被余錦瑟給阻止了。


  只聽她嗤笑一聲,不慌不忙道:「那王夫人可以試試!看看旁人更願信我們受害者還是更願信你們這個加害者的家人!」


  王夫人雙手握拳,咬牙看著余錦瑟,良久,她緩了臉色,就準備跪下,余錦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到底是沒讓她跪下來。


  「王夫人,你何必呢?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你的,放他出來也不過是禍害別人罷了!」


  王夫人帶來的丫鬟不服了,怒道:「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們家夫人都這般求你了……」


  「難不成你們求,我們就該應嗎?」衛渡遠毫不留情道。


  王夫人從未受過這般恥辱,對著丫鬟擺了擺手,也就準備坐上馬車走了。


  衛渡遠見了,又意味深長地提醒道:「王夫人,你最好不要妄圖想別的法子將人給救出來,到時候你搭上的不僅是你的命,還有你一雙兒女的命,只怕整個王府都會就此沒了。」


  王夫人搭在丫鬟手上的手一顫,回頭看了眼衛渡遠,她的心禁不住又瑟縮了幾分。她曉得,他說得是認真的,莫名的她就這樣信了。


  待人走了,余錦瑟才拉著衛渡遠急急地回了屋:「你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衛渡遠都老實招了,也準備承受余錦瑟的火氣了,卻不料她只點了點頭便沒再說什麼了。


  他覺著是不是余錦瑟還在醞釀?想著,他也就喚了她一聲,見她應了,又喚了一聲。


  余錦瑟終於是受不了了:「你到底要叫我多少聲?」


  衛渡遠又細細打量了一番余錦瑟的臉色,見她除了些無奈便沒什麼,這才試探著問道:「你不生我的氣嗎?」


  余錦瑟更覺著無奈了:「難不成你想我生氣?或者說我生氣了你才安心?」


  衛渡遠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討好道:「媳婦兒笑起來才最是好看!」


  余錦瑟忍著笑道:「就你嘴貧!」


  她哪裡不曉得衛渡遠的意思?他做這些都是心疼她呢!況且,她也覺著這都是這些個人應得的。


  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犯我,我必加倍還之!大抵這又是她同衛渡遠的一個共通點吧!

  也正是兩人對待人和物有著相似的看法,這才有了他們如今的相濡以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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