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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妻奴

  衛渡遠遠遠地就看見余錦瑟時不時抹著額頭上的汗,身子也似是不大舒服的模樣,他方才的那些個小心思立時都給拋諸腦後,幾步就跨到了她面前想看看她是怎麼了,就看見她搓洗的床單上有一團血漬。


  他眉頭蹙起,面色難看至極,蹲下身問道:「怎麼了?」


  余錦瑟抬起頭,整張小臉毫無血色,嘴唇更是蒼白,他心頭是又氣又心疼:「身子不舒服還洗什麼床單啊!」


  余錦瑟不想衛渡遠擔心,搖了搖頭,還故意玩笑道:「怎麼?不跟我置氣了,跟個小娃子似的。」


  衛渡遠現今是什麼也顧不得了,冷著張臉指了指床單:「這血是怎麼回事?」


  余錦瑟一聽衛渡遠問到這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我……我就是……」她忍不住看了看四周,見是真沒人,才在他耳邊小小聲道,「我小日子來了!」


  她說得快,衛渡遠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下意識問道:「什麼?」


  余錦瑟說了那話整個人似是紅得熟透了,見他還問,禁不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得卻是更直白了:「就是月事來了。」話罷,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衛渡遠反應過來了,他也有些不適應,不禁輕咳一聲以掩飾尷尬,眼神也開始四處亂瞟。當見著床單時,似又想起了什麼,面色變得很是難看,伸手摸了摸盆子里的水,涼的浸骨,忍不住訓道:「你來了月事還用涼水洗衣裳?」


  這事兒他不敢說懂多少,可還是知道一些的,女子來了月事怎麼能沾惹冷水呢?


  余錦瑟忙伸手捂住衛渡遠的嘴:「你小聲些。」說完,又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這才吶吶道,「燒熱水洗得多浪費柴火啊!況且我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


  衛渡遠想發火,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只見他忍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嘴上說的話也沒了那般嚴厲:「那你也不必現今洗啊,這麼冷。」


  看著她的手懂得通紅,他又伸手將她的手給捂住搓了搓,又對著她的手不住呵熱氣,見暖了些,才道:「也可以叫我洗啊!男人是拿來做什麼的?可不就是拿來使喚的嘛!」


  余錦瑟被衛渡遠這話給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衛渡遠看了這不愛惜的人兒一眼,伸手一把將人給抱了起來,又問道:「肚子疼嗎?」


  余錦瑟本想搖頭,可看著衛渡遠警告的目光,只好老老實實地點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疼!」


  衛渡遠當下更是心疼了,心中也很是自責,也是自己脾氣不好,好好的有什麼起床氣啊,不然早該看見床上的那團血跡了的。


  余錦瑟安心窩在衛渡遠的懷裡,看著他堅毅的下頜,臉上的笑是止也止不住,心底像是抹了蜜一樣甜。


  她如今也是有人疼的!

  衛渡遠將人給安置在床上,關切地問道:「要不,你先躺會兒?」想了想,還是覺著不行,「我還是給你揉揉吧!」


  說完,也不待余錦瑟再說什麼就坐到了床上,然後讓人半躺在他身上,他又將被子拉起來蓋在了她的身上。小日子來了,身子容易涼,他也是記著的。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覺著熱了起來才將手伸進了她的衣裳,隔著一層薄薄的裡衣,跟余錦瑟確認好了位置便緩緩地揉了起來。


  「待會兒我就去將床單給洗了,你莫要再操心了。我給你揉會兒,就去煮碗紅姜水,喝睡一覺。對了,這幾日也別煮飯了,你實在覺著不行就去幫小六燒燒火就好了,不要沾冷水,幹什麼都給我用熱水,知道了嗎?」


  衛渡遠絮絮地叮囑了許多,也不覺著煩,反而惹得余錦瑟笑道:「你怎麼成了個老媽子了?」


  見衛渡遠似要翻臉的模樣,趕忙正色道:「我曉得了,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愛惜自個兒的身子的。不過,你怎麼連這事兒都曉得那般清楚啊?」


  衛渡遠見余錦瑟是真的聽進去了便緩了臉色,聽她問起這事兒,眼神漸漸變得悠遠,似是在回憶許久以前的事。


  以前他還跟他母親生活在衛家村的時候,他母親一介女子要照顧他,又要照顧他的奶奶,家裡沒個漢子,什麼事兒都靠著他母親,自然是落下了不少病根兒。


  一來了月事,他母親便疼得厲害,奶奶在世時,倒還能照拂一二。後來他奶奶走了,他母親有回竟是疼得厥了過去,他怕極了,找來了村裡的大夫,大夫看了叮囑了他不少事,他也是自那時曉得了不少事。


  衛渡遠沒有多說什麼,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可余錦瑟總覺著他的話里藏著一絲落寞和淡淡的寂寥。他給她看的要麼是沉穩溫和的模樣,要麼是肆意張揚的他,或是重情重義的他,可從未見過有這般模樣的他。


  她也知曉他有個後娘,可是他從未在她面前表現過在意。原來那般溫暖的一個人,也有著一段不想與旁人道的沉痛過往。


  她忍不住拉住他的另一隻手,安慰道:「婆婆真的是個很堅強的女子,我相信就算以前再難,她也總是滿懷希望的。」


  衛渡遠嘆了口氣:「對啊,她很是堅強,她心裡也總存著希望,總覺著那個男人不會忘了她,總是念著她的,可後來,也是那個男人親手打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過去的事太過沉重,他不願錦瑟跟他一起背負,更不願錦瑟跟他一起恨,便又笑著道:「你的堅強跟娘真的很像,可又不一樣,你有依靠啊,不要總是逞強,該示弱就示弱一下。」


  余錦瑟在衛渡遠懷裡蹭了蹭,為著這份溫暖,也為著給予他溫暖。他們都曾受過傷,可總有一日會好起來的。


  衛渡遠何嘗不知曉她的心思,笑著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輕輕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我們以後都得好好的。」余錦瑟笑得開懷。


  往日不可追,可未來卻是握在他們手上的。


  接下來的幾日,衛渡遠當真是什麼都不讓余錦瑟做,甚至還想將她換下的月事帶給拿去洗了,還是她好說歹說才讓他歇了那心思。


  這日,兩人將里裡外外的衣裳都給換了。他倒是主動,就要拿起衣裳去洗。


  漢子哪裡能做這樣的事?擱村子里是要被人笑話的,余錦瑟自然是不肯的,說放幾日也沒甚關係。可她耐不住衛渡遠的堅持,也只好任他收去洗了,再說,她怕他又要提月事帶的事兒了。


  衛渡遠收拾了半晌,就見著余錦瑟有些不自在地藏著什麼,狐疑地問道:「你手上拿著什麼?」


  余錦瑟的臉更是紅了,搖了搖頭不說話。


  衛渡遠是知道余錦瑟藏了什麼的,他方才就是一直在找,這會兒見人這般模樣,覺著好笑,不禁戲謔道:「你哪裡我沒看過,藏著幹什麼?」


  余錦瑟是又氣又羞,一把將背在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扔跟他也不是,自己拿著也不是。最後,他只是嬌嗔地瞪了人一眼,然後就不再看衛渡遠了,手上拿著的紅肚兜倒是遞給了他,嘴裡卻是忍不住罵道:「你個臭流氓,真是一點臉也不要!」


  衛渡遠還真沒想過余錦瑟會這般說,臉上笑意更盛,趁著拿紅肚兜的時候,一把牽住人的手抱在了懷裡,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也只對你一個人流氓,其餘人還真是不稀罕!」話罷,還故意在她耳畔吹了口氣。


  直見懷裡人兒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才大笑著抱著衣裳走了,不走不行啊!他自己都有些忍不住了。


  余錦瑟只覺自個兒渾身燙得很,竟覺著有些熱,忍不住用手扇了兩下,看了眼關上的門,又覺著羞得不行,掀起床上的被子就將自個兒的頭給藏了進去,好似這樣就能不用再出去見人了般。


  衛渡遠端著一盆子衣裳就在院子里洗了起來,這場景還真是奇了。自從大嫂來了就沒見過他們的大哥再洗衣裳了,沒成想,如今不僅要洗自個兒的,還要洗大嫂的。這難得笑話衛渡遠的機會,他們可不會放過。


  「大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啊?怎麼?惹大嫂生氣了?」魏三不厚道地笑道,「要不要兄弟們去給你求求情?」


  他們這大哥平日里還是挺好說話的,沒什麼架子,玩笑也是開得起的。雖說有時候開了些玩笑會被自家大哥罰,可這所謂的懲罰也不過是練武方面的,譬如前幾日的扎馬步。其實這些是他們每日都要做的,倒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自然就慣得他們下回還是會死皮賴臉地貼上去說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衛渡遠是知曉這些個人的脾性,看著他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裝作很是沉痛地嘆道:「你們沒有媳婦兒,不懂!」


  說著,一副不欲多談的模樣,擺了擺手就徑自開始搓起了衣裳。


  這話惹得這群漢子一陣哀嚎,說笑著就散了。


  柳園一手拿著摺扇扇著風,一手背在身後,見衛渡遠還真認真地洗起了衣裳,忍不住搖起了頭:「嘖嘖嘖,我們衛大少爺還真是變了,這是妻奴?」


  衛渡遠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你儘快娶房媳婦兒就懂了!」


  柳園被這話一噎,訕訕地將摺扇給合上了,灰溜溜地轉身走了,又覺著有些這樣委實丟面兒,邊走還邊道:「一個人多好,無牽無掛的……」


  衛渡遠看著好笑,他這兄弟就是嘴硬。只是看著這群兄弟,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這些個兄弟極少是娶了親的,娶了親的被他們村裡人曉得他們在山上當土匪,怕是家裡的媳婦兒娃子都不好過。


  想著,他面色愈發嚴肅,不論是為著錦瑟,還是為著這幫兄弟,這牛頭上都該解散了。他來這兒也有三年了,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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