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說親
倪蒹葭湊到她麵前，目露期待：“如果娘同意了的話，你能不能幫我向陛下求旨賜婚？”
成人之美是好事，明和帝應該不會反對，曦月公主笑著應下：“好啊。”
倪蒹葭立刻就笑得更加燦爛了。
明和帝注意到她們兩人在交頭接耳，隨口問道：“阿蓁，你跟蒹葭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麵對皇帝，倪蒹葭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俏皮模樣，變得乖巧起來。
曦月公主微笑著說道：“我們在聊一些女兒家的事情，不能告訴皇祖父。”
“女兒家能有什麽事情？無非就是胭脂水粉和婚嫁之事，”明和帝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麵上露出了然之色，“原來是有人動了春心哦……”
難怪她們兩個人會突然來參加瓊華宴，想必是看上了這些舉人中的一個。
明和帝的目光從舉人們身上掃過，要說最滿意的一個，還是秦容。
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成親？
曦月公主：“皇祖父說笑了，我現在隻想陪在皇祖父身邊，好好地孝敬您，暫時還不想婚嫁。”
明和帝看出她的確是沒有動心想嫁人的樣子，隨即將目光轉移到倪蒹葭身上，發現倪蒹葭麵色羞紅，一副想說卻又不敢說的緊張模樣。
明和帝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
原來動春心的人是這個小妮子啊！
明和帝試著問道：“蒹葭今年十六了吧？”
倪蒹葭點頭：“嗯。”
“十六歲已經是大姑娘了，該說親了吧？”
倪蒹葭的俏臉更紅了：“還沒有。”
“那你可有中意的青年才俊？隻要你說給朕聽，朕一定給你做主，幫你們促成好事。”
倪蒹葭想說又不敢說，糾結得不行。
曦月公主悄悄推了她一下：“皇祖父都已經開口了，這可是大好的機會，你要是不說的話，以後就不好說了。”
聞言，倪蒹葭顧不上嬌羞，立即鼓起勇氣，張嘴說道：“我看新科狀元郎就挺不錯的。”
這話一說出來，全場人的視線齊刷刷地集中在秦容身上。
尤其是那些尚未娶親的舉人們，全都流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神情，他們不知道倪蒹葭的具體身份，但從她跟曦月公主的親近模樣來看，來曆肯定很不俗。
能跟這樣的大家閨秀成親，將對秦容的前程有著非常大的助益。
然而秦容卻站起身，麵朝明和帝拱手說道：“多謝倪姑娘的抬愛，可在下已經娶妻，在下無意再娶，還望陛下和倪姑娘海涵。”
此言一出，倪蒹葭的臉色霎時就變得慘白。
她一心戀慕秦容，卻忘了去考慮他是否已經娶妻。
如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當眾表白，卻慘遭秦容的拒絕，這讓她以後如何在京城立足？那些小姐夫人們肯定會在背地裏笑話死她！
倪蒹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曦月公主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慰道：“算了吧，你跟他沒緣分，以後你會有更好的姻緣。”
倪蒹葭要住下嘴唇，仿佛隨時都要哭出來。
明和帝頗為意外。
他沒想到這樁看起來很不錯的姻緣，還沒等他開口賜婚，兩人的姻緣就已經被秦容給一把剪斷了。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旁邊有人衝秦容打趣兒：“就算已經娶妻也沒關係，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你實在不願委屈原配妻子，可以將倪姑娘娶為平妻啊。姐妹兩人平起平坐，到時候你坐享齊人之福，豈不美哉？”
秦容麵不改色地推辭：“倪姑娘是大家閨秀，怎能委屈她給我做平妻？此事還是莫要再提了。”
豈料倪蒹葭卻忽然開口說道：“若是我願意給你做平妻呢？”
她剛說完，曦月公主就拽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一個大家閨秀，怎麽能當眾說出如此自降身份的話？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特別恨嫁呢！
可倪蒹葭此時已經豁出去了，反正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她的臉麵已經被丟盡，不如最後再爭取一下，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呢？
在眾人的注視下，秦容平靜地說道：“內人在我一貧如洗的時候嫁給我，她為我洗衣做飯，細心伺候長輩，對我情深意重，我曾對她發誓，此生絕不負她。如今我金榜題名，卻要另娶她人，這讓我如何麵對她？還有我曾經對她發下的誓言，難道要全部作廢嗎？所謂大丈夫，應當貧賤不移，威武不屈，若我剛考上狀元就要辜負發妻，請問我這樣的人，還配在朝廷為官嗎？”
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就連明和帝都有些動容。
明和帝頷首讚道：“你說得對，大丈夫就應該信守承諾，那些一朝得勢就忘乎所以的人，都是沒有原則和底線的小人，這種人都不配入朝為官。”
就連皇帝都這麽說了，其他人還敢再說什麽？紛紛附和誇讚狀元郎的人品。
倪蒹葭氣得哭了起來。
可是礙於皇帝就在旁邊坐著，她不敢哭出聲，隻能咬緊牙關小聲地啜泣，眼淚不斷落下，好不容易描繪出來的精致妝容也隨之被打濕了。
曦月公主小聲地安慰她：“別難受了。”
倪蒹葭還是哭，哭得停不下來。
曦月公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隻能向明和帝告辭：“蒹葭有點不舒服，我想帶她去休息。”
明和帝看著流淚不止的倪蒹葭，心裏覺得她有點小家子氣，但看在對方年紀還小又是個女孩子的份上，明和帝並沒有將這份不喜表露出來，淡淡地應了句。
“去吧。”
曦月公主帶著倪蒹葭走了。
她們的到來隻是個小插曲，如今插曲結束，瓊華宴還要繼續。
那些想在舉人中尋找乘龍快婿的官員，在經過倪蒹葭和秦容的插曲後，都變得慎重不少，至少在試探對方的時候，一定會問清楚對方是否娶妻成家。
能考上舉人的學生，年紀最少也在二十歲左右，正常男人到了弱冠之齡，大多已經娶妻成親。
偶爾有那麽幾個單身未娶的考生，模樣或者性格都有一樣是不盡如意的。
最後矮子裏麵拔高子，有個相貌不咋地但人品學問還不錯的舉人被相中，剩下的幾個大齡單身舉人，直到瓊華宴結束都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