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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追妻

  當天夜裡,薄胭披著外衫守在爐火旁盯著桌上官員名單陷入深思,放眼朝中,究竟還有何人能按下這個局面來,自己剛剛回絕的乾脆利落,但是心中也沒明白趙雪言說的是實話,現在離窮途末路也不遠了。


  綠衣揉了揉眉心望了一眼薄胭,往爐火中又加了幾塊金絲碳,無奈一嘆:這才什麼季節,雖然入秋夜間冷了些也至於這樣早早的燒炭啊,說白了還是薄胭身子弱,經不起折騰,一點涼風都受不住。


  綠衣咂舌,薄胭今年不過十七歲,身子骨就已經成這樣了,日後……罷了,這也是無奈,連日來的辛勞,即便自己只是作陪都受不住,更何況薄胭還要事事親力親為,即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公主,早些安置吧,身子要緊啊。」綠衣勸道。


  薄胭依舊盯著桌上的名單,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不必陪我。」


  綠衣一嘆,只得起身加了兩盞燈,生怕薄胭熬壞了眼睛。


  外間來人叫門,薄胭與綠衣俱是一怔,這三更半夜的,誰會來這裡。


  「奴婢去瞧瞧。」綠衣起身往外間走去,薄胭澤繼續回到了剛剛被打斷的思緒中。


  外間靜默了好半晌,薄胭有些好奇抬頭,正看到綠衣走進來。


  「是誰?」薄胭問道。


  綠衣道:「回公主,是肖寧。」


  肖寧就是曾經薄胭派去西晉傳話的探子。


  「肖寧?他怎麼來了?」薄胭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外間,自己不是讓他領賞回去侍候父母了嗎?

  綠衣道:「肖寧帶了一個人來,說是定要公主親眼見見。」


  薄胭挑眉,越發不明所以:「哦?何人?」


  綠衣抿唇,似是淺淺一笑:「奴婢將人領上來,公主親自看看就知道了。」


  綠衣退了下去,薄胭也沒有心思多想什麼,只思索著提筆在名單上寫寫畫畫:這人年老體弱不可;這人有勇無謀不可;這人……


  「離了我的眼,你就這樣糟踐你自己。」頭頂響起了一個熟悉帶著些許慍怒的聲音。


  薄胭執筆的手一僵,手一停,紙上就多了一個墨團。


  薄胭僵硬的抬頭,入目,正是錦安那張極熟悉的眉眼,此刻的錦安正穿著暗衛短打的衣裳,恍惚間,薄胭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白玉羊毫落地跌成兩半,薄胭心頭一跳,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此刻已經在立在錦安面前,一隻手正撫上了他的臉頰。


  錦安眉目一軟,輕聲一嘆:「現在知道想我了,當初扔下我跑的倒是快!」


  聽了錦安的聲音后,薄胭手像觸了電一般縮了回來,連連退了兩步,慌忙間撞到了身後的椅子,身體失衡險些栽倒。


  錦安連忙上前一步攬住薄胭,皺眉道:「怎麼還是什麼不小心。」


  薄胭靠在錦安懷中,嗅著鼻尖那熟悉的夾雜著風雪的氣息,鼻翼一酸,一種從未有過的委屈湧上心頭,狠狠推開了錦安,慌忙背過身去。


  錦安被推的倒退兩步,看著背對自己立著的薄胭,微微一笑:「可是惱我當初沒有來尋你?」


  薄胭死死咬著下唇沒有出聲。


  錦安沉默片刻,轉身王貴妃榻上栽去:「謀殺親夫啊,從西晉到趙國,我不眠不休三日就到了,比飛都快些,你為人妻不但不安慰,反倒不理人,哎呦呦,我這腰……」


  薄胭:「……」


  「哎呦呦,我這腿……」


  「……」


  「哎呦呦,我這苦命的人啊……」


  薄胭看了一眼躺在貴妃榻上佯裝無賴的錦安,咬牙上前狠狠拍了他兩下,明明是哭笑不得,可是在一靠近錦安的瞬間,淚水就不自覺的涌了出來,錦安閉眼聽著薄胭的腳步聲,準確的確定了薄胭的位置,一手將她拉倒,死死抱著再不鬆手,感受到胸口一片濡濕后才悠悠睜開雙眼,輕輕拍負著薄胭的肩膀低聲道:「現在知道哭了,怎麼這麼倔,離開也不說理由,幫我也不留姓名,你是打量著咱們心有靈犀,全靠我猜嗎?」


  薄胭低低的的哭著,想要說話卻不能夠,這段時間的緊張、無奈、悲痛,再看到錦安的瞬間全部發泄出來,這世上,只有在他身邊自己是可以不設防的,是可以不必假裝堅強的,他來了,自己就心安了……


  錦安撫著薄胭的脊背,皺眉:才分開多久,怎麼瘦了這麼多。


  「不必怕了,幸虧我聰明,什麼都猜到了,現在我來了,我來了。」


  「我還以為……」薄胭抽泣著底底的說著,雖然自我安慰的時候只說錦安放自己離開是做了正確的選擇,但是知道這一刻,錦安出現在自己面前,薄胭才終於正視自己的內心,原來,即便明知是自私的,自己依舊希望錦安選擇自己。


  哭夠了,薄胭終於是找回了理智,從錦安懷中起身:「你為何來了,你不該來的……」


  「我再不來豈不是沒有媳婦了。」錦安並未起身,而是將雙手枕在腦後,看著薄胭一臉調笑:「媳婦不來找我,只有我來找你了。」


  薄胭皺眉,知道他在避重就輕:「你此次來,你父皇母後知道嗎?」


  錦安笑笑沒有說話,薄胭卻已經猜到答案了,若是晁瀾帝等人知道,錦安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是偷偷跑出來的!」薄胭大驚。


  「我是來找媳婦的!」錦安說的理直氣壯。


  「你!」薄胭一噎:「你何時這樣任性了!就這樣走了!」可以想象,現在西晉帝后二人可要急瘋了。


  「你多大了,還離家出走!再說,誰是你媳婦!咱們合離了!」薄胭不敢置信。


  「合離?什麼時候?」錦安微微一笑。


  薄胭扶額:「合離書都在你父王手裡,咱們兩個已經沒有關係,要讓他知道你在這裡同我要人我怎麼辦。」


  「你說那封合離書啊,」錦安晃晃腦袋,笑的越發得意:「我撕了。」


  「?!」薄胭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偏錦安還一副討賞的模樣:「父王防我防的緊,你可知道打聽出他藏信的位置又找機會下手有多難!」


  「所以現在……你還是我娘子,我還是你相公!」錦安一臉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薄胭只覺得一陣眩暈,這樣沒有章法的事情,在自己印象中一向是百里梔會做的。


  「當然,這中間百里和小白也幫了我不少。」錦安補充道。


  薄胭抿唇:我就說嘛……


  「不過總體還是我想出來的。」


  薄胭無奈闔眸,自己幾乎能夠想到西晉皇后急的跳腳的模樣。


  「不過你和小白何時那麼要好了,一聽說我要來找你,小白打頭陣幫忙,還將她手下的軍師請來出謀劃策,還卯足了力氣幫我聯繫當初給他傳消息之人的下落,我能這麼快趕來也多虧了她和百里。」


  「秋染也由著你胡來!」薄胭真是哭笑不得了。


  「那是,聽說我要逃婚,她比誰鬧的都歡,她可說了要是我敢扔下你再娶,她是要打人的。」錦安笑道。


  「那你現在這麼走了,萬一皇上追查到秋染身上……」


  「放心吧,查到又如何,白家與百里家是朝廷重臣,父皇難不成會綁了他們的兩個?左右是我自願走的,能怪的了誰。」


  錦安往榻上縮了縮,尋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好了,我來都來了,難不成你要將我打包扔回去……你捨得?」


  薄胭垂眸思索片刻,正色道:「你能在我這兒一時,難不成還會是一世嗎,且不說趙國現在不太平,即便是太平了,你父王母后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再回你們西晉的,到時候你又要如何,一國太子說走就走?你不怕背上不忠不孝的罵名?趁現在還來得及……」


  「我便不走了又如何。」錦安淡淡道。


  薄胭一怔,看向錦安,聽他的話不像是開玩笑的。


  錦安一眨不眨的看著薄胭:「你真的以為你能迷暈我?那日我是故意放你走的,彼時你我皆有太多的無奈,我無法拋卻母國,無法就那樣同你離開,所以我留下了……你覺得,單單說是西北的叛亂,用得著勞動我親自上場?」


  「你是……」薄胭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如今西北已經與西晉簽下百年之約,百年之內不起戰亂,又割讓了二十里的土地給西晉……我能做的都做了……」


  薄胭怔怔看著錦安,所以,他不是扔下了自己,而是是解決了西晉的戰亂,再無後顧之憂才來找自己的,他……早就將一切都算好了。


  看著錦安明顯瘦了一圈的臉頰以及那眼底明顯的疲憊,薄胭心頭一軟:「你怎麼這麼傻……」


  錦安笑笑:「你不也一樣,內憂外患一大堆還要為我操心,這次多虧了你的消息,否則我一時半刻真的脫不開身。」


  錦安一面說著一面對薄胭招了招手:「罷了,旁的先別說了,趕了這麼久的路我實在是有些累了,讓我抱抱可好?」


  薄胭乖順的來到錦安身邊,自然而然對的靠到了他的肩膀,攬著錦安,內心無比溫暖,他來了,自己就沒有什麼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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