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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誘敵

  宮裡傳出了消息,旌陽公主預為趙國祈福,準備前往華微山的雲頂寺沐浴齋戒,小住幾日。


  初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趙雪言第一個跑了過來反對,死死拉著薄胭的裙擺就是不讓她離開:「母親這是做什麼,明偉他們恨不得把咱們吃了!你還偏要離了皇宮去祈福?有什麼可祈的!」


  薄胭拽了拽裙擺,眼看無果,無奈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父親派給了我好些衛兵,那雲頂寺乃是皇家寺院,能有什麼事?」


  「那可說不準!現在來說還是皇宮最安全……你,母親要是實在想去,那就帶上我!」趙雪言抱著薄胭大腿抱的更緊了些。


  薄胭失笑,無奈搖頭將趙雪言拉了起來攬在身邊:「究竟你是長輩還是我是長輩,怎麼現在變的這樣婆婆媽媽的了。」


  趙雪言哼了一聲,彆扭的將頭轉到一邊。


  薄胭笑笑,坐了下來,扳過趙雪言的臉:「聽話。」


  趙雪言顯然不買賬。


  薄胭繼續道:「再說,我不帶著你也是有原因的,王之言不是存心想和你走的近一些嗎,為防他留在這裡生變,你可要看著他一些,父親要處理朝政恐怕抽不開身,這事只能托給你了。」


  趙雪言板著的臉鬆了松,耳朵動了動。


  「況且,我不過三日便回來,又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你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薄胭繼續勸說道。


  趙雪言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薄胭思索片刻,正色道:「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緊迫,半點差錯都出不得,尤其是你,還是呆在宮中妥當,我剛說那話也不是誑你,王之言的真實身份是個重點,咱們總要搞清楚,你年歲不大,他對你的防範還少些,你若能套出什麼話來不是省了我們好多力氣。」


  趙雪言眉目一軟,終於是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那,那你早些回來。」


  薄胭笑笑,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嘆,自己此番去是有任務的,又怎能帶趙雪言,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也不知是個什麼結果……便只能賭一把了。


  當天中午啟程,華微山並不遠,傍晚的時候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此次薄胭是打著祈福的名義來的,所以並沒有帶太多的護衛,同趙雪言說帶了許多人不過是誑他的罷了,當然,對於這一點,薄中青也隱約的表明了自己的擔心,怕萬一明偉等人起什麼壞心思……


  不過薄胭倒是不以為意,執意如此,帶上那麼多人將雲頂寺圍的如同鐵桶一般又怎能讓旁人又可乘之機呢?

  雲頂寺是個難得的清凈地,時值六月,山下正是暑熱的時候,山上倒是難得的一片清涼,鳥語花香倒是一個避暑勝地,薄胭也算是來對了,連日的焦頭爛額正好在這裡歇一歇。


  當天到了寺廟天色已晚,薄胭舟車勞頓便早些安置了。


  第二天一早,薄胭便早早起床沐浴更衣,隨廟內的主持師傅整整誦了一上午的經書,中午略用了兩口齋飯,晚些時候又去做晚課,將《阿彌陀佛經》誦滿三遍這才起身回房。


  一出門,已經月掛柳梢,薄胭一怔:「現在什麼時辰了?」


  跟隨出來的小和尚道:「戌時過半。」


  薄胭眨眨眼睛,不由一笑,這誦經的時間真的過的很快啊,不覺間竟然已經到了這個時辰。


  薄胭的住處在寺內的後院一處僻靜地,這也是薄胭的意思,不遠被人打攪,院內還有一樹銀杏,想來秋天該是極美的光景。


  此行帶來的女眷不多,不過兩人罷了,畢竟是寺廟中,還是要避嫌的。


  薄胭回了房間,在二人的服侍下洗漱完畢便叫二人退下了。


  在廟中,薄胭穿的是居士服,雖然素氣更未施粉黛,但是依舊難掩風華。


  室內僅餘一支蠟燭,燭火搖曳,時不時爆出一兩朵燭花,薄胭坐在鏡前,抬手摘下頭上的銀簪,三千青絲垂於腰間。


  薄胭慢慢梳著頭髮,端詳著銅鏡中那張朦朧的臉,腦中不由響起了一句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薄胭微微一笑,撫上自己的臉頰,說白了,多美艷的皮囊下也不過一副白骨,奈何世人看得明白的卻少之又少,自己此生的重重幾乎一大半都是因為這張臉面造成的……外人看自己倒是艷羨的很?


  身後「吱呀」一聲響起,將薄胭思緒拉了回來。


  薄胭連頭都沒有回,扯扯嘴角:「你真的來了。」


  「在這個當口來雲頂寺祈福,還特地縮減了侍衛,住的地方又這樣僻靜,就差沒有開門迎接了,我若不來豈不是太沒有眼色了。」嚴戎低沉的聲音響起。


  薄胭笑笑不語。


  嚴戎已經自然的坐到了桌前,挑眉看著薄胭的背影,眸中帶有些許玩味:「你還真是膽大,就不怕真有人要害你?當真就這麼來了雲頂寺?我剛剛看過了,甚至一個守衛都沒有。」


  薄胭轉身看向嚴戎,淡笑道:「事實證明,我這不是沒事嗎。」


  昏黃的燭光下,薄胭一襲素衫,洗盡鉛華的模樣讓嚴戎呼吸一滯,呼吸重了兩分:「那你就不怕我嗎?」


  薄胭歪著腦袋打量了嚴戎片刻:「若是你真想對我如何,早早便有機會,何不等到現在,強人所難不是你的愛好。」


  嚴戎移開目光沒有回答。


  薄胭打量著嚴戎,近日他穿的是一身墨綠常服,雖然氣質已然同從前大不一樣,但是看樣子倒是有幾分從前的模樣了,自己來雲頂寺確實是為了讓嚴戎來見自己,所以才沒有帶守衛,就如同嚴戎說的,就差沒有開門迎接了,但是這一切也不過是自己的計劃,沒有想到嚴戎當真會來,還來的這樣快,照時間算,想來自己一出京城他就跟了上來了。


  一個不說,另一個也無話,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半晌,終究是嚴戎先開了口:「你想見我並不是想這樣干坐著吧?」


  薄胭垂眸,微微一笑:「你如此聰明,不妨猜一猜我要說什麼?」


  嚴戎勾唇:「以你我的立場,能這樣對坐聊天也是難得。」


  「牽扯了這麼久,總要有一個結果的,」薄胭如此說著笑容一斂:「嚴六娘的仇你也報了,又當著百姓的面挑明了齊國的目的,你是當真要看著兩國打上一仗你才安心是嗎?還是只有這樣才能平息你的怒氣?」


  嚴戎眯眸:「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盡然……」


  「哦?」嚴戎挑眉。


  「害你姐姐的兇手你都親手處置了,若說你非要兩國起什麼爭端我總覺得你的理由不夠充分,所以,你此舉不過就是為了逼迫我與父親,朝中無人可用,內憂外患,只有解除其中一樣才能度過此關,我們已經到了絕境,而明偉是你的人,齊國的軍隊也該是你引來的,現在的情況只消你一句話。「薄胭說著。


  嚴戎:「……」


  「所以,你是做出這麼多事情來,其實不過就是為了逼迫我們,若真的想要讓齊國攻打趙國,你不會等到現在。」


  嚴戎抬眼看向薄胭。


  薄胭抿唇:「所以,現在的決定權根本不在我們手上,而是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嚴戎只是一眨不眨的看著薄胭,沒有答話。


  薄胭被那眼神看的心頭一緊,默默咬牙,那個答案,自己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我為了什麼你知道,」嚴戎淡淡道:「你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薄胭扯扯嘴角:「你口口聲聲要我心甘情願,可你現在所作的,無一不是逼迫我,從第一次到現在……嚴戎,值得嗎……」


  「你不過想要向我證明你是可以做到的,你是可以踩在我薄家的頭上的,事實上你早就做到了,在你第一次領著嚴家逼迫於我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到了,那時若非錦安出手,我恐怕已經答應你了。」


  「可是錦安出手了!」嚴戎聲音陰沉:「若不是他……」


  「若不是他我會恨你一生一世!」薄胭厲聲道。


  嚴戎一怔。


  「你明知我心中所想,卻還要這樣逼我,嚴戎,你並非心中有我,或者說你並非完全因為心中有我,你不過是為了證明給你自己看,滿足你的那份執念罷了!可是現在一切從頭來過,你明明有才華有抱負,又為何要為了這份執念……嚴戎,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你聽到了什麼消息!」嚴戎眼神一厲,冷冷的看著薄胭,那雙眸中滿是不安與慌亂。


  「我……並沒聽到什麼……」薄胭聲音低了些,錯開眼神看向一旁。


  嚴戎咬牙,猛地站起身來快步上前扳過薄胭的肩膀,恨聲道:「你到底聽說了什麼!」


  薄胭眼中是慢慢的心疼與不忍,那番話說出來恐怕太過殘忍,自己本事不想說的,可是自己實在為他……不過就這一副皮囊,不過就是心中一方執念,哪裡值得他付出那樣的代價……


  嚴戎雙眸漸漸變紅,捏著薄胭肩膀的手下意識收緊,一眨不眨的看著薄胭,在目光觸到她的神色時,心中已經瞭然,卻依舊不願相信,那彷彿心底最深處的疤痕被人揭露,尤其還是在薄胭面前……自己最最不願讓她知曉!


  「與其問我聽到了什麼,你怎麼不說你做了什麼。」薄胭吃痛的皺眉,雙眸卻如同一潭死水,靜靜的看著嚴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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