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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威脅(上)

  因為缺氧,明偉的臉頰迅速泛紅,隱隱有青紫的架勢,雙目更是突出滿布血絲,明偉拚命掙扎著,但是沒有絲毫用處,脖頸間的雙手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明偉只覺得意識有些模糊,也顧不得詫異為什麼嚴戎的武功竟然進步到這樣的境地,眼前越來越黑,死亡的恐懼慢慢逼近,明偉拚命搖頭,從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對,對不……」


  僅僅幾個音階,再想說什麼卻是不能了。


  嚴戎滿意的看著明偉發青的臉色,冷冷一笑,大發慈悲的鬆開了手,末了,還嫌棄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瞬間闖入胸腔的空氣讓明偉十分激動,一方面想要大口呼吸確定自己還活著,一方面卻又力不從心,只能趴伏在地上猛烈的嗆咳起來。


  嚴戎沒有理會地上的明偉,自顧自的坐在了上首,俯視著明偉,冷聲道:「你須得知道,從前你是嚴家的一條狗,現如今也只是我手下的一步棋,你若乖乖聽話,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若是再這樣自作主張,下次,我就不會再鬆手了。」


  明偉喉嚨一時發不出聲音,只能重重的點頭迎合,好容易將氣息喘勻,立刻警惕的縮到柱子下面,有些懼怕的看著嚴戎,這個自己白日里還在暗自瞧不起的人,竟然如此可怕嗎?


  嚴戎扯扯嘴角繼續道:「我明白你心中是怎樣想的,你不過就是覺得我現在一文不名,即便是仰仗齊國的勢力也不過是個喪家之犬,能有什麼作為,若是我當真厲害,當初又怎能沒有贏了薄家?」


  明偉心中大駭,連忙垂眸躲避,撫著胸口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所以你才敢對我陽奉陰違,將我的話當作耳旁風,我早早的便叫你注意薄胭的動向,叫你不要大意,你呢?」嚴戎危險的挑了挑眉:「你是怎麼做的?交給你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我,我是想著……是想著應該沒什麼差錯了,所以,所以……」明偉低低道。


  嚴戎聲音悠然:「你還要辯解嗎?」


  明偉閉緊嘴巴。


  「你不過是看不起我,覺得我說的無用,所以沒有放在心上罷了,」嚴戎冷聲道:「我今日最後一次同你說一遍,你若是聽話,我必然會兌現許給你的好處,你若是執意這般也無礙,反正我嚴家從前的黨羽也不止你一個,當然……你的命也留不得了。」


  明偉心頭一緊,他知道嚴戎絕對不是開玩笑,連忙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今日在與那長青真人鬧得難分難捨的時候,明偉終於在下首百姓中尋到了嚴戎侍從的身影,那人偽裝成尋常百姓的模樣,悄悄的對著自己打了一個手勢,那手勢乃是行軍打仗時候號令軍隊的手語,明偉看的明白,這才同意了叫人去搜查府邸,彼時明偉心中已經有數,即便是查出什麼問題也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問題,畢竟有嚴戎籌劃一切!

  「今日所虧了七少,否則……否則我豈不是一敗塗地,竟沒想到那道士連他妻兒的性命也不顧了!是我的失策。」不復剛才見面時的明偉小心的點頭迎合著,卯足了力氣說嚴戎的好處,當然著裡面也是一般真情一般奉承,憑心而論,如果今日不是嚴戎早作謀划,將後路鋪成,明偉今日絕對討不到什麼好處。


  嚴戎冷冷一笑:「那道人外頭三妻四妾的養著,他對哪個能有真心,你用他們的性命要挾?哼,愚蠢!」


  「是是是,是我思慮不周,日後我必然凡事聽七少的意思,再不敢胡亂作為了。」


  「現在你已經失去了輿論這個保障,而皇室有沒有完全承認王之言的身份,你警惕著些,日後你可是要攜著那孩子登上皇位的,若是沒了他,你總是名不正言不順。」嚴戎道。


  明偉除了點頭什麼也不敢說。


  「不過你都能想明白的問題,薄胭又如何能想不明白,你要記得,誓死也要保住王之言的皇子身份,薄胭肯定會在這件事情上下功夫的。」


  明偉深以為意,這次他卻是真心實意的,這次,薄胭不聲不響的就差點將他送上死路,明偉再也不敢大意,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只有同嚴戎一處爭得皇位,同薄胭等人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樣想著明偉越發堅定的點了點頭。


  「七少……可有什麼法子?」明偉小心翼翼的問道,眼中有些擔憂:「旌陽公主既然能夠排出這樣一齣戲,自然還有后招,現在沒有了輿論壯聲勢,僅有的不過是人證物證,那些東西,時間長了,總會讓旌陽公主找到反口的地方啊。」


  嚴戎道:「急什麼,法子我不是給你想好了嗎。」


  明偉挑眉,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嚴戎瞥了一眼明偉,微微一笑……


  後宮

  明月高照,薄胭卻半點睡意也無,趙雪言倚在他身邊,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兩人相看了一陣子,薄胭撲哧一笑:「你在這兒陪我熬夜做什麼,快些回去休息。」


  趙雪言搖搖頭:「我不回去,母親睡了我才走,我若走了,你今晚必然不睡了,定時要思慮一夜呢。」


  「你走了我才好休息啊。」薄胭裝模做樣的打了一個哈欠。


  「你休息了我才走!」「趙雪言堅定道。


  薄胭無奈的看了一眼趙雪言,孩子大了,不好騙了……


  趙雪言眼看著薄胭不再攆他走,連忙笑嘻嘻的貼到薄胭身邊蹭了蹭:「母親,要不我今晚就睡在這兒吧,我也好久沒和您住在一處了,再說了,我回去,明天又要一早被那個王之言給吵醒。」


  薄胭挑眉:「怎的?他怎麼吵你了?」


  趙雪言撇撇嘴:「人家說那是兄友弟恭,可是也太殷些了,一大早就來同我問安,即便是真的親兄弟也沒有這樣的,處處謹小慎微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他呢,倒是不怎麼來看您,只說什麼不敢輕易打擾您休息。」


  薄胭聽了這話,思索片刻道:「我如今公主的位份。他不怎麼來請安也是正常的。」


  趙雪言笑道:「哪裡啊!他不過是怕在您面前露了馬腳罷了,早前見我不過是想著拉攏我,或是打聽些什麼東西,擺出一副兄長的模樣,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我可不吃他那套,他現在見我不怎麼理他也不說什麼閑話了,可是就是日日起早同我問安,實在煩人的很,」一面想著又氣呼呼的補了一句:「今日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他嗎!」


  薄胭失笑:「你倒是學聰明了,竟然能看出來這些門道來。」


  找血壓七年無不驕傲道:「在西晉那麼久,跟著父親總是……」話到此處一卡,薄胭也是一怔,笑意微收。


  「母親……」趙雪言小心的看了一眼薄胭,滿臉後悔。


  薄胭怔了片刻,微微一笑:「是啊,你也長大了,學的東西也多了,不過,你對王之言並無好感?」


  趙雪言間薄胭不提錦安的事情,也連忙介面回答:「並不喜歡,我從見他第一面久沒什麼親厚的感覺,人說骨肉至親都有些感應,也不知我同他是個什麼,況且他行事又那般……那般……小家子氣,我就算想喜歡他也喜歡不起來啊。」


  薄胭點點頭:「罷了,總歸凡是留個心眼兒,他無論是真是假……一時半刻都是動不得的。」


  「母親,今日你見了那幾封書信后臉色久一直不好,為什麼?還有王之言,若是假的,為什麼動不得?」趙雪言問出心中疑惑。


  薄胭扯過一個靠墊靠在身後,將趙雪言往懷中拉了拉,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才繼續道:「齊國現在擺明了插手趙國內政,還是當著京城百姓面前鬧開了這事,為君者,該當如何?」


  趙雪言支著下巴想了片刻:「若是私下也就罷了,鬧開了……為著爭口氣也要找齊國算賬的!」


  薄胭點了點頭:「若是打仗,說實話,咱們趙國現在實在無人可用,這也是當初為何斬草不除根留下了明偉的緣故,可派他上前線,你放心嗎?」


  趙雪眼果斷搖頭:「它必然已經和齊國聯絡好了!怎麼會用心打仗!可其他的老弱病殘……數得上名號的又怕是明偉那邊的……實在難選。」


  「那就是了,可是明偉是想要挾天子令諸侯,做個掌權人,這也應該是他與齊國談成的條件,所以他幫著齊國攻打趙國倒是不可能,但是也難免不使絆子,若我想的不錯,他必然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同咱們談談條件才好聽話辦事的。」


  「什麼條件?」


  薄胭朝著外間努努嘴:「自然是為了每日饒你清夢的那位了。」


  「母親的意思是……他想逼著咱們認了王之言的身份?」


  薄胭點了點頭,自己是這樣猜測的。


  趙雪言擰眉,:「哎呦,這事情可就難辦了,這,哎……怪道母親夜不能寐,這些事實在是……」


  薄胭淡笑這望著趙雪言,是啊,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愁事,自從回了趙國,自己就沒有一日安寢的,可是還有一件事自己沒有同趙雪言說,那令自己最最掛心的一件——聽聞錦安與西北的戰事已經分外焦灼,此時正對峙在邊關,那西北此次傾盡全力,也不知錦安……能否抵擋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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