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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誰的功勞

  嚴老爺為何會這樣先按下不提,再看嚴夫人卻是被拘禁在偏房,雖然四體無恙,但是看樣子也受了不少的驚嚇,看到禁衛軍的時候也是一臉懵懂的狀態,似是受了什麼刺激,想想也是,膝下兩兒一女,一個兒子死於非命,一個女兒被送到西城總兵府上做續弦,聽說嚴沛兒嫁過去不到兩日就已經自盡了三次均未果,剩下的嚴二少也不知所蹤,曾經不可一世的嚴夫人竟也落得如此田地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嚴七少在官兵進府的一瞬間便迅速判斷形勢,他一向謹慎,雖然正值春風得意之際也為自己想好了後路,迅速打開早已準備好的暗室,帶著嚴六娘準備逃離,被大內禁軍抓個正著,薄胭聽聞最終是嚴六娘為了保護嚴七少,硬生生的擋在門口,拼著中了一劍也未讓步分毫,這才使得嚴七少順利逃離,等到追兵追上去的時候已經沒了嚴七少的蹤影。


  大內禁軍捉拿嚴七少並且抄家的罪名是偽造證物,誣陷薄家,意圖謀反。


  這些罪名,隨便扔出一條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而能讓皇室直接觸動大內禁軍抓人的,想來手中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了。


  就這樣,一夜之間,曾經一度取代薄家,立在趙國最頂端的嚴家就這樣沒落了,闔府上下,不論主子還是家眷,盡數被投入了監牢,薄胭又順勢頒布旨意,當即抄家,在嚴家搜出了好些同朝中大臣的往來書信,盡數被打成一派,囚禁在府中候審,不單單是往來書信,即便是收到了贈送過些貴重禮物的,也全部列在嫌疑範圍內。


  一番搜查下來,朝中竟然有三分之一的大臣受到牽連,但是薄胭並未因此而從寬處理,管他有罪無罪先囚禁起來再說,她也派人傳過話了,表示非常時期行非常之舉,若是日後查明並非同嚴家勾結之人之後自然無礙,現在就請諸位大人受些委屈了。


  一時間,京中簡直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談「嚴」色變,眾位僥倖暫時沒有同嚴家扯上關係的官家也不得安生,各自在家中翻起了老黃曆,看看往年逢年過節都給嚴家送過什麼物件,生怕自己猴年馬月給嚴家準備的賀禮太過貴重,被一個不小心打成了嚴家一黨,那可真是榮華富貴隨雲煙了,想想前段時日薄家被嚴家整治的那樣慘,現在薄家可是鉚足了怒火呢。


  無辜的官員暫且不提,早前看著嚴家一事風光儘早站隊,幫著嚴家為虎作倀的一眾官員現在可是哭都來不及了,誰能想到薄家在人證物證聚在的情況下依舊能翻身?本是想著良禽擇木而棲,現在倒是連累了自己也受了這牢獄之災,實在是咬碎一口牙,私心裡將嚴七少咒罵了千萬遍,只怪自己看走了眼,押錯了寶,現在只能生死有命了。


  其實,不單單是這些人沒想到,就連薄胭自己也沒想到,回想起前兩日的遭遇竟然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自己竟然這樣渾渾噩噩的挺了過去?可是身邊無精打采再也沒有了笑意的佩瑤;來面見自己時已經骨瘦如柴的父親母親;再加上自己上朝時便觀四處都不得見的劉釗……如此種種,無一不提醒著薄胭那場「噩夢」的真實性,劉釗是真的死了,薄家也真是被冤枉險些敗落,自己險些以身為餌涉險……


  好在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薄家翻供不說,還找到了嚴七少買通龜茲勾結暗害薄家的證據,藉此一舉整垮嚴家,這次薄胭是下了狠心,趁此機會,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堅決不叫嚴家的舊部再有反口的可能。


  而這一切的轉機,都是因為那日長寧宮門口的一封信……


  想到那封信,薄胭至今有些恍惚,那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奇迹一般,拯救了自己,拯救了薄家乃至趙國。


  那信中不是別的,正是嚴家同龜茲勾結的證據,其中包括嚴七少與龜茲人往來的具體時間、地點,這些都一一列舉了出來,仔細推敲一番那段時間嚴七少確實行蹤不定;更找到了嚴七少污衊薄家謀反的人證,具體到了模仿薄中青字跡的秀才!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鐵證,根本不容得嚴家有絲毫辯駁的餘地,事實上,現在也不會有人為嚴家辯駁了,從嚴七少拋棄眾人逃離嚴家這一舉動來說,就變相的是畏罪潛逃了,一時間,民間又是一陣嘩然,也虧得薄家世代忠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支持擁護薄家的人還是有的,只是從前那些日子被嚴七少列舉的諸多罪證蒙蔽了眼睛,現在嚴家倒了眾人也恢復了理智,一想到薄家這幾日的遭遇並上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覺得愧疚不已,是以,趙國整體的風向與輿論並沒有太大的震動,當薄中青一身朝服,白髮蒼蒼,瘦骨嶙峋的出現在宮門口時,迎接他的是百信的讚譽與愛戴,薄家,還是原來的那個薄家,又或者是經此一事,因禍得福,薄家更收穫了百姓的愧疚之情,牢牢坐穩了在百姓心目中的位置。


  薄胭除了為嚴家定罪的當天上了朝之外就沒有在拋頭露面了,她畢竟眼睛並未痊癒,薄中青既然已經無事,在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比那不再允許薄胭太過勞累,安心養病,趙雪言在此事上與薄中青達成了空前的一致,兩人再次將薄胭「關」在了長寧宮。


  起初薄胭還不放心,畢竟現在雖然危機解除,但是自己總是心有餘悸的,萬一舊事重演……


  可是與以往不同,想來薄中青此次經歷過了生死起落,好些事情想開了,再加上薄胭此次全是為了薄家所累才到了如此地步,更讓薄中青心疼不已,第一次,在薄中青心中,將薄胭放在了朝局之上。


  長寧宮內,薄中青拍了拍薄胭的肩膀,悵然一嘆:「你放心,父親終究是朝中老臣,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薄胭停了這話后怔楞了良久,心頭一軟,不再堅持,任由薄中青放手去做了,畢竟經過此事以後,自己隱約能覺察出來父親同以往不同了。


  薄胭再次恢復了「病號」的身份,整日待在長寧宮,每日服用太醫送來用來調養雙眼的葯,最長做的就是閉目養神,這一閉上眼睛便什麼都想起來了,腦中再次出現了那個讓她好奇多日的問題:那揭發嚴七少所作所為的信件到底是誰送來的……


  要說嚴家雖然權重,但是仇家也很多,這次有人伺機報復也是有可能的,可是那信中調查的種種證據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查到的,嚴七少做事妥帖,想要查到那些必然是廢了不少功夫,薄胭實在想不到趙國上下有誰有這種本事。


  伊蘭軒內

  百里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錦安,無奈搖了搖頭:「我不管,今天晚上你趁早回你房間休息去,我就這麼一張床你還同我搶,你可知道你睡覺多不老實。」


  錦安連眼睛也沒睜,懶懶的指了指窗邊的貴妃榻:「那不是有張榻嗎,是你非要同我在一處睡。」


  「占著我的床你還有理了!」百里梔不依道:「那處可是窗戶底下,夜間風多涼啊,萬一把我吹的口歪眼斜討不到媳婦你負責?」


  「那就把你的榻換個地方。」錦安一面說著一面翻身背對和百里梔擺明了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


  百里梔委屈巴巴的縮在一角,徑自懊惱了片刻,又撇了撇嘴,嘟囔著:「瞧瞧你,為了搜集嚴戎勾結龜茲的證據連你許久沒有聯絡的舊部都用上了,這才短短几日就找到了這麼多證據也是難為你了,可是我就納悶兒,費了這麼多心思幫人家偏還講究什麼做好事不留名,把東西往人家門口一扔就回來了,你要是不想讓人承這份情推給我不就得了,這個英雄救美的美差我還巴望著呢。」


  錦安:「……」


  「你那些舊部可是你的命根子,輕易動不得,這次卻為了薄家親派他們去找證據,又親自送了回來,這麼著急……」百里梔眯眼,促狹的靠近錦安:「你莫不是當真看上了趙國太后?」


  聽了這話,錦安終於開了口:「話要說清楚了,我不是為了薄家,而是趙國。」


  「嘖嘖嘖,這兩者有什麼區別。」百里梔一副不信的模樣斷定了錦安是懷著私情。


  錦安終於睜開了眼睛,懶懶道:「當然有區別,薄家死活同我何干,但是嚴家又是那副模樣,尤其是嚴戎的行事,若是薄家當真倒了,嚴家必定會將趙國攪個雞犬不寧,現在西晉邊境不穩,同西北剛剛聯姻還需觀察,趙國若是這個時候出事,咱們西晉又哪裡有精力插足,屆時別國必定會趁此機會想要分一杯羹,我籌謀這麼久,可不是為別國做嫁衣的。」


  百里梔挑眉,這話……好像也沒有什麼錯處。


  說完了這一番話,錦安好似有些乏了,揮了揮手:「我在趙國的事情不想讓外人知道,今日在你這兒歇一歇,晚些時候我潛出皇宮,明日遞了摺子正式進宮。」


  百里梔看著錦安面上的疲色不再說什麼,將諸多疑惑咽進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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